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遠,玄順身后的轎輦被人撩起轎簾,一男子身著暗羽錦袍,面若刀裁,簡直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那一雙眸子格外亮,如同一枚極致的黑曜石。那精致的五官讓人一眼沉溺。他坐在那里自身擁有帝王氣場,不愧三界鬼王。
玄順一改剛才的禮遇,轉(zhuǎn)而十分恭敬地俯首立于轎子身側沉聲說道:“殿下?!?p> 洛瑾凡眉梢一挑,帶著些許促狹,修長的食指一遍遍描摹他精致的下頜,那狹長的眸子還望著遠處月隱清竹消失的地方,表情有些玩味道:“帶回去吧。”
大殿里,月隱熙箋坐在中央,眾人將她團團圍住,月隱熙箋的模樣這天上地下怕也沒幾個能和其媲美。
“不愧是蛟龍族美人和應龍夜神的種,這模樣長得真水靈?!币晃还碜鍖④娬f道。眾人附和,盡管這些人的目光盯著她讓月隱熙箋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只猴子供人觀賞,不過,她沒有表露絲毫反感,甚至眉頭都不曾蹙起過,就如同自尊白玉雕琢的雕像供人觀賞。目視前方,下巴微抬看著高座上的銀杉和鬼王。
銀杉居高臨下地冷笑道:“不愧是月隱城,一個兩千歲的小娃娃都這么驕傲?!?p> 洛瑾凡似乎看出了銀杉的不悅“小孩子,認生,難免的?!彪S手拿了個蘋果,擦了擦送給銀杉,銀杉高冷地拒絕了:“大殿,現(xiàn)在,你可滿意了?按輩分,你可以當應龍殿下的父輩了,這么做,有失風度?!卑l(fā)兵與整個三界為敵,就為了一個女人,最后還沒得到,銀杉看向鬼君,似乎也沒有什么遺憾的模樣。
洛瑾凡失笑:“風度?”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銀杉啊,這世間總會有一個人,會讓你忘了什么是風度,否則,真就白來世間走一趟?!?p> 忽然,大殿門打開,一道身影竄了進來,那清朗的音色里面都帶著快樂。
那少年格外俊朗,身材挺拔,一雙鳳眸頗有神韻,五官立體眼眸深邃,一頭長發(fā)被編成了小辮子,額間一條暗紅色勒額中央是金色繡線繡制鬼族圖騰暗紋。
那少年一襲暗紅短衫,外面是一條黑色皮甲連著一樣顏色的褲子和膝甲,腳蹬皂角靴腰間別著一把小巧彈弓,看上去格外精神又不羈。就像一匹脫韁了的小汗血寶馬。
“鬼君,母上,我聽說有人來了,在哪兒?”洛瑾瑜一笑,潔白的牙齒與那薄唇相得益彰,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這人間最美好的風景。
洛瑾凡失笑,將手里的蘋果直接扔了出去,洛瑾瑜伸手接住,咬了一口:“謝了!哥!”
月隱熙箋暗忖,洛瑾凡,父神的兒子,天帝的弟弟,洛瑾瑜他爹在世的時候也得尊稱一句“上神”這小子上來就叫哥哥,這是什么輩分!
洛瑾凡指了指人群,洛瑾瑜二話不說擠了進了人群,看著人群中間的月隱熙箋,她一襲月華紗裙,膚白勝雪,纖細的胳膊交疊在身前十指如蔥,陽光映在她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暈,她長睫微翹,那羽睫下的眸子澄澈見底,洛瑾瑜這才理解何為秀色可餐,一愣,嚼蘋果的頻率都慢了,手中的蘋果往后一扔,鬼君伸手接住,嫌棄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就接著咬了一口。
洛瑾瑜從小生活在龍窟山,從沒有走出過結界,更別說看見這么一個奇女子。
月隱熙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洛瑾瑜想碰又怕碰壞了,直接走到在月隱熙箋面前,那模樣讓洛瑾凡哭笑不得。
洛瑾瑜看著眼前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的月隱熙箋,指著她語無倫次:“哥!這個好,我要這個!”
“混小子,不得無禮?!甭彖舱{(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看弟弟好戲。
洛瑾瑜又拿了一個蘋果在月隱熙箋面前晃了晃:“你是誰?”
洛瑾凡無奈,自家弟弟平時也挺機靈的,怎么到現(xiàn)在就變成地主家的傻兒子了?就這樣,人家姑娘要是能搭理他才叫奇怪呢。
洛瑾瑜向洛瑾凡求助,洛瑾凡聳聳肩,他此刻就是想看戲,于是……洛瑾瑜忽然起身,唇角一提:“你再不理我,我就不讓你回家!”
此言一出,月隱熙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讓那本就精致無雙的面容更加絕色,洛瑾凡一時都看走了眼,這……這怎么這么像……
“殿下,我沒有家了?!彼p聲說道。明明是這么讓人心疼的話語,如今在她的嘴里說出來卻如此冷漠。
龍窟山的質(zhì)子,當這個名稱屬于她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她失去月隱家的所有榮耀,注定成為屈辱的代名詞。是這場戰(zhàn)爭的犧牲品。
眾人陷入沉默。
“哥,這個表現(xiàn)怎么樣?”洛瑾瑜都沒管她說什么,興奮地對洛瑾凡喊道。
眾人:……
洛瑾凡唇角一抽:“你說呢?”這小子,就是抓不住重點!
洛瑾瑜雙手環(huán)胸,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不管,哥,月隱小姐我喜歡?!?p> “咳咳?!痹谝慌院人你y杉不禁輕咳了兩聲:“瑾瑜,這樣的話,不能亂講?!?p> 洛瑾瑜挑眉:“哦?母上,為何?”
洛瑾凡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又要開始問個沒完,直接打斷:“瑾瑜啊,你正好缺個侍讀,月隱小姐也快到了啟蒙的年紀,不如……”洛瑾凡看向了銀杉。
銀杉起身:“隨你。”隨后直接離開。洛瑾凡的意思她怎么不明白?她也知道,雪螭的事情是他們對不住洛瑾瑜,如此也好找個新玩伴。
就這樣。月隱熙箋成了洛瑾瑜的……呃……侍讀,對,侍讀。
洛瑾瑜點點頭,還拍了拍手,表示這個安排他十分滿意。
月隱熙箋在洛瑾瑜的帶領下,來到洛瑾瑜的房間。
自從兩人從鬼君大殿出來,洛瑾瑜的態(tài)度就變了許多,面容上再也沒有剛才的笑容了,整個人也變得冷漠很多。
剛才那個陽光的王子仿佛就是個錯覺。面對他的變化,月隱熙箋選擇忽視,畢竟眼前這個人開不開心高不高興和她關系不大。這里的所有她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
“聽鬼君說,你叫……月隱熙箋對吧?”
“是?!痹码[熙箋淡淡地回答道。
月隱熙箋的額角有一縷碎發(fā)落下來,洛瑾瑜抬手想把它別到耳后去,結果剛一抬手,月隱熙箋就后退一步,洛瑾瑜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