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姓青衣青年不知說什么是好,支支吾吾地“我...我...”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但依然站著不動。
孟晨光見說不動周師弟,干脆直接看向賣藝漢子,冷冷說道:
“賣藝的,剛才的場景你可都看到了,我們剛才有言在先,我用劍一劍砍斷了兩塊石板,你就將賞錢全部還給大家。我想,這就不需要我們來動手了吧!”
賣藝漢子臉上肌肉一僵,接著便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對所有看客說道:
“各位,愿賭服輸,既然這位少俠已經(jīng)一劍斬斷了兩塊石板,那我姑且今天就算是免費給大家表演了一場,這銅鑼里的錢,我現(xiàn)在就還給大家?!?p> 說著,看了一眼手中銅鑼,手臂向外一揚,便將銅鑼中的錢幣撒向了高空,看客中頓時便有人跳著搶了起來。
看客里,所有人都私下小聲議論著,但卻再沒有人出來明著斥責孟晨光。
林帆看在眼里,心想這賣藝的大叔并非是在行騙,這青衣青年只是見賣藝大叔武道修為低微,便逼著人家不再吃這口賣藝表演的飯,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想到這里,心中不由得生出憤怒,立馬叫鐘云將錢袋拿出。
鐘云不解,心想莫非林帆還要給這青衣青年些賞錢,問道:“林帆你要干嘛?”
林帆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先把錢袋拿出來,我要...十兩銀子?!?p> “十兩?!”
“對,快!”
說著,鐘云從錢袋中摸出十兩銀子遞給林帆。
正在此時,賣藝漢子嘆了口氣,他站直著身子凝視了孟晨光半晌,但最終還是覺得息事寧人為好,轉(zhuǎn)身便要收拾東西走人。
誰知,這時卻又聽得青衣青年孟晨光冷冷說道:
“這么點低微的功夫也配出來賣藝求的大家的打賞,賣藝的,記住了,以后不得再到這陰城縣來騙大家的銀兩!”
賣藝的中年漢子聽后一怔,縱然不想再與青衣青年孟晨光糾纏,孟晨光卻得寸進尺。
關(guān)鍵,孟晨光自以為讓賣藝將賞錢還給了所有看客是為大家主持了公道,但其實絲毫不占道理。
當下,賣藝漢子轉(zhuǎn)身便怒瞪向孟晨光,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得一人出來說道:
“好厲害的修武者,自己修為高于別人,就說別人是在行騙,就不讓別人吃飯,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咄咄逼人之人!”
那人看了一眼站得直挺挺的孟晨光,接著就走到了賣藝漢子身前,掂了掂手中十兩的銀子,對著賣藝漢子說道:
“大叔,你的表演很精彩,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還請您收下?!?p> 賣藝漢子心中疑惑,面前站著的竟然是一個衣著襤褸的小乞丐,而這人正是林帆,當下也沒想一個小乞丐怎會有這么多銀子,直接回道:
“這...這怎么好?”
林帆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孟晨光,雙手握緊了賣藝漢子手掌,讓其將銀子收下,說道:“有什么好不好的,這點錢是我自愿給你的,你也不用再還給我!”
林帆故意將“你也不用還給我”這句話說得大聲,為的就是要讓孟晨光聽到。
鐘云和鐘月見林帆說出這番話語,心中立馬便覺不安,正要叫林帆回來,卻聽得青衣青年孟晨光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這小乞丐什么意思?!”
鐘云鐘月兄妹朝孟晨光看去,只見青衣青年孟晨光眉頭微皺、眼神嚴峻,冷冷盯著林帆,臉上早已沒了怡然自得的神色。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帆和孟晨光,見有人出來為賣藝漢子說話,圍觀的看客中便也有人跟著林帆斥責起了孟晨光:
“這位小兄弟說得沒錯,別人在這里做生意,礙著你什么事了,非要讓別人把賞錢退回來,還要逼著人家不要再來陰城縣表演,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此話一出,頓時便又多了許多人出來聲援賣藝的中年漢子:
“就是,給不給賞錢那是我們自己的意愿,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確實,太欺負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
“......”
指責孟晨光的人越來越多,林帆見此情形,心中不由得生出歡喜之情,當下便笑著答道: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看這位大叔表演辛苦,節(jié)目又確實精彩,就想給些賞錢而已,難道你沒看到嗎?”
孟晨光臉色立馬僵了下去,見圍觀眾人之中也開始有不少人在指責自己,當下心中怒氣上涌,便冷冷對著所有議論自己的看客說道:
“無知賤民,我好心讓你們不要上當給了冤枉賞錢,沒想到你們卻好壞不分?!?p> 頓了片刻,又接著說道:“好,既然你們非要把錢賞給這賣藝的,那我也管不了。”
說道這里,眼光突然凝視在了林帆身上,見林帆一臉得意之色,當下心中怒氣更勝:
是這小乞丐壞了自己的事!
一想到這里,突然心中生出一個主意,便又看著林帆朗聲加道一句:
“不過,你這臭乞丐的錢,他卻不能收!”說著,便又看了一眼賣藝漢子。
林帆則哼聲道:“我的錢想給誰是我自己說了算,哪里用得著別人來操心,我看,你也管得太寬了吧!”
說著,便也冷冷看向了孟晨光。
孟晨光卻是呵呵一笑,走出兩步,朗聲說道:“如果這銀子真是你自己的我當然管不著,但你這銀子分明就是偷竊而來,我當然就得管!”
說完,孟晨光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寒之氣直瞪向了林帆。
林帆心中一震,這銀兩分明是季中南大哥在東郭城與他們告別時送給他們的,眼前這青衣青年孟晨光卻竟然誣陷自己說這是偷來的銀兩,立馬反駁道:
“你胡說,這銀子分明就是我自己的!”
鐘云和鐘月聽后也是一驚,眼前這青衣青年也太陰狠了,當下便也立馬站了出來,就聽得鐘月大聲說道:“這銀子明明就是一位姓季的大哥給我們的,你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就來誣陷我林帆哥哥,你算什么修武者!”
孟晨光看了一眼鐘云鐘月,當下又是一笑,便又說道:“原來還是一個偷竊團伙,還什么季大哥,幾個小乞丐,若不是偷了別人的錢,怎么會有這十兩銀子?!?p> 看了一眼林帆,接著說道:“我看,你也別解釋了,先跟我到官府去了再說!”
說完,便以極快的立馬移動到了林帆身前,林帆還沒反應過來,卻就發(fā)現(xiàn)自己衣領(lǐng)已被孟承光死死抓住。
孟晨光正要拖拽,賣藝的中年漢子卻出手擊開了孟晨光右手,面容嚴肅地道:
“孟小兄弟,你出來壞了我的生意就算了,這位小兄弟跟你無怨無仇,我看他也是個頗有傲氣的少年,倒是你,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話剛說完,孟晨光的周姓師弟也跑上了前來,將孟晨光拉住勸解道:“師兄,我們別鬧了,師傅還等著我們回去呢,可不要在這里鬧出了什么大事啊?!?p> 誰知那青衣青年孟晨光并不聽勸,笑著冷哼了一下說道:“這個乞丐是個小賊,我們今天要是將他拿了送進官府那是功勞一件,師傅又怎會責怪呢,你讓開!”
說罷,左手一擺,便將周姓師弟甩開,對著中年漢子說道:“你這個賣藝的,識相的話就給我滾到一邊去,否則等會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便又上前要抓林帆。鐘云鐘月連忙擋到林帆前面,卻被孟晨光輕輕一推,兩人只覺得青衣青年臂力極大,一推之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林帆見勢本想躲閃,但孟晨光畢竟修習過武道,速度和力量都是常人無法比擬的,瞬間就又被孟晨光抓住了衣領(lǐng),然后被帶著拖出幾步。
這時,中年漢子搶上前來猛地對孟晨光手臂一掌將孟晨光手臂打開,說到:“孟小兄弟,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算跟你拼了,也要跟你周旋到底!”
誰知孟晨光卻冷笑道:“周旋到底,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周旋到底。”
說著,便又要上前抓林帆。中年漢子立馬一把推開林帆,伸出雙臂便朝孟晨光揮打過去。
孟晨光急忙一閃,說道:“你要跟我打?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少俠的劍法。刀劍無眼,等會要是傷到了你,可別怪我劍下無情!”
說完,孟晨光猛地抽出長劍斜在胸前。
周圍觀眾見孟晨光將長劍拔出,都怕打起來后傷及到自己,紛紛向后退去,直到退出十多米外,才停下來繼續(xù)看熱鬧。
這時,便有不同的聲音喊道:
“打啊打啊,看看誰更厲害!”
“快,教訓教訓這個盛氣凌人的小子!”
“......”
此時,林帆也被鐘云和鐘月強行拉著向后退了去,林帆心中極不情愿,這才意識到情勢已經(jīng)相當嚴重,心想那青衣青年孟晨光用劍連那么堅硬的石板都能輕而易舉地斬斷,表演的中年大叔又怎會是他的對手,此事因自己而起,也不能讓中年大叔為自己受到傷害。
想到這里,心中一急,便奮力地掙脫了鐘云和鐘月的拉扯,再次跑向了中年漢子。
那周姓的青衣青年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不停地起哄和叫喊,也知情勢嚴重,立馬又上前拖拽孟晨光。
就在一大群人都在街頭討論叫嚷之時,不知何時,一個身材矮小,滿面胡須的男人已經(jīng)蹲坐在了表演場地正面房子的屋頂之上,與林帆等人的直線距離不足五十米,正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場一觸即發(fā)的爭斗,嘴中還自言自語道:
“嘿,有意思,這拿劍的小雜毛看樣子像是丹陽派的,沒想到一個小小丹陽派的弟子也能如此囂張,我倒要看看中年漢子要怎么教訓教訓他,哈哈!”
說著,便自顧自地樂呵起來。
此時,孟晨光已然再次推開了周姓師弟,并對他怒道:“你給我滾,不幫忙就算了,別來給我添亂!”
說完,便迅猛挺劍直刺而出,劍鋒劃過空氣,由于速度極快,力道剛猛,長劍劍身周圍生出一股猛烈的劍風將長劍包在其中,劍風之外是空氣,劍風之內(nèi)卻已無了空氣成了真空。
此劍來得極為快速,但中年漢子也早已蓄勢待發(fā),見林帆跑上前來,立馬沖上去擋在了林帆身前,雙臂作交叉之態(tài),手臂外全是元氣涌動,竟然將孟晨光的直刺擋了下來,劍尖刺到中年漢子手臂之上頓時生出許多可見的火花,如同普通利刃刺到鋼鐵之上一般。
接著,中年漢子猛地一把將林帆推到后邊,林帆順勢摔倒。這時,中年漢子便揮拳朝孟晨光沖擊而去,數(shù)拳擊出,幾道拳頭元氣直逼孟晨光,只聽得鏗鏗兩聲脆響,孟晨光用劍擋了兩下,人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