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去,幸兒趴在桌子上醉了。
明信只得同耶律齊告辭:“你們慢慢吃,慢慢喝,我弟弟不勝酒力,見諒,我們就不陪葉公子了,這就告辭回家了,失陪”。
說著半扶半抱將幸兒拉下樓。幾人上了馬車,幸兒從明信臂彎里坐起來,哪里有半點喝醉的樣子。其他三人甚是驚訝!
明信道:“你沒有喝多,干嘛要裝醉,讓人笑話,多失禮”?
幸兒道:“你不覺著葉公子。并非是一般人,你看他的言談舉止,豈是一個農(nóng)戶能培養(yǎng)出來的,他的身上自來帶著一種霸氣,他的侍衛(wèi)個個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和我們家的長隨可一樣?這樣的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我若不裝醉,你們就把家底都抖給人家了”。
白磊道:“我竟然一點沒有看出來,難怪他問我們家世,你不讓我和錢冬說”。
錢冬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現(xiàn)在想想確實如此”。
幸兒道:“如果是朝廷的人,像冬哥哥家伯父這樣的流放之人,還在縣衙謀了差事,又過的這樣安逸,他們說你有錯就有錯,說你沒錯就沒錯,如果被人拿出來說事,扣上個徇私枉法的帽子,舅舅也會受牽連的,還是盡量少同外人說家里的事”。
幾人走后,耶律齊道:“律古,我們在暨遠縣住幾天,去查一下,李明信、李明月家里情況”。
律古道:“要不要去查其他兩人”。
耶律齊想想道:“不必了,他兩家都是秀才,一個教書的夫子也就是落地的秀才,頂多是個舉人,另一個祖父連舉人都不是,可能也就是一般的秀才之家,但看這李明月,小小年紀(jì)談吐不凡,竟說這個大酒樓,他是東家,而且掌柜的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自始至終都沒看他哥哥一眼,有事不問大一些好哥哥,卻問一個孩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律古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掌柜是只問那小不點一人,看樣子是那小不點說的算,而他哥哥,掌柜確實沒理會,是挺奇怪的”。
第二天吃完飯,律古想這也不關(guān)國,不關(guān)軍事大事,只是去查一個小毛孩子用不著派精干暗衛(wèi),那樣太大才小用,大題小作了。
于是把自己手下的一個侍衛(wèi)律邪叫來:“你去查一下李明月家的情況”。
律邪道:“我不是暗衛(wèi),沒查過人,怎么查”?
律古道:“又不是敵人,要什么暗衛(wèi),只是一個小孩子,滿足、滿足,爺?shù)暮闷嫘摹R荒惆缫粋€貨郎去問問他家附近的鄰居大娘、嬸子、小媳婦。同他們嘮嘮家常,說不定哪家姑娘看好你,你就有媳婦了,唉,說偏了,主要是去打聽李明月的情況,可不是去找媳婦,你可別忘了”。
律邪笑著應(yīng):“是”。便出去準(zhǔn)備了。
幸兒剛吃早飯,李景順就來了。
幸兒奇怪道:“父親怎么這么早來了,吃過早飯了嗎?有什么事嗎”?又命賞畫倒茶。
李景順坐在幸兒對面道:“都巳正了,快吃中飯了,只有你才吃早飯。說什么睡到自然醒,這都什么時辰了,將來找婆家,這樣可怎么得了”。
幸兒道:“哎呀,父親,你就讓我享點福吧。我以后不嫁人還不行嗎?免得惹人家嫌”。
李景順道:“我這么好的女兒,誰敢嫌棄,你在家盡管享福,不嫁人可不行,是讓人笑話的,嫁了人,如果有婆家人敢欺負我女兒,我給你撐腰,我去找他們算帳”。
幸兒道:“父親說遠了,我還小,那是以后的事,你女兒我還能受欺負。父親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
景順恍然道:“是說遠了,我今天來,是說讓你以后在家里,跟你母親學(xué)著點管家。你也不小了,以后有了婆家,不會管家,人家會笑話的”。
“我天天在家里,得月樓怎么辦,我剛剛有點起色了,你們又要讓我在家學(xué)管家”。
李景順柔聲道:“我這不跟你商量嗎”?
幸兒道:“學(xué)管家可以,但不能天天在家學(xué)管家,我一天去得月樓,一天在家,父親看怎樣”?
李景順道:“這樣可以,我看你經(jīng)營得月樓比我好。短短兩個月利錢竟翻了一翻。你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我覺著留在家里,可惜了,我本想帶你再去看別的生意,不行你在家一天跟我出去兩天,我去跟你祖父和你母親說,是你只同意在家一天,出去兩天”。
“好,父親只管拿我當(dāng)擋箭牌,去跟祖父和母親說。我會幫父親將生意打理好,父親也能省出時間,多讀書,去考一個舉人。這么多年,父親要打理生意,沒時間學(xué)習(xí),所以只考了一個秀才就止步了,我知道考功名是也父親的愿望,有我?guī)湍愦蚶砩猓憔湍芏喑槌鰰r間讀書,讀書時也可以少分些心”。
李景順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道:“還是我的好女兒疼我,這么多年,你祖父年紀(jì)大了,我心疼你祖父,所以北地生意全由我來打理,抽不出更多時間來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只考中了一個秀才。我覺著我的愿望只能由我的兒子幫我實現(xiàn),我就滿足了。沒想到我竟生了一個好女兒。知道我的心愿。如果全由你管,你還小,會累壞的,知道心疼我,我已知足了”。
幸兒道:“父親看我管得月樓,并沒覺得累,你讓我試著幫忙打理一部分看看”。
李景順答應(yīng)了。
再說律邪扮成貨郎來到幸兒家附近的巷子里,高聲吆喝:“針頭線腦,扎頭繩,小孩玩具,有沒有要買的?快來買”。
巷子里出來了幾個女人,有年紀(jì)大的,也有年輕的,挑著喜歡的物什。
律邪干脆坐在一戶人家門口的臺階上,邊賣貨邊同女人們聊天,聊了一會兒,裝著無意間,指著李家的大門道:“我看那府很大,應(yīng)該需要針線多一些吧”。
一大娘道:“他家是富戶,針線自家鋪子里就有賣。不會到你這小貨郎這兒買的”。
律邪忙拿一扎線塞到大娘手中:“這個不要錢送給大娘了”。
“哎呀,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好的貨郎”。
律邪又給其他幾人每人一扎線:“我看見大娘、嬸子心好,又肯多買我的貨,我也走累了。坐你家門口歇會兒和你們幾個說會兒話”。
大娘道:“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很辛苦,坐下歇歇吧,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大娘轉(zhuǎn)身回屋倒水去了。
律邪同其他幾人閑話道:“聽說這個大戶人家姓李,家里有倆個小公子”?
有一嬸子道:“是啊,是兩個公子,但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有十五、六歲了”。
律邪道:“不對呀,我曾看見過他家出來過一個十一二歲的漂亮的小公子”。
另一大嬸道:“怎么可能,他家只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姐。長的美的像畫一樣,前幾年,她祖父每天領(lǐng)著出來,寶貝似的,捧在手上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
又一大嫂道:“這幾年,老太爺都是一個人出來。沒見他再領(lǐng)著孫女出來,有時我看見那小姐都是扮成男孩模樣出來,那樣漂亮的人兒,是怕人看出是女孩子,被人惦記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