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不必說也知道,表現(xiàn)出憤怒情緒的是被稱為“劍箭”的弓箭手和劍客——侯爵大人前腳剛離開營帳,他們后腳就來到了維查德的面前。
“看看!賞金獵人,現(xiàn)在侯爵大人不在了,我看誰還能幫你!我要把你的鼻子打斷,就像你當(dāng)初對我做過的一樣!”最先開始叫囂的仍然是艾登,在他旁邊的胡佛則拿著細身劍打量著維查德,似乎在考慮等會應(yīng)該從什么地方下手。
“艾登·霍爾,我勸你最好把侯爵的話記在心里?!蔽揍t(yī)扎瓦克向正吹胡子瞪眼的弓箭手勸誡道,“還有你,胡佛·貝爾,我相信這里所有人都希望你們兩個能安分一點?!?p> 旁邊的朱蒂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了一支擁有橙色羽毛的箭冷冷地來回看著兩人身上的各種要害之處。而來自“鋼鐵之木”傭兵團里的矮人奧格則大聲囔囔著:“要打架嗎?算俺一個,不過要把俺算在賞金獵人那邊!”
穿山甲劍客明顯比他的同伴要明智一點,他看出了現(xiàn)在的局勢對自己很不利,于是他按住了艾登的肩膀:“伊斯特,算你的運氣好。但是你記住我說的——在這件事結(jié)束后我們之間也必須要有一個結(jié)果,希望你不要成為逃兵!”說完他就拉著不依不饒的霍文林地弓箭手離開了營帳。
“維查德,請原諒我的好奇,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精靈法師埃爾文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啊——沒什么,1490年的秋天我在瑞文特爾的倫奧城接了一個懸賞,任務(wù)是抓捕一個逃犯。后來那個逃犯躲在了妓院里,并且和妓院的??汀簿褪撬麄儍蓚€——成為了‘好朋友’,雖然后來事實證明這兩個蠢貨只是被那個逃犯欺騙了,但是他們當(dāng)時為了保護他和我發(fā)生了爭斗。唔,當(dāng)然最后我把他們?nèi)齻€一起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后將逃犯送回了監(jiān)牢。但是他們兩個卻覺得自己顏面無存,我聽說他們之后就沒再回過倫奧城了?!?p> “呸——真是不要臉!”矮人一族說話總是這么直接,而又準確。
接下來是充滿著好奇的巫醫(yī)扎瓦克,他朝賞金獵人說道:“維查德,我有些事想問一下你,你能出來一下嗎?”
維查德點了點頭,于是在剩余幾人的注視下,兩人離開了營帳,來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里。
“維查德,我當(dāng)時說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p> “扎瓦克,你不用再炫耀你對命運的預(yù)測了,說吧,你究竟有什么事?”
“你為什么會加入到隊伍里來?我后來仔細想了一下你在塔林的各種事跡,你似乎并不是一個熱衷于屠殺的人,但是你卻出乎我意料地參與了進來,這讓我很好奇?!?p> “很簡單,因為我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去屠龍?!?p> “是為了保護明天來的紅衣主教吧?”
“你怎么知道?”
“這個不難猜,你的目的不是為了屠龍,但是卻加入了我們這個屠龍小隊。那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的身份——一個賞金獵人只有接下懸賞委托后才有可能做出不合理的舉動。剩下的就很簡單了,埃力諾給我們說他會請紅衣主教懷特黑德·哈里斯來監(jiān)督我們是否出工不出力,但是孤身一人的紅衣主教總歸是不安全的,不是嗎?”
“扎瓦克,你的腦袋不得不讓我嘆服——但是為什么我不會是來保護埃力諾的呢?”
巫醫(y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嗎?”
“什么?”
“我們和埃力諾是分開行動的——明天他會率領(lǐng)所有的士兵帶著拆開來的大型器械走大路,而我們則會走山里。這樣我們會比他們早一天到達,而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到了就先觀察附近的地勢以及巨龍的情況,如果有把握我們可以先制服巨龍,然后等他來親自砍下紅龍的腦袋。相反,如果沒有把握,就等著他和大部隊到來。所以埃力諾并不是我們隊伍的一員,你當(dāng)然就不可能是來保護他的?!?p> 賞金獵人點了點頭。
巫醫(yī)將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但是,維查德,我想告訴你,這個屠龍隊伍可能沒那么簡單——按照你現(xiàn)在知道的,這個隊伍里有多少人?”
“我,你,‘賤賤’,朱蒂,傭兵團三人,加上明天來的紅衣主教。九個人?”
“對,明面上看來的確是九個。但實際上是十個人?!痹呖酥噶酥缸谧约杭缟系男『铮八忻⒖?。芒克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在許多巫術(shù)和醫(yī)藥的熏陶下,它的體內(nèi)發(fā)生了不可知的變化——它成為了一個通靈者。雖然沒有明顯的強大實力,但是它能和我進行靈魂的溝通?!?p>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巫術(shù)一直以來被隱修議會所不恥了,你們這是在改變生物的天性,自然之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們不相信自然女神?!?p> “好吧——所以你說的第十個人就是你的寵物嗎?”
巫醫(yī)肩上的芒克聽到這句話后朝賞金獵人做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不,不是。我并不是說芒克就是那第十人——在幾天前,芒克告訴我它感覺到有一個看不見的生物進入了營地,他和埃力諾在主營里待了很久,之后就一直在營地里?!?p> “你的意思是,一個會‘隱身’的家伙和埃力諾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但是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那個家伙是屠龍小隊里的一員而不是埃力諾自己的一個護衛(wèi)呢?”
“很簡單,芒克告訴我那個會隱身的人更多的時候是在我們的營帳里觀察我們而不是在埃力諾的營帳里?!?p> “包括剛剛?”
“是的——但是他和埃力諾一起出去了。”
“這也是猴子告訴你的?”
“維查德,它有名字,它叫芒克——是的,是芒克告訴我的?!?p> “你給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但是朱蒂可能也知道,芒克告訴我她的金色鷹雀似乎也擁有非同尋常的感知能力?!?p> 賞金獵人冷冷地看著巫醫(yī):“扎瓦克,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維查德,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我當(dāng)時向你提出了邀請,現(xiàn)在我仍然想對你提出邀請。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
“為什么?”
“你也許只知道巫醫(yī)的存在,但是你一定不了解巫醫(yī)。每一個巫醫(yī)都是一個迷信、巫術(shù)和咒語的恐怖聚合體。我們在阿克圖拉島的高原地帶學(xué)習(xí)了魔法知識并磨練嫻熟,現(xiàn)在就能精確地用在我們的敵人身上。同時我們也會各種治療術(shù)——無論是魔法還是手術(shù)。所以每一個都可以成為你的好戰(zhàn)友,或者最糟糕的敵人。但是巫醫(yī)們并不是那么擅長直接戰(zhàn)斗,我們更擅長的是輔助他人,就像埃力諾招募我更多的是希望我能對整個隊伍提供醫(yī)療上的幫助。因此,我想邀請你和我成為同盟關(guān)系。我聽說過你的很多事情,我相信你的能力?!?p> “扎瓦克,你未免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我還要保護那個紅衣主教,可能沒那么多時間幫助你。所以這件事我再考慮一下吧,現(xiàn)在,我們先回去?!?p> “維查德,我是認真的。我相信我們各自都能從對方的身上獲得許多的好處?!?p> “嗯——回去吧?!?p> ————————————————————————————————————————————————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賞金獵人回來后整個人就變得嚴肅了許多?!?p> “接下來呢?你們就直接休息了,然后等著第二天出發(fā)?”
“不,你完全錯了,書記官大人。這一晚還長著呢。首先是女弓箭手——我早就看出來了,自從她和維查德之間出現(xiàn)了那個沒有結(jié)果的對話后,紅發(fā)朱蒂就一直有話想要問賞金獵人。所以在奧格說完后她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問賞金獵人真的認識那個叫魯夫倫特的嗎。該死!書記官大人,你知道那個魯夫倫特究竟是什么嗎?”
“不知道?!?p> “是一個樹人!一個真正的樹人!不是什么柳樹,也不是什么蘋果樹、櫻桃樹,而是一棵紅杉樹!我的天,我見過的最矮的紅杉樹也有一百英尺!而根據(jù)朱蒂所說,那個叫魯夫倫特的樹人傳說已經(jīng)活了有幾千年了,你知道她原話怎么說的嗎?‘傳說人類還沒誕生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守護那片圣地長達千萬年了’……那片圣地是什么?當(dāng)然是預(yù)兆之谷,大人,你應(yīng)該記下來這句話,‘預(yù)兆之谷對于自然之力而言是一片神圣的土地,不為世人所知。這片土地上有著各種致命的陷阱和危險——吞噬一切的雜草,各式雜交的動物以及充滿劇毒的花?!?p> “嗯……我已經(jīng)記下了。這也是女弓箭手說的嗎?”
“不,這是賞金獵人說的。因為朱蒂說樹人在西部森林的預(yù)兆之谷里,但是她從沒找到預(yù)兆之谷在哪,所以她向賞金獵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維查德就是這樣解答的?!?p> “原來如此。繼續(xù),賞金獵人真的認識魯夫倫特嗎?”
“據(jù)他所說,他在什么‘最終試煉’的時候認識了老樹人。”
“沒了?就這么一句?”
“對,沒了,就這么一句?!?p> “朱蒂·伊夫林相信了?”
“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信,反正在賞金獵人說完后她點了點頭就走了。”
“好吧……然后呢?”
“然后我們就休息了。”
“你之前不是說這一晚還長嗎?”
“是的,這一晚還遠沒有結(jié)束呢——因為這天晚上正當(dāng)我們沉浸在夢鄉(xiāng)時,營地遭受了襲擊。”
“襲擊?有誰敢在厄澤王庭里對一個侯爵的營地發(fā)起襲擊?”
“書記官大人,一開始我的疑惑和你一樣,但是當(dāng)我看到那個無法無天的襲擊者時我就知道了——這場襲擊是早就注定的?!?p> “為什么?”
“因為,大人,因為襲擊我們的是一條藍色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