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等待

　　老陳不好意思地沖著小哥哥笑了笑：“這些人都是老顧客了，你們第一次來，很有可能一時半會吃不到串，怎么得等上二十分鐘，我先給你們上個爐子，你們烤烤火！”

　　小哥哥一行人欣然同意。畢竟，他們親眼目睹了在這塊“爛地”中生存的燒烤攤，生意有多么火爆。

　　寒冬臘月，有人為了提前吃到老陳的手藝不惜坐在露天的環(huán)境下；也有人為了吃這頓燒烤等了老陳好幾個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還有這么多擁躉死心塌地地來吃老陳的燒烤，只能證明老陳的手藝確實(shí)不一般。

　　更何況，這樣的味道三個人在一天之前便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外面的兩桌加屋內(nèi)的四桌，在這樣的天時地利的環(huán)境下，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jīng)非常非常不錯。

　　一行順著樓梯向下走，坐到了二樓樓梯平臺的馬扎上。很快，剛才攥著100多串的女人端過來一個熱氣騰騰的鐵質(zhì)方爐，里面放著幾塊燒得正旺的木炭。“先等一會，你們想吃點(diǎn)什么？”這位女人問道。

　　“你這里有什么啊？”小哥哥問道。

　　“羊肉串、心管、板筋、紅腰、脆骨、燒餅、馬步魚、辣椒，一般燒烤店里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咱沒有，咱這邊只是有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迸嘶卮鸬?。

　　在J市的“燒烤界”里，分“主流”和“非主流”的燒烤食材。主流的東西就是羊肉牛肉加上剛才這位女人嘴里說的食材，而非主流的指的就是所謂的千頁豆腐、翅尖、蒜爆肉、面筋、玉米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雖說每個人的口感不同區(qū)分“主流”和“非主流”稍微有些差異，但羊肉串、心管、板筋、紅腰這四樣是外界評價一家燒烤店好不好吃的決定性因素。

　　“來點(diǎn)羊肉、心管、板筋和紅腰吧。”小哥哥說道。

　　“再來上兩瓶白酒吧。”南溪補(bǔ)充道。

　　在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什么好酒的，南溪對于這一點(diǎn)肯定也再清楚不過。而之所以小姑娘選擇要點(diǎn)白的，是因為這個地方雖然是在屋里，但同樣有些寒冷。

　　“這里有什么白酒??？”小哥哥問道。

　　果然，女人給出的回答并不出乎預(yù)料：“二鍋頭，老村長，手雷，三鞭?！?p>　　這些牌子，都是在市面上畫上幾十塊錢甚至幾十塊錢就能買到的?？v然是老村長這樣的“大牌子”，在這里銷售的無非也是最低檔的那種。

　　“來上兩瓶40多度的二鍋頭吧，對了，接點(diǎn)熱水，這個地方和白酒得先溫一溫?！蹦舷f道。

　　不一會，一瓶43度的紅星二鍋頭拿到了三人的面前，和這瓶二鍋頭一起“抵達(dá)”的，還有一盆開水。

　　就著火爐，小哥哥把白酒倒進(jìn)了玻璃杯中，在開水中浸泡了十來分鐘后，三個人“干喝”起來。

　　“啊。。?！睙o論酒量多大的人，在喝下白酒后都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在寒冬中喝上一壺溫酒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幾口？”在第一口喝下之后小哥哥突然問道。

　　雖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場合，但是一般喝白酒的人都喜歡喝的時候定個規(guī)矩。小哥哥剛才問的“幾口”，也就是詢問大家?guī)卓谀馨堰@一杯目測二兩半的白酒喝完。

　　正規(guī)場合中一般是七口，因此“七上八下”這個詞語在正式酒場上非常常見。尤其是那些生意場或職場的人在一起喝白酒時，他們都喜歡說這句話。

　　九口喝光，也是一種常見的喝法。九九歸一這個詞，在酒桌上也并不罕見。

　　當(dāng)然，如果酒杯是三兩三這樣“大杯”的話，“十全十美”也未嘗不可。

　　南溪明顯是想多喝點(diǎn)，“七口吧，天太冷了，暖和暖和?！?p>　　看著年紀(jì)最小的小姑娘都這么豪邁，叢叢和小哥哥自然沒說什么。只不過，這七口都已經(jīng)過半了，自己餐桌上仍然空空如也。這讓三人或多或少有些著急。

　　其實(shí)并不是陳叔沒有進(jìn)來，而是陳叔烤的串根本頂不住屋外加上樓上那四桌“大胃王”的狼吞虎咽。這就如同按件計價的生產(chǎn)線一樣，前面的工人永遠(yuǎn)掙得最多，只要他們想掙。

　　在喝完第五口的時候，小哥哥終于忍不住了，“你倆先等我會，我去找陳叔先搞點(diǎn)。”說罷，小哥哥走上了樓出了樓梯間。

　　屋外的兩桌客人已經(jīng)走了一桌，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小哥哥順著陳叔出現(xiàn)的地方走了過去，不遠(yuǎn)處就發(fā)現(xiàn)了陳叔的燒烤地點(diǎn)。那是一間僅僅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屋，屋內(nèi)煙霧繚繞。盡管陳叔在燒烤爐的上面安裝了一個排氣扇，但顯然這么小功率的轉(zhuǎn)業(yè)無法將燒烤產(chǎn)生的油煙短時間內(nèi)派出去。

　　而旁邊的女人，正在用扇子去扇路子上的烤串。

　　數(shù)九寒冬的天里，兩人卻在這小屋里滿頭大汗。

　　“呦，昊昊來了啊，馬上好馬上好！”陳叔回過頭有些歉意地說道。

　　旁邊的女人也是一個勁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

　　在這個破舊黑暗的小屋里，兩個人用勤勞地雙手為生活打拼著。而在寒冬臘月以及這樣惡劣的就餐環(huán)境下，能夠吸引來這些客人，已經(jīng)是對他們努力最好的褒獎。

　　“叔叔，不著急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一會一塊過去喝一杯吧。”小哥哥微笑著說。

　　陳叔滿臉答應(yīng)：“忙完這一會應(yīng)該就不忙了，一會咱們做下聊?！?p>　　邊忙著，陳叔不忘介紹道：“這是我的老婆李艷，你阿姨；這位是昊昊，我在扎啤屋里的時候經(jīng)常遇見他！”

　　李阿姨友好地沖著小哥哥點(diǎn)點(diǎn)頭：“昊昊啊，你先別走，我先給你一把串！”說著，李姨從路子上拿起一把串，放倒了早已經(jīng)套好的鋁盤上。

　　小哥哥也不管盤子里裝的是什么串了，連勝道謝后端著盤子往自己餐桌上走。

　　盤子上傳來的陣陣香氣，似乎完全驅(qū)散了這冬日的寒意。

　　“來，開整！”小哥哥把串放到了桌子上。三個人這才狼吞虎咽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