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房間內(nèi),姜詩月在地上打坐,司馬春一直蹲坐在妹妹身邊,霍向宗則是站在窗邊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司馬秋第一個醒過來,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氣,不過之后卻放聲大哭,“哥,我想母親了?!?p> 司馬春一愣神,但最終也只能安慰道:“我也想?!?p> “秋丫頭餓不餓?我們已經(jīng)吃過午飯了,給你帶了幾個饅頭,將就一下吧,這里沒什么太多好吃的。”姜詩月從保溫箱中拿出一袋饅頭,摸上去還熱乎。
司馬秋這次沒有再無理取鬧,“謝謝?!?p> “明明那么可愛,為什么非要裝作生人勿進(jìn)的模樣?”姜詩月不禁調(diào)侃。
“要你管!”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離娑也睜開眼睛,不過想要起身的她卻因渾身劇痛直接摔在地上,“好疼…”
眾人趕緊上前把她抬回床上,“感覺怎么樣?”
“很不好,就連骨頭都在疼,肌肉更不用說了,仿佛撕裂一樣難受?!崩铍x娑現(xiàn)在就連正常說話都在喘。
“這是器魂附身的正?,F(xiàn)象,不過應(yīng)該并非第一次了吧?”姜詩月坐在窗臺上看著其他人,“今天發(fā)生的意外挺多的,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我想讓大家說說自己的過去,畢竟以后像類這般專門攻擊軟肋的神魂并不少見?!?p> “算是暴露我們自己的弱點嗎?”霍向宗問。
“就算現(xiàn)在不說,以后遇到麻煩照樣會知道,不過那時可沒人能夠臨場助你?!苯娫乱桓耐盏牡奈蜗螅嫔珖?yán)峻的審視著幾人。
“先說說我自己,我那個名字的故事是假的,真是情況是我的養(yǎng)父母是因為一筆錢才收養(yǎng)的我們,生父母不知道是誰,名字也是早就定好的。要說軟肋,可能就是我那十多年前死去的妹妹了,我承認(rèn)在幻境中有過一絲與妹妹一起離開世界的想法?!苯娫履贸鲆粡埣堖┍翘?,在不經(jīng)意間抹去眼角的淚滴。
扔掉手中的鼻涕紙,姜詩月看著其他人都各自低著頭,“我從不強迫人,但也不想在房間里耗一下午,有沒有誰自己想說的?”
其他人都在猶豫,姜詩月也沒有催促。安靜了幾分鐘后,霍向宗嘆了一聲,“我們霍家每一代身體都不好,爺爺在父親結(jié)婚前去世了,父親的身體現(xiàn)如今更是每況愈下,至于我,從小就是個藥罐子。我的母親自從嫁進(jìn)霍家,每天盡心盡力的打理著全家,不過最近也因為操勞過重急需休息。在他們知道我成為搜魂者的那晚,母親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畢竟霍家人期望的就是這個,無論我覺醒了什么神兵,身體會在神兵潛移默化的影響下逐漸好轉(zhuǎn),直至健康??赡苁抢咸煲部床贿^眼,我直接覺醒了兩把神兵?!?p> “現(xiàn)在我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快完成神魂的召回工作,然后回家?!被粝蜃谘凵駝恿讼拢盅a充道:“也希望能看到什么靈丹妙藥。”
“家庭的壓力嗎…有時間回趟家,至少讓你父母知道你的隊長是個不錯的人?!苯娫掠致冻隽送媸啦还У男θ?。
霍向宗嘴角揚了下,隨后又看向窗外。
“我和小秋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彼抉R春摟著司馬秋,一臉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完全不管周圍人震驚的目光。
“等會…你倆年齡一樣?”
“對,同年同日出生?!?p> “可…可是…”另外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也不完全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小秋的母親是姐妹,和父親也是你情我愿,而且司馬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有隱藏的秘密也不足為奇。”司馬春看著司馬秋,“接下來是你說還是我說?”
“我來吧…”司馬秋早已止住了哭泣,她清了下嗓子,“哥哥的母親本來就體弱,在那天就因為難產(chǎn)去世了,我的母親則是在我六歲時得了肺癌,沒撐過一年也走了。哥哥是個重大局的人,給人的感覺就很穩(wěn)重,再加上他是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超過八成的資源都在他那里?!?p> “這就是你被蠱惑的原因?”
“不全是,他是我哥哥,說到底也算半個親的,而且哥哥一直都照顧著我,我也生不出多少妒忌。但父親就不一樣了,我從不隱藏對他的討厭?!彼抉R秋說到這里又有些情緒波動了。
司馬春揉了揉她的頭,即將爆發(fā)的小火山又休眠了,“我們的父親不算稱職,爺爺有三個兒子,父親最小,也是最唯唯諾諾的,當(dāng)初什么都不爭,就連母親的遺體都沒有葬入祖墳中,如果不是我嶄露頭角,爺爺甚至都有讓大伯和二伯再找一個的想法?!?p> “思想真?zhèn)鹘y(tǒng)?!崩铍x娑蹦出一句。
“那有什么辦法,在司馬家中,血脈大于一切?!彼抉R春一只手摟著妹妹,另一只手則是拳頭緊握。
姜詩月卻比較關(guān)注另一點,“你是怎么讓你妹妹安靜下來的?”
“母親在世時經(jīng)常這么摸小秋,去世前和小秋定下規(guī)矩,只要我摸了她的頭,就代表在某件事上她必須需要聽我的?!?p> 姜詩月已經(jīng)聽完了兩個故事,心中也對他的隊員有了個大概的底,“離娑,這次想說了嗎?”
李離娑閉上了眼睛,“我應(yīng)該是這個隊伍中最恨山海經(jīng)的人,它的選擇,使全家都因我而死?!?p> 如果說剛才是震驚,那這次就是不寒而栗,因為涉及到了人命,姜詩月是山海經(jīng)的傳承者,自然要問清緣由,“究竟怎么回事?”
“我們一家其實還好,雖然爸媽有些重男輕女,但我過的也沒說多差,再加上我也有一個疼我的哥哥,日子只要這么過著就很完美?!崩铍x娑躺在床上平和的講述著,“自被選中的那天起,哥哥更加的超人一等,無論做什么都很拔尖,我則是愚笨加內(nèi)向,和哥哥簡直天上地下?!?p> “我永遠(yuǎn)記得染血的那天,我在學(xué)校被欺負(fù)了,回家訓(xùn)練的時候被哥哥批評了,在飯桌上,父母說要說把我過繼給一個遠(yuǎn)方親戚。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爆發(fā)出來,我從父母和哥哥的眼中看到了恐懼,而我自己,除了最開始的那點不安,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全殺掉!”
“而當(dāng)我回過神時,父母已經(jīng)看不到完整的了,哥哥也是斷了一臂,跪在我的面前,而當(dāng)時的我卻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感覺到身后隱隱的刺痛?!?p> 李離娑脫下了身體左側(cè)的衣物,所有人能夠清晰的看見一道從左眼下方開始,經(jīng)過頜骨、脖頸,一直延伸到心臟位置的疤痕,不僅如此,心臟位置還有個更大的叉形疤痕。
“后來我才知道,當(dāng)時是我的本體神兵陌刀覺醒,其中的暴戾氣息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扭曲的器魂,我被奪舍了,而哥哥在臨死前,借助橫刀本身的力量將暴戾之魂重新封印回陌刀中,橫刀也因此成了我的第二神兵?!?p> 李離娑說完這些話已經(jīng)淚流滿面,“我是一個被奪舍過的人,靈魂相比之下更加脆弱,所以更加容易被影響,不論是神兵橫刀還是神魂蠱惑…”
“我只能說很抱歉?!苯娫聦χ铍x娑以九十度鞠了一躬,停頓了數(shù)秒后起身,“既然我們已經(jīng)走在這條路上了,那就一起走完吧?!?p>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身前,霍向宗走了過來,將右手搭在姜詩月的的手背上,司馬春握著司馬秋的手也放了上去,李離娑睜開眼,艱難的抬起手,放在姜詩月的手掌下。
“走下去?!边@一刻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
天縱寒
大家元旦快樂,真沒想到好好的一天節(jié)日胃不舒服,照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