第三十九章 謝嬿婉她不識字
“謝小姐所能給郎君的,元棠一樣可以,包括——”
殷十恨回眸看了元棠一眼,朝著她伸出手,元棠見狀有些激動,滿心以為是殷十恨被她的話語感動了,正要向殷十恨遞出手,才意識到自己手里握了三只橘子。
殷十恨不客氣的將手里的橘子皮擱入元棠手中,橘子皮與殷十恨的指尖一道劃過元棠的虎口,讓她覺得癢癢的,有些難言的悸動,再見殷十恨從她手里拿了個橘子繼續(xù)剝,一雙手指隔了絹帕,翻飛的很是好看,手指上帶著淡黃色的汁水,空氣里混著橘子味與薄荷味,很是好聞。
“殷郎君?”
“元姑娘以為謝小姐是做了什么嗎?”殷十恨笑了笑,見元棠想將手里的橘子皮丟了,忙道:“這橘子皮還有些用處,你先幫我拿一會兒吧?!?p> “殷郎君拿這個做什么?”
元棠有些不解,她被頭頂?shù)牧胰諘竦媚X殼疼,不僅不解殷十恨拿這橘子皮做什么,更是不解殷十恨他為什么要大熱天的爬上城墻。
神經(jīng)病?。∷麄冊陉幱袄镎局勄檎f愛不好嗎?!
元棠這幾日里心中本便憋了口惡氣,現(xiàn)下這么站著,更是讓她有些頭暈眼花,她也想吃橘子……
“衛(wèi)將軍說橘子皮燉湯味道不錯,我沒吃過?!?p> “那殷郎君為什么不放在衣兜里?”
“橘子皮沒干,放在衣兜里容易弄臟衣裳?!?p> 殷十恨的聲音懶懶的,他將目光落在不遠處幾個填補城墻的壯漢身上……說是壯漢,其實也沒幾兩肉,赤裸的后背上全是汗水,長發(fā)被胡亂的扎在一起,便是隔了好長一段距離,殷十恨也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汗臭味。
元棠抿了抿唇,雖然無語,還是忍著陪了個笑臉,與殷十恨站在一起,目光順著殷十恨的目光看去,然后想抬手捂眼。
橘子和橘子皮都掉在了地上,兩個橘子在城墻上滾了一下,滾到城下去了,只留橘子皮靜靜的躺在地上。
得,這回連想一下都不能想了。
“我每天花一文錢雇她伺候我,就是這樣?!?p> “我可以不要工錢!”
元棠干咽了口口水,殷十恨很是想翻個白眼,但他只是剝開一瓣橘子皮,想了想,將整個橘子連帶手帕都交到元棠手中,讓她幫忙剝。
賈恒躲在城下,看得目瞪口呆,殷十恨不嫌事大,直接帶著元棠進了城樓,留下城樓外面眼睛亂瞄的大大小小表情古怪。
汴京來的貴人,就是不簡單啊。
衛(wèi)將軍在裝睡,殷十恨干咳了一聲,他假裝才醒來,就要出去,卻被殷十恨攔住,從元棠手里接過橘子,分了一半給衛(wèi)將軍。
衛(wèi)將軍:“……”
“你看她怎么樣?”
殷十恨低著頭笑了笑,手指掰著橘子瓣,動作有些色氣,元棠看了看衛(wèi)將軍,又看了看殷十恨,忽然就丟了手里的橘子皮跑了。
“麻煩?!?p> 殷十恨嘖了一聲,在衛(wèi)將軍身邊坐下。
“你不是缺個趁手的丫鬟嗎?”
衛(wèi)將軍盯著手里的橘子,一時之間不知曉該不該吃。
“不需要,再過幾日邯鄲便到了?!?p> 邯鄲伺候了殷十恨十數(shù)年,是他用的最趁手的下人,按說該與殷十恨形影不離的。
衛(wèi)將軍吃了瓣橘子,道:“你現(xiàn)下打得什么主意?”
“謝嬿婉認字嗎?”
殷十恨懶懶的倚坐在墻上,衛(wèi)將軍受不了他這軟骨頭的模樣,眸中冷淡的很,吃橘子的動作卻沒停下來。
“不認字,你殷家偌大家族,你妹妹也不認識幾個字。”
“我妹妹就有點多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你三妹。”
殷十恨的三妹叫殷海棠,是他唯一的嫡親妹妹,也是衛(wèi)將軍唯一記得的一個,當然,也是個不消停的主,其小霸王的性格,可比謝嬿婉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每闖禍,就是要找殷十恨背鍋,衛(wèi)將軍在殷家住的那陣子,天天看得眉毛直跳,嘴角直抽。
“看來你挺了解她的?!币笫蕹赃^橘子,坐直了身子,“她不識得幾個大字,因為他們都覺得認字的女子都太可怕了,便是大家族的女子,識字也只是為了掌家罷了?!?p> “確實可怕,遠了不說,南邊那些人家就有不少識字的姑娘,結(jié)果呢?”
衛(wèi)將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這位元姑娘不僅識文斷字,還博覽群書,怕是來歷不簡單,忘憂酒館查不到她的背景,只說她是五年前到這里的,隨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一兄一嫂,她兄長死了,如今家中只有個寡嫂,卻被養(yǎng)的雙手無繭、皮膚白皙,當真是古怪的很,而且,你應當沒見過她吧?”
“你這小狐貍,不應當假以辭色以探聽出她的目的與背景?”
衛(wèi)將軍不置可否,只是眸中多了一絲揶揄,他極少與人調(diào)笑,乍然露出這樣的神色,宛若破冰。
“不肯犧牲色相?!?p> 殷十恨翻了個白眼。
“你讓邯鄲去做什么了?”
衛(wèi)將軍收了輕浮之色,拿絹帕擦了手,又細細的將絹帕疊好,收入懷中。
“暫時不可說,我得先走了,謝嬿婉在茶棚里聽書,我得過去接人。”
說罷這話,殷十恨便起身離開,臨出門時,聽得衛(wèi)將軍那句飄飄忽忽的“芽兒跟馮林沒有舊情”,腳下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
他磨著牙,內(nèi)心賭咒發(fā)誓說自己眼瞎了才會看上謝嬿婉……事實證明,他眼睛是沒有瞎的,他發(fā)誓,人家好看是一回事,但日日對著這么個毒瘤一樣的存在,也就不叫過日子了。
茶棚里聽書的小孩已經(jīng)離開了,只剩下謝嬿婉和阿婆坐在桌前,碗里的粗茶還剩半碗,說書先生卻已是從那位岳爺爺?shù)某錾f到死亡,嗟乎唏噓之余,還是得慶幸一句還好死的早,不然他們的日子只會更難。
畢竟兩國戰(zhàn)爭,從來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雖說他們的骨子里也流著宋人的血,但便是那位岳爺爺沒有早逝,兩國之間的大事,也不是他一人能夠力挽狂瀾的。
殷十恨啊,他想做第二個岳爺爺,不以戰(zhàn)爭的手段。
信被耽誤
嗐,昨晚說到那個歐洲國王看病的,在11世紀到18世紀間,英國和法國民間長期流傳著一則“假新聞”:只要國王用手一摸,就能治好“老鼠瘡”,國王們將錯就錯,將“治病過程”儀式化、神圣化。(事實上這個病不需要治就能好……然后這個謠言在歐洲傳了800年,真的很心累,有些國王死了還被人吧手挖出來治?。?,書名:《國王神跡:英法王權(quán)所謂超自然性研究》emmm好像暴露了我懶惰的本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