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站??!你丫的盧城跑個屁呀!”元遠(yuǎn)急了,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攔住。
可是為時已晚,一行人通過元遠(yuǎn)的“鍛煉”早就將輕功練得如火純青,吩咐剛下,連“得令”這句也是飄在空中的殘音。
“憑什么讓他們走啊!我好不容易才攔下,還沒比試呢!爹!”元遠(yuǎn)當(dāng)即想也不想就呵聲阻止。
蘇辭這才看清他,翠玉啄的臉,像個瓷娃娃,頗為圓潤,只是稚氣未脫,言語間的要強和不滿都刻在眼中。
盧城等人卻完全充耳不聞,速度之快像是在雪上滑行一般,轉(zhuǎn)眼就消失在元遠(yuǎn)的招式范圍外。
元遠(yuǎn)看著只剩個殘影的盧城,氣的當(dāng)即沖那殘影大喊:
“好你個盧城,你給本少爺?shù)戎?本少爺告訴你,你銀子沒了!“
然后,就能看到那股殘影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平地栽了一個大跟頭,后面的人剎不住車,一群人直直的栽在一起,七葷八素??吹竭@里,元遠(yuǎn)才覺得心中頓時好受多了,哼哼,不聽本少爺?shù)模钤摰姑埂?p> 元將軍簡直沒眼看那一堆“哎呦”的人群,只覺得自己的手下不成器,兒子也不成器,個個不省心,他胡子抖得厲害,想也不想就沖兒子撒氣:
“誰教你的說渾話的!你這臭小子皮又緊了!你二哥教你的武功是讓你亂來的?逆子!少丟人現(xiàn)眼,給我滾回家讀書去!”目睹一切的元將軍,連連瞪了一眼頑劣小兒,簡直是要氣死他。
小兔崽子整日舞槍弄棒,也不見得武習(xí)的出,功行的好,盡是給年歲大的他活添麻煩。
元遠(yuǎn)巧舌如簧,當(dāng)即給自家老爹落了個馬“武將出身,讀什么書?有辱粗獷!”
“好小子,你非要我給你算算賬?前日你單人挑了人家青樓花船?你知不知道我上朝的臉都給你丟盡了?!?p> “那是為救失足少女!”元遠(yuǎn)不服氣哼哼。“她們的女孩子都是拐賣的!我這是為了救她們!”
“好!那馬坡那乞丐窩,一手被你挑沒了住處,日日在官府門口纏綿不去,你怎么說?”
“那根本不是乞丐窩,那是麻匪幫,日日在城中拐騙孩子還偷雞摸狗!狗官府孩子丟了不管,乞丐沒家了但是吆喝的厲害!我呸!”
“小姐,我覺得,這元小少爺做的都是好事???為什么會傳成那般模樣?而且,元將軍還要這般辱罵他?”無惡不作,無法無天,這根本就是反著來的啊。
“你要瞧瞧,他觸碰了那些人的利益才會如此?青樓女孩來源與麻匪脫不了關(guān)系,但是沒有人支撐,麻匪怎會敢將販賣人口的典當(dāng)開到龍子的眼皮底下?說到底,這年頭,唯有利益才是正義?!碧K辭早已看透一切,只覺這一切荒誕的很。
“你!我也懶得和你多費口舌!你要是有本事能除惡的時候,不帶上你老爹!我就算積福了!”
“那我這不是剛好…武功還差點嘛…我已經(jīng)在努力了爹!”
“去去去,滾回去背你的《詩經(jīng)》去,少在大街上吵吵嚷嚷?!?p> 元將軍那是真指望他讀書,只是尋個緣由,將他打發(fā),免得日日給自己添堵。
元遠(yuǎn)本就無心與老爹斗口舌,只是剛巧一身混勁兒沒處發(fā),逆性上來了,才敢與老爹抖抖機靈。
若是平時,這時的元遠(yuǎn)怕早就被元將軍吊著打了起來,他收起手中的木槍,正待作揖尋禮時,卻看見了遠(yuǎn)方,擔(dān)擔(dān)而立的碧色身影。
雪天本就有風(fēng),吹得蘇辭的衣裳飄飄起,蘇辭覺得狼狽,她又是個慢性子,打理起來又不待急,只是輕輕將身上的雪抖落了起來。
雖說蘇辭覺得此時的她頗為狼狽,但是在元遠(yuǎn)眼中又是一番亮色,灰色的斗笠看不清楚面容,卓卓的身姿卻是說不出的景色,正待他想上前一步察看時,卻被自家老爹攔住。
“你想去干什么?”
元遠(yuǎn)又不樂意了,“爹,那站了兩個人,是哪家的小表妹,我去看看。”
“表妹?”元將軍一向耳力甚好,內(nèi)力深厚,哪里有兩人他又怎么會不知,他吹了吹胡子,故意不理元遠(yuǎn)的意思,“平日里霍霍人家好姑娘還少嗎,滾,滾快點,不然我抽死你?!?p> 不得不說,父子間相交流總能和諧,暴力這出總能有效解決矛盾。
元遠(yuǎn)立刻不作聲,替老爹提褲擺,到一腳跨進(jìn)府中,是一氣合成,行云流水,怕不是做了千百遍。
直到大門關(guān)閉時,站在遠(yuǎn)處看這一場鬧劇的蘇辭,才打了個噴嚏出聲,又搓了搓身驅(qū)走寒意。
“小姐,剛剛我們?yōu)楹尾簧锨??”樂兒扶著小姐,剛剛可是大好的機會進(jìn)府。
“光明正大的前去只會引的不快,況且家事不易干擾?!碧K辭攥著熱葫蘆,已經(jīng)開始不怎么熱了,她又抬了抬腿,她最俱冬天,腿已經(jīng)酸痛起來了。
“那小姐,我們現(xiàn)在怎么進(jìn)府?”樂兒看著小姐狀態(tài)不是很好,只怕是腿疾又疼,趕緊忙問對策。
“側(cè)門敲去,記住剛剛同你說的那些。”蘇辭伸手揉了揉樂兒的臉,朝她擠出一個笑臉,樂兒臉冷冰冰的,再凍真是要凍壞了。
樂兒趕緊前去,側(cè)門輕輕敲門,將剛剛背的滾瓜爛熟的句子復(fù)制了下來,等了一會,便有婆子引著蘇辭進(jìn)去。
門悄悄開出一個縫來,看去,只有一雙枯黃的眼睛,卻不失狠利,她打量了蘇辭二人上下兩眼。
見來著姑娘眉眼清秀,神色透徹,櫻桃小嘴,棱角分明,舉止優(yōu)雅不失貴氣,底蘊溫婉。再看這仆人大膽卻又不失禮儀,想必是調(diào)教的很好,是個才將門徹底打開。
蘇辭瞬間只覺得身體被撫掃了一般,透徹的展現(xiàn)在婆子眼中。
樂兒默默縮了縮脖子,這婆子眼光好生毒辣。
她一言不發(fā),只躬身行禮,做出請的姿勢,禮儀規(guī)矩沉穩(wěn)又有壓力。
蘇辭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是過了初關(guān)了。
“姑娘,你這個日子來拜訪可不是好時間,夫人本是不愿意見你,奈何是與平安府郡主是故交又是個吉利天的份上,才允你這個薄面,待會見了夫人定要知道能說和不能說?!?p> 婆子突然出聲,蘇辭也不意外,知道這位婆子是敲打,提醒她的,本就是不入流的身份,要見這位浩命夫人自然更是癡心妄想,更是不要想亂來些什么,這是元將軍府,她這小人物的身份自然是要殺要剮也沒人過問的。
進(jìn)了院子,穿了小道,走過長廊,才到達(dá)一處偏院,這元府也是別有洞天的。
“夫人,這姑娘帶到了?!逼抛右膊辉ь^,淡然的臉上寫滿了從容,只沖著屋內(nèi)行禮。
“將人帶進(jìn)來吧?!敝宦犚宦暣群吐曇魪膬?nèi)而來。
這就是當(dāng)朝一品浩命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