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九……”禾遙喃喃道。
浚九起身,兩人身高不分上下,兩道身影對峙,禾遙此刻陷入迷茫,浚九更有氣勢些。
此刻他的眸子中的情緒迫切而又步步緊逼,他盯著禾遙的表情,長袖中的拳頭緊握。
禾遙卻被他此刻的模樣嚇到了,一時不知所措,浚九要么溫潤如玉,要么沒個正型,但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他沒見過,他躲開了浚九的目光,那目光太熾熱,他接不住。
“我……”
“禾遙!”浚九爆喝,此刻他不想聽禾遙的聲音,他怕一聽,他就后悔自己的決定。正是這一聲,也讓禾遙的意識回籠。
“記得嗎?我說過,你是我親自選定的人,你是天選之子,是天意,天意怎么會敗給世俗?我以為,那五分世俗最終會融入到那九十五分的天意之中,成為一百分的堅定?!笨>诺难凵裰校欠N名為失望的情緒幾乎要講禾遙溺斃,浚九極力地克制,才沒能讓自己上去掐死眼前這個蠢貨,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他不是不愿意等,可是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排隊也該到他了吧?
“可是我忘了,那九十五分的天意,九十分是你的變數(shù)?!?p> 若禾遙不想……他怎能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呢?
浚九看著禾遙的臉,那臉頰被憋得通紅,仿佛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那場神魔大戰(zhàn),我受傷,你能來,我很高興……”浚九站在禾遙面前,兩人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那是我故意的,我倒是要看看,在你眼中,重要的到底是誰?”
轟??!
一道驚雷劈在禾遙的胸口,禾遙臉色煞白。
“你給我閉嘴!”禾遙幾乎暴怒。
當初,就是因為浚九的傷,他扔下了月隱熙箋,也就是這么一扔,就扔下了一輩子,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今天,浚九竟然告訴他,當年……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打了過去??>糯浇菐а?,無名指一抹,看了一眼指尖的血跡。
看著禾遙的眼神仿佛這時間最美的琉璃,破碎了。
禾遙的心猛的一抽,剛才打他的手竟然一直在抖……
“浚九,你混蛋!”禾遙咬牙,他心里的怒火被壓抑著,眼中的暴怒仿佛能噴出火來。他為了他放棄一切,在他眼中,他怕不是個傻子吧?
不知道為什么,就算此刻,他憤怒得幾乎要瘋掉,可是腦子里面竟然都是浚九和他曾經(jīng)的那些美好瞬間。
浚九總喜歡哥倆好似的和他勾肩搭背,他一生氣的時候,聽見他過來就彎腰躲過,讓他撲了個空,他每次都不生氣,只是笑笑了之。浚九每一次都不好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非要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像小孩兒似的,有一回禾遙生氣,浚九習慣性地要坐在他膝蓋上,沒想到,他一下子翹起二郎腿,讓浚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浚九也是無奈地笑笑……有一次,他連續(xù)批了幾天折子,實在太累了,清晨,浚九去上早朝,輕輕為他披上龍?zhí)骸?p> 混蛋……浚九細細品讀著這兩個字,這三界罵他的人很多,比這更嚴重的更是不可勝數(shù),可是為什么禾遙這兩個字,他的心痛的要死呢?
“在你心里,若她真的那么重要,當年,你為何會放棄她到我身邊來?”浚九挑眉,看著禾遙的眼睛,眸子中的嗜血格外駭人。
禾遙看著他,被浚九氣過頭的他,心口悶痛,當年他放下月隱熙箋去救浚九,一擲千金,血本無歸,沒想到卻是不折不扣的算計……
“你給我滾?!焙踢b的聲音很輕很輕。他不去看浚九的臉,轉(zhuǎn)過身去。
“滾?”浚九失笑:“你怕是忘了吧?這是九重天,是我的地盤,就算滾,也該是你吧?”
禾遙的眸子幾乎沒了焦距,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喃喃道:“對……對,我滾?!?p> 看著禾遙消失的地方,浚九若有所思……
月隱城
六條隼的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轟了月隱城的大門,差點把洛瑾瑜和月隱熙箋活埋了,這讓洛瑾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前他也經(jīng)歷過暗殺,不過那些人的手段都是出其不意的,而且盡量低調(diào),生怕別人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不過六條家族很顯然反其道而行之。
六條隼公然接受任務(wù),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來月隱城殺人似的,連動作都這么驚天動地……這讓洛瑾瑜很惱火,更讓人生氣的是……洛瑾瑜動用所有的方式查詢六條隼的藏身之處,得到的消息卻只有,此人仍在月隱城!
洛瑾瑜眉頭一蹙:“羽生,這個六條隼到底什么來頭,他沒殺得了你姑姑還會重來嗎?算了,你還是別告訴我了?!甭彖膩頉]這么緊張過,這次的危機事發(fā)突然,兩人沒什么大事算是萬幸,下一次,誰都無法保證還能不能這么幸運。
羽生優(yōu)雅地喝著果茶,微笑道:“六條隼要誰今天死,誰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p> “我不是說不要告訴我嗎”
“殿下你在說反話,身為你體貼入微的羽生,怎么能連這點心思都沒看出來呢”
洛瑾瑜:……
“你為什么一點都不緊張”洛瑾瑜瞅著她,“你對你家姑姑這么有信心?”
“殿下,姑姑這么強悍,你要對她沒信心她會掐死你的,悠著點。”羽生輕笑,露出招牌式的優(yōu)雅,那模樣和當初的姚堯如出一轍“六條的專用水路,明天到月隱城。明天估計六條雀也會來?!?p> 洛瑾瑜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會不會明天就是你姑姑的忌日?”
“殿下,你能給個正常的反應(yīng)嗎”羽生滿頭黑線,不愧是姑姑的男人,思考問題都這么彪悍!
“你不是說六條隼要誰死,誰就必須死嗎?”洛瑾瑜瞪她,羽生輕笑,“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您是鬼君,掌三界生死?”
洛瑾瑜唇角一個抽搐,揉揉頭發(fā):“你別說,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p> 羽生:……
桑杰那邊的進展很順利,月隱熙箋有意讓洛瑾瑜重新接手龍窟山,畢竟那里是他的地方,這些年雖然明面上是月隱城管轄龍窟山,可是月隱熙箋每年只有固定的幾天去那里,平日里避免觸景生情,那里的事物都是黑豹在管理。
洛瑾瑜雖然不知道黑豹在龍窟山這么多年,為什么能這么聽月隱熙箋的話,有時候,他甚至覺得現(xiàn)在的月隱熙箋比自己想象中的強。但是這些他都沒有問,如果月隱熙箋想說,他遲早會知道。
讓黑豹留在龍窟山,或許是月隱熙箋自己的部署,洛瑾瑜并沒有讓黑豹離開龍窟山,甚至將西山交給他,給他足夠的權(quán)力。
月隱熙箋依舊讓龍窟山的勢力撤退大半,把舞臺盡可能交給洛瑾瑜。
任是誰也沒想到洛瑾瑜回歸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唐棣的名義,一舉擴大了極樂谷的范圍,極樂谷和赫達王帳本就沒有清晰的邊界線,唐棣此人本身活的佛系,尤其娶了銀杉之后,恨不得不要江山要美人。讓哈輝的勢力瘋狂擴張。洛瑾瑜此舉可以說直接打壓了赫達王帳。
這一舉動讓南海不得不出面,南海、赫達王帳、龍窟山三方勢力混戰(zhàn)狀態(tài)打響。
穆九:你家掌柜的太牛了,這么多年了,我都盡量繞開南海不與他們硬碰硬,鬼君上來就直接一招致命???!
冰美人:明天我和婭用六條的水路去月隱城。
小哇:靠,你們?nèi)ジ陕??犯罪?過分了??!
二丫:小哇,昱耀大人都沒說話,你怎么這么不歡迎奴家?奴家傷心了。
月隱熙箋:你們來也好,正好看著秋山。
二丫:不是吧老大?秋山還沒走呢?夠癡情的啊……
月隱熙箋:是我沒讓她走,她在這,半夏消停挺多。
冰美人: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奔著半夏去的吧?
二榔頭:要不要順便做掉半夏?
穆九:算了吧,鬼君和南海正在白熱化,哈輝本來就容易狗急跳墻,做了半夏豈不是刺激他?
幺雞:我的天啊,鬼君殿下的追蹤我快要撐不住了,老大,救命。
月隱熙箋:活該。
眾人:……
二榔頭:南海勢力深不可測,鬼君這一次怕是要吃虧,我們要不要……
月隱熙箋:不需要
昱耀:為什么?
小哇:啊!姑姑,三界和平。
月隱熙箋:不到時候,這一次很明顯不符合鬼君的行事風格,他在摸著石頭過河,想看看南海水多深。禾遙的事,只是讓一切師出有名罷了。
穆九:那我們就看著?
二榔頭:我總感覺南海那個老狐貍在消耗鬼族的戰(zhàn)斗力,然后反撲。
黑豹:靠!老大,剛才南海黑了我們二十噸新型遠程弓弩。
月隱熙箋:炸了。
眾人:……
苜蓿:唉,都是錢??!
月隱熙箋:穆九,不動聲色把赫達王帳給我圍了,把錢扣下!
二榔頭:錢?
穆九:好嘞,要不說你就是個錘子,南海公然向我們挑釁,說明他們和鬼君的對峙也讓他們消耗很多,要短時間內(nèi)弄到錢,他們只能鋌而走險來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