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點點頭,月隱熙箋對她也太好了,他有點吃醋。
“你看她的年齡不大,可如果沒發(fā)生那些事,也該是個該出嫁的年紀了?!?p> “怎么回事?”
“當年姚堯和尹觴,是不是有個女兒……”
提到姚堯和尹觴,洛瑾瑜的心一瞬間收緊“她……她不是死了嗎?”一提到慕瑤,洛瑾瑜的聲音就有些激動,那個孩子,是尹觴和姚堯唯一的后代。
“箋箋趕到的時候,姚堯已經(jīng)無力回天,身旁的幼女高燒不退,月隱城所有大夫一同醫(yī)治,箋箋不放棄,一直用她心頭血吊了九千年。改名,羽生,取自羽化重生之意?!?p> “她……她真的是尹觴和姚堯的孩子!”
月隱清竹點點頭:“昏睡九千年,這孩子什么都忘了,如此也好,當年姚堯和尹觴如何疼愛她,如今卻只剩下一個可憐的孩子。箋箋想保護她,自然對她關心更多一些,外界的傳言,箋箋也隨他們,若真的信以為真,羽生至少不會被欺負。箋箋對羽生的身世保密,是為了不讓羽生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暗算,所以,你也別在意?!?p> 洛瑾瑜呆愣在那里,這一萬年,月隱熙箋盡可能保護了他所有的親人,不管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她都盡力了,為此她承受了何等代價。
月隱清竹扶額:“你們呀,當年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了,你從十八層地獄聽到箋箋的召喚,也正是那一刻,箋箋和歲寒完成了共情,所以箋箋的情緒波動,歲寒最先感知,當年你朝我過來,我知道,你是想讓箋箋動手殺了你,可是箋箋并沒有,是你自己說的話讓箋箋痛苦萬分,她的情緒被歲寒感知,歲寒出鞘想把你逼退,結果劍芒無意打中了你的命門,也正因為如此,箋箋一萬年不曾理會歲寒……”
聽著月隱清竹的話,洛瑾瑜陷入沉默,箋箋……
“她在哪里?”洛瑾瑜的聲音很輕??墒莾刃囊呀?jīng)克制不住想要找到她了。
月隱清竹嘆了口氣:“我從朝陽神殿回來,順便帶來了小樹,這個時間估計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去接接?”
洛瑾瑜還那里能等,直接跑著去了。這死丫頭,剛能下地就和別人一同去喝酒?豈有此理!
遠遠的依稀看著月隱熙箋晃晃悠悠的身影,趕忙迎了上去。
月隱熙箋喝的爛醉,拎著酒壇晃晃悠悠地走。
洛瑾瑜扶住她想要接過她手中的酒瓶,不料月隱熙箋緊緊把酒瓶抱住張牙舞爪地嚷嚷:“別動我的寶貝,否則我砸了你的骨灰盒,揚了你的骨灰!”
洛瑾瑜眉梢一挑,眼角一個抽搐,這是什么神仙?剛才的熱情瞬間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洛瑾瑜都忍不住想拎起來看看這玩意是不是抱錯了?這人是不是月隱熙箋。
看著月隱熙箋跌跌撞撞的樣子,洛瑾瑜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我們走了。”洛瑾瑜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在洛瑾瑜懷里咂咂嘴,睡得像個孩子,洛瑾瑜的唇角不自覺地勾出一抹弧度。
這一萬年不見,月隱家的幾位酒量都長了不少,婚宴上看著月隱溟輝都能喝不少,月隱清竹整日更是杯酒不離身,唯獨月隱熙箋,酒量還是就像一萬年前那樣爛。這是和誰呀喝了這么多。
看著她奶兇奶兇的樣子,真是,有時候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微風吹來,脖頸上的碎發(fā)撓的她有些癢,她貼著洛瑾瑜的衣袖蹭了蹭,又咂咂嘴,直接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鼻子還動了動。
洛瑾瑜渾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等到月隱熙箋安靜下來,洛瑾瑜長長呼出一口氣才平復了胸腔里狂跳的心臟。
月隱熙箋,你真當老子是柳下惠不成?
月隱熙箋被洛瑾瑜放到床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粗裉爝@情形,估計也沒法說什么了,正當他轉身之時,卻被拉住了,黑夜中,月隱熙箋的眼睛漂亮動人,此刻表情卻有點委屈。
“干嘛?”洛瑾瑜無奈地說。
“天黑了,我怕?!痹码[熙箋的聲音委屈。
“你還能再扯一點兒嗎?”洛瑾瑜噗嗤一笑,她堂堂夜神,怕黑……洛瑾瑜似乎想到什么,笑容僵在臉上。
她怕黑,的確怕的,小時候就怕,后來他聽說她的天樞星閣每夜都亮著燈的。
她怕黑的,今晚沒有蠟燭,只有月光灑了進來,洛瑾瑜想去給她點蠟燭,月隱熙箋卻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洛瑾瑜坐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長發(fā)。
“這些年,你怎么還怕黑啊?”一萬年的漫漫長夜,洛瑾瑜也都快忽略了這個問題,她從來不曾和別人提過,她怕黑。
月隱熙箋迷迷糊糊地嘟起嘴吐泡泡
“我以為,你會來的?!?p> 洛瑾瑜失笑:“傻丫頭,你說什么呢?”隨手拿過一塊帕子給她擦臉。
月隱熙箋迷迷糊糊地說:“以前你給我講故事,那些鬼,不都是晚上來的嗎?”月隱熙箋嚷嚷著,伸出手指:“一萬年,一萬年耶……你都不來?!痹码[熙箋靠在洛瑾瑜的肩膀迷迷糊糊的。
洛瑾瑜唇角一勾,失笑,寵溺地刮了一下月隱熙箋的鼻子,這個怕黑的小鬼,總是這么讓人心疼。
難得見到月隱熙箋如此情態(tài),洛瑾瑜唇角一提。
笑著問:“當年為何發(fā)了那么大的脾氣,殺了那么多人?”
月隱熙箋嘟起嘴:“如果他們能殺了我那也不錯,但是他們沒做到,還弄壞了我想穿給你看的衣裳……”
“想……給我看的衣裳?”
月隱熙箋委屈地點點頭:“你別生氣了,舅舅已經(jīng)罰過我了?!蹦菢幼舆€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罰你?”洛瑾瑜挑眉。
月隱熙箋挽起袖子:“喏!36片龍鱗。”
看著月隱熙箋手腕上那可怖的傷痕:“媽的!”洛瑾瑜忍不住爆粗口,這下手也太狠了。
“疼不疼啊?”洛瑾瑜看著月隱熙箋的手腕,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飄飄亮亮的。
月隱熙箋搖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我還在寒山……寒山煉獄待了五千年呢!”
“寒山煉獄?”洛瑾瑜聽說過,那里是自從錦悅神庭之后管理三界法度的地方,從開始到現(xiàn)在幾乎沒有人活著完完整整地出來的。
“箋箋……”洛瑾瑜的話有些小心翼翼。他看著月隱熙箋的臉龐,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斑@一萬年,你怎么過來的?”這是洛瑾瑜一直想問的問題,自從這次重逢,他感覺月隱熙箋和之前真的變了太多,從前的月隱熙箋斷情絕愛,眉眼無情。
如今,雖然說解開了封印,可是她身上是不是散發(fā)出來的黑暗氣息,讓他忽視不得,而且如今的她比一萬年前似乎更加殺伐果斷!如果說,她去過寒山煉獄,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那里的人窮兇極惡,月隱熙箋或許就是受了他們的影響。
月隱熙箋咂咂嘴:“五千年在寒山煉獄,剩下的一萬年……等你?!?p> 他消失的一萬年中,五千年她在寒山煉獄,剩下的一萬年……
洛瑾瑜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月隱熙箋喝多了不會算數(shù)。
洛瑾瑜心頭一軟,這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