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姒木著臉,滿心生無可戀。
影十八摸著下巴感嘆:“我頭一次見看到主子的臉的女子,居然會是這么一副神情?;钕袷沁€不如直接給她一刀來的痛快!”
影十七翻了個白眼,視線在自家主子和喬姒之間來回流轉(zhuǎn),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
無人注意的角落,阿昭抬眼看見那紅衣男子,垂在一旁的手慢慢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眼底掠過震驚: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臉色有點白,慢慢朝人群里縮了縮。
眼底一時之間變幻莫測。
許是喬姒的生無可戀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宴殊紅衣一掃,就在那高位之上坐下,坐姿不甚端正,甚至懶洋洋的,他撐著下巴朝下望,臉上多了幾分愉悅的笑,一雙漆黑的眸子映出幾分清湛:
“不是求大人做主么?怎么不吭聲了?”
他瞧上去心情還不錯,至少沒一上來就對她喊打喊殺,喬姒苦中作樂地想。
不過真要相信這人對她沒了殺心,喬姒也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她暗暗一咬牙,反正得都得罪了,也不在意多來幾下!
她斂眸語氣平靜道:“求大人做主,還小女子清白,還月老廟那么多枉死之人一個公道!”
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就看他怕不怕血洗月老廟一事抖出去!
凡是位高權(quán)重者,做起事來越發(fā)束手束腳,投鼠忌器,她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就看對方愛不愛惜名譽了!
這里有這么多百姓,他總不可能為了滅口將人全部殺光。
喬姒在威脅,威脅的明明白白。
同時也在賭。
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可是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公道?”這調(diào)子偏冷,仿佛喉嚨里含了冰似的,他將這兩個字嚼碎又拼湊,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喬姒抬眸,撞見他冰冷含戾的眼神,心頭微微一驚,但見對方漫不經(jīng)心把玩著手里的一串青玉珠,玉珠晶瑩剔透,細(xì)小的一串,襯得他手指越發(fā)白皙修長,冷膩宛如白瓷,他掀眸看過來,眼底噙著似笑非笑,卻比不笑更令人心驚。
他這是生氣了。
喬姒篤定,心卻亂了幾分,為什么?因為她威脅他?
是了,是個人都不會喜歡被人威脅的滋味兒。
她抿了抿唇,聽見對方慢悠悠地開口。
“你且說說,要本官,怎么幫你做主?”
“大人!”一旁才被人扶起來的錢萬貫失聲道,他臉色微驚,細(xì)看眼底藏著心虛驚恐。
宴殊眼風(fēng)掃過去,手指抵唇輕噓一聲,慢騰騰笑了:“錢大人,嘴長來是說話的,而不是發(fā)出噪音的,本官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嗯?”
伴隨著上揚的音調(diào),錢萬貫的一顆心也高高提起,他抹著冷汗連連點頭。
宴殊這才滿意地笑了,遞了個安撫的眼神,意味深長道:“放心,若是你真受了冤屈,看在這幾日大人的操勞,本官也會替你討回來的。”
這是典型的打了一巴掌,再給一顆棗。
錢萬貫欣喜地點頭,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回想這幾日來他的表現(xiàn),他心下漸漸安定。
抽空惡狠狠瞪了眼喬姒。
這個瘋女人!
待到事了,他定要她。
求生不得,求死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