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朵來歷不明的食人花到底會不會幫她洗清冤屈這件事,喬姒心中是不敢肯定的。
畢竟舊恨擺在那兒,這位大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發(fā)善心的主兒,而且還相當(dāng)?shù)挠洺稹?p> 可是喬姒莫名又覺得,此人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的,錢萬貫這種貪官,用腳趾頭想也入不了他的眼,他應(yīng)該不會選擇包庇……吧?
……
沒過一會兒,喬姒想抽自己一巴掌。
她大概是眼睛瘸了,竟然從一個殺人狂身上看到了幾分正義。
這位口口聲聲說要給她做主的貴人,懶洋洋癱在椅子上,坐沒個坐相,偏偏還有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優(yōu)雅貴氣,他手里抓著一把不知道哪兒順來的瓜子慢慢嗑著,時不時抬眼看過來,漆黑眼底映著濃濃的興味,活像下面搭了個戲臺子似的!
唱戲的喬姒:……
她克制住蠢蠢欲動的手,默念好幾遍核心價值觀,這才將那股子打人的沖動給壓了下去。
她心平氣和地開口:“大人覺得呢?”
瓜子嗑多了有些口渴,宴殊皺了皺眉,隨手扔到一邊,好整以暇地看過來,聲音有些懶:“你說你的嬤嬤勾結(jié)外人來陷害你這個主子?”
喬姒覺得他的語氣莫名,心頭有些警惕:“正是?!?p> 然后就見那人嘴角微勾,語氣惡劣:“可見你這個主子當(dāng)?shù)氖怯卸嘤懭讼?,連個奴婢都能爬到頭上?!?p> 喬姒:……
你才討人嫌,你全家都討人嫌!
喬姒眼珠子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勉強沒當(dāng)著他的面把那白眼給翻過去。
她也不反駁,安安靜靜垂了眸,纖長的睫毛落在眼瞼上方,投落下一片陰影,配上她纖瘦伶仃的身形,不知怎么就讓人生出一股子不忍來。
“人善被人欺啊!”
“可不是,不然奴婢怎么敢爬到主子身上?”
“我瞧著不一定,若是沒人指使,哪有奴婢膽子那么大的?”
……
宴殊的眼里多了幾分玩味,這個女人,不但有膽子,還有些腦子,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沒做,就能扭轉(zhuǎn)乾坤,姓錢的那老東西玩不過她,也難怪。
他嘖了一聲,來了點興致:“剛才你說的那些,可有證據(jù)?要知道官府查案,一向講究證據(jù)。若是沒有……”他眼角飛揚了起來,一雙極美的桃花眼里有笑意流轉(zhuǎn),斜過來的時候,由濃轉(zhuǎn)淡,眼底乍現(xiàn)冰冷殺機,語氣玩味,“不僅是你,還有你這丫頭,也都免不了擾亂公堂,陷害他人的罪名。你可想好了?”
極輕的語調(diào),卻如同薄霧里探出一只冰冷的手,指尖捏著薄刃,閃爍著寒芒的刀尖輕輕抵著她的喉嚨,那人含笑的聲音自耳邊傳來:“你可想好了?”
喬姒還沒什么反應(yīng),流螢已經(jīng)忍不住變了臉色,皺著眉看了眼自家小姐,眼底滿是擔(dān)憂。
錢萬貫不知道什么時候讓師爺搬了根椅子坐在旁邊,聞言瞬間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渾濁的眼底卻閃過一絲危芒:
還敢跟他斗?
不知死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