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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頃于歌

第六十三章 邀相見、重開宴

將軍頃于歌 青野若沙 3981 2020-04-11 19:00:45

  他們沿著河邊,蘆葦叢生,還有幾只幼小的野鴨,撲棱著小翅膀,努力在河面滑動,安寧祥和。

  就在前方不遠處,衛(wèi)子期衛(wèi)影二人與他們相向而行。而兩人相視的一瞬間,衛(wèi)影都差點以為要和齊憬然打起來了。

  “大將軍,好久不見?!饼R憬然扯著笑,收起扇子斜睨著他。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p>  “聽說,大將軍就快成親了,恭喜恭喜。”

  “是么,怎么本將不知道?”

  “難為蘇小姐千里迢迢隨夫出巡,若然蘇國公知道你這么排斥成親,真不知道將軍能笑到幾何。”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管好你玄月教,不要在云秦生事。我可不會像上次一樣給你機會?!?p>  齊憬然但笑不語,搖起紙扇,“許久不見,大將軍臉上怎么有一道疤…”

  兩人針鋒相對,你來我往,殷于歌表示放棄沉默。

  “憬然!”殷于歌低語,示意他不要再提。

  而上次兩人見面,三年前,衛(wèi)子期打了他一拳。

  衛(wèi)子期向前,“于歌,借一步說話?!?p>  走過幾步,離開河旁青石路,來到草地上,綠意蔥蘢的草已經(jīng)沒過半截小腿,蔥郁柔軟。

  衛(wèi)子期遞給她那張銅芯里的絹畫,徐徐展開,原來是,一小塊地圖。

  “這絹畫保存得還可以,沒有受到什么損害。”

  殷于歌仔細瞧著,絹畫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勾勾斜斜的畫著幾條線,看起來像是山脈,用極小的文字注釋,寫著:都龐嶺。這文字不遠處,其中一塊區(qū)域還用紅色朱砂標示出來,

  “都龐嶺?”

  殷于歌回想著,她沒有聽過爹娘提起過這個地方。也是地點,難道和十四嶺有關(guān)?殷于歌搖搖頭,手指覆上那個地點。

  “這個地方,我沒聽過。”

  “云秦東側(cè)偏北,隸屬九原郡,離這里七八天時間是要的。更何況,這個地方…”衛(wèi)子期指著紅色的圓圈,“地處偏僻,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得聯(lián)系當?shù)氐目な亓私馇闆r?!?p>  “多…”謝字還沒說出口就已經(jīng)被衛(wèi)子期打斷。

  他背過手,“不要說那些客氣話?!?p>  “你有什么打算?”

  殷于歌將地圖收好,抬眼看著他,“我想過去,既然是從娘親簪子中發(fā)現(xiàn)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p>  “我陪你去。”

  他看向她,目光堅定,沒有半分遲疑。

  “可是,你還要回都城,蘇小姐她離家這么久,已經(jīng)很不習(xí)慣…”

  “我的事自有安排,你要是想帶上齊憬然,我也沒有意見?!?p>  “我…”

  “你先不用急著回絕,晚上給我答復(fù)。另外,關(guān)夢也很想你,鬧的我們毫無寧日,晚上來官驛附近的酒肆,我們大伙聚一聚也挺好?!?p>  殷于歌垂眸,舊案的事,或許關(guān)夢也能幫上忙,加上之前離開沒有告別。思量片刻,她點點頭。

  看到她答應(yīng),衛(wèi)子期嘴角微微上揚,感覺風(fēng)都變得輕快了。

  客棧中。

  齊憬然收起脖頸上的那半枚玉玦,藏在衣服里。

  “馬上集結(jié)在附近的教眾。”

  覓雪躺在榻上,翹著腿,“怎么?有著落了?”

  “我們長久以來追尋的十四嶺,不過是于歌娘親留下的假線索。”

  “我們都忘了一個最簡單的點,于歌的娘親,是西戎人,可是,她也是一個云秦人的丈夫?!?p>  覓雪提腿坐起來,靠在榻上,“這倒是有意思,看來當年爹爹拿殷副尉來威脅她,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嘛?!?p>  “這些話,不要再重復(fù)第二遍?!?p>  “她不會聽到的。”覓雪嬌艷一笑,“她可去找衛(wèi)子期了呢?!?p>  “不過,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你要和她一起去嗎?”

  齊憬然看著窗外搖搖頭,“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都龐嶺這事,你去跟進?!?p>  “你舍得?這再一放手,說不定,她就徹底屬于衛(wèi)子期了?!?p>  齊憬然暗笑著,只要他一旦卷入多年前的殷家舊案,衛(wèi)家父子相互對立,“接下來的事,只會讓他,應(yīng)接不暇?!?p>  酒肆。

  殷于歌收拾妥當來到這里,只見霍小乙叉著腰,穿著一身勁裝,明明精瘦的身姿卻走出了魁梧大漢的感覺。

  “霍小乙?”

  看見桌旁的他,殷于歌還有些震驚。

  他欣喜若狂的過來說道,“田副將已經(jīng)答應(yīng)收我進衛(wèi)家軍了!”

  “不然,你考考我?”

  “我?”殷于歌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也不會武藝?!?p>  “那,要不要拜我為師?”

  田方一巴掌過來就輕敲他的頭,“沒大沒小的!小軍師要學(xué)還輪得到你教?”

  “哎呀,我逗個樂嘛?!?p>  霍小乙走到桌旁坐下。

  關(guān)夢一直挽著她的胳膊,雖然她不知道殷于歌為什么會離開,不過如今她再回來,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跟著蘇以真,她天天是精神緊張,一個不小心還被她鄙視說自己不像家姐。這段時間,大概是她最討厭衛(wèi)子期的階段了。

  “于歌姐姐,你回來就別走了嘛,你不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我天天除了想你還是想你?!?p>  “那我呢?”郭艾氣鼓鼓,坐在她右側(cè),狹長的桃花眼瞇成了縫,“有了殷姑娘,就不要你家郭桃花了?”

  “不一樣!”關(guān)夢撅著自己不善言辭的嘴,硬生生吐出來這三個字。

  殷于歌環(huán)視四周,低聲問道關(guān)夢,“蘇小姐沒來?”

  “她,這幾天一直嫌棄這里難吃那里難吃,還特意給她從晉州撥了大廚過來,在驛館呢?!?p>  這時候衛(wèi)子期才從門口進來,與早間的衣物不同,換上了月白色常服,清爽優(yōu)雅。

  “將軍!等你開飯。”田方急匆匆的拿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見衛(wèi)子期春風(fēng)滿面,郭艾真真是松了一口氣。這幾日冷似寒冰的眼神,讓他逗關(guān)夢玩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在犯罪。果然這世間,還是只有殷于歌才能治治他。

  郭艾拉起關(guān)夢,讓她坐到自己這邊來。

  “我…”關(guān)夢極不情愿。

  “乖,聽話哦?!?p>  這樣,衛(wèi)子期正好落座在殷于歌身旁。

  “剛有些信件要處理,來晚了?!?p>  “我也剛到。”

  酒過半巡,氣氛依然熱絡(luò)。

  “此次去都龐嶺,是計劃之外的事情。”衛(wèi)子期接著說,“如果誰急著想回都城的打算,直接告訴我即可。”

  田方一放酒杯,“將軍說的什么話!你要去,小軍師要去,我們自然跟著。”

  “我才不要急著回去呢,難得跑出來玩一趟。哦?郭桃花?”

  郭艾托著腮,滿臉不情愿,“不知道我那些小紅,小蘭,小黃…”

  花還沒說完,腹部便受了關(guān)夢一拳,郭艾驚呼,“你干嘛!”

  “你還想著你那些相好是不是!?”關(guān)夢瞪大眼睛看著他。

  “什么相好??!那是我家里那幾株蘭花?!?p>  “我才不要聽你的狡辯!”

  關(guān)夢撅著嘴,表示不信,眼看著又是一拳呼過來。郭艾無奈,只好向衛(wèi)子期求救。

  “子期,你給她解釋解釋!”

  衛(wèi)子期笑著搖搖頭,拿起酒杯,“你自己來吧?!?p>  “哎呀!關(guān)夢,我說的是真的?!?p>  “誰知道!”

  “子期,你再不幫我,我可就要…”郭艾看向殷于歌,“殷姑娘!你知不知道…”

  “確實是他家里的蘭花!”衛(wèi)子期將酒杯一頓,放在桌上。

  郭艾笑的得意,轉(zhuǎn)過頭去拍著袖子,整理好弄得折皺的衣衫,“你聽見了吧!嗯?”

  “還是說,衛(wèi)子期的話你也不信?小心他一封書信…?!?p>  “我信?!标P(guān)夢嘟著嘴,一臉可憐巴巴望著郭艾,輕聲說著,“我錯了?!?p>  “我沒聽到耶,小乙你聽到了嗎?”

  突然被郭艾叫到,霍小乙傻愣愣的看著他,他只顧著回想今日田方教給他的招式,哪里看到眼前發(fā)生了什么。

  他笑著說,“小乙沒聽到,能重復(fù)一遍嗎?”

  看見大家都在笑,關(guān)夢一跺腳,轉(zhuǎn)身離桌去了后院,“哼,郭桃花,我不要你了!”

  剛才顧著笑,郭艾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馬上追了出去。

  霍小乙撓撓頭,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

  衛(wèi)子期帶著微醺,微紅的臉揚起笑意,“那就定了,明日一早,我去接你…們?”

  “他不去的,只有我一個人。”

  他的這個決定倒是在衛(wèi)子期的意料之外,只是,仍然要派人去盯著他。他還是不放心齊憬然這個人,能讓他做這個決定,背后肯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衛(wèi)子期一抬頭,其他人都不見了,他挑眉,還挺識相嘛。

  “那,我回去了?!?p>  “于歌!”衛(wèi)子期笑著,“我…”

  半晌,“很開心?!?p>  此時,原本成熟的男人笑得完全像個少年,他輕拂衣袖,“今夜?jié)M月,我們出去走走?!?p>  青山之上,樹影綽綽。衛(wèi)子期提著燈,帶著殷于歌來到山頂后側(cè)的一片密林,圓月透過樹梢的縫隙透過,灑在漆黑的草地上。

  他吹熄籠中燈火,牽起殷于歌的手向林中走去。

  “去哪里?”

  衛(wèi)子期不答,透過月色,殷于歌可以看見他臉上有笑意浮現(xiàn)。

  向前看去,密林之間,點點閃動、流轉(zhuǎn)的光在夜色中起伏。流螢成群,輕快的在林間飛舞,樹梢上,草叢間,像是從銀河之間灑下的點點繁星。

  衣裙只稍微擺動,身周的流螢便四散開來,像驚擾了天上的繁星似的,躲在那些葉片之后。隨著步伐的停駐,它們又靜悄悄的飛回來,停歇在衣裙之上,搖曳生姿。

  “好美?!?p>  這靜謐的時光里,殷于歌提起裙擺,輕快的追逐著流螢,踩在綿軟的草叢上,笑靨如花。她玩的累了,折下一根枝椏在手中把玩著,靠著樹干小憩。

  殷于歌悄悄注視著幾步之外的衛(wèi)子期,他微仰著頭望著圓月,一襲月色白衣在夜色中清澈異常。

  想起在上古關(guān)城第一個夏夜,她提著酒坐在院中,嘴里嘟嘟囔囔念著衛(wèi)子期。不知道是從哪里飛來一只流螢,不偏不倚,停靠在她酒杯之上,她還對著它說了好久的胡話。

  不由得笑出聲。

  “于歌…”

  “你在笑什么?”

  殷于歌輕輕抬眼,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他,“幾年不見,將軍變得…有情趣了?!?p>  “我以前,很差勁嗎?”

  看著他滿臉認真,殷于歌不由得噗嗤一笑,“那倒也不見得。”

  “只是,以前你嘗嘗喜歡做的事,就是每日給我送花,帶我去賞花,或者去采花?!?p>  衛(wèi)子期也暗自一笑,當初自己一個心思想著怎么討好她。而和她相遇以前,所有女子都不需要他刻意迎合。所以,他以為除了花就是首飾,然而首飾嘛,她自然不喜。

  “那么多女子中,只有你對我視而不見。難為我花了諸多心思,竟然還請教過田方?!?p>  “是嗎?”

  她低頭不語。

  最后,不也是愛上你了嗎。她笑著,丟下手中的枝椏。

  “時間過得真快,五年了。”

  衛(wèi)子期抬手,輕撫著她的臉。

  “將軍?!?p>  “你不要這么看著我?!边@注視太過炙熱,殷于歌別過臉,身畔的流螢飛舞,如夢似幻。

  衛(wèi)子期嘴角勾起,將她輕柔的攬入懷中。

  “前幾日才讓我離開,現(xiàn)在不要抱著我?!币笥诟柙趹牙飹暝?,淚水滑過臉龐,濡濕了他的衣衫。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奈何,越來越多的委屈傾瀉而出。

  “是我的錯。”

  “明明那晚你和我在一起,我卻亂吃醋…”

  聽到這一句,殷于歌才恍然大悟,原本只是讓衛(wèi)影告訴他說她回驛館,而不要告訴他在他房里的事,卻沒想到,他竟然以為自己趁夜去找齊憬然。

  殷于歌挑眼看著他,眼波流轉(zhuǎn),“難耐寂寞的人明明是將軍你?!?p>  “我…”衛(wèi)子期扶著額,想起那晚對她的強硬,滿臉愧疚。

  “以后不會了?!彼拷笥诟?,輕柔說道,轉(zhuǎn)眼又笑得無賴,“我的肩膀也很疼…”

  她羞紅了臉,向前走去。

  “于歌!”

  “困了?!币笥诟柁D(zhuǎn)頭笑著,動人心魄,“早些回去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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