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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飛輕似夢

第三十章 善意的謊言

彼岸花飛輕似夢 夏沫挽風(fēng) 1888 2020-01-19 13:40:00

  煙雨徹夜不眠的悉心照料下,虞洛兮高燒總算是退下了,加上煙雨態(tài)度冷漠,釵娘自治無趣,想要離開,這個時候虞洛兮醒了。

  她有氣無力的開口:“釵娘,多謝了!”

  釵娘輕笑:“釵娘有愧,這幾日有些急事不得脫身,是煙雨姑娘整日照料你的,應(yīng)當(dāng)謝她才是。”

  虞洛兮無比溫柔地看著煙雨:“你等下我有話要跟你講!”

  煙雨頷首。

  “釵娘你覺得玉這個人如何?”虞洛兮的大半邊臉隱在軟枕里,神色難辨。

  釵娘聽到她的問題,有些不自然的回答:“玉是何人?從未聽聞?”

  虞洛兮不接話,那日隱隱記得丞相說是賣玉一個人情,才少受了罰,自己身邊的人,有功夫傍身的少之又少,泊涯算一個,但是他那些翹腳功夫,她還是多少了解的,泊涯還沒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釵娘了,雖然不知她功夫如何,但至少是她認(rèn)識人里面僅剩的符合條件的人了,況且這幾日釵娘也忙得不可脫身,她心中的質(zhì)疑便更大了。

  但眼下釵娘不肯承認(rèn),她覺得也無妨,不管是不是釵娘,她都應(yīng)當(dāng)?shù)乐x,畢竟釵娘還留下了幾個人照顧她。

  良久之后,釵娘開口:“望姑娘好生休養(yǎng),待姑娘將養(yǎng)好身體,釵娘還有一事相求。”

  虞洛兮情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傍晚時分,煙雨盛一碗青菜粥,坐在床榻前,隨著她吹勺子,一股股飯香便撲面而來,虞洛兮肚子突然就餓了,咕嚕一聲,兩個人都笑了。

  虞洛兮依舊趴著,全身都酸了。

  她張嘴接過煙雨遞過來的米粥,慢慢的咀嚼,望著煙雨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好笑,覺得這個姑娘的心情,真是好猜。

  “你想問什么便問吧!”虞洛兮聲音飄出。

  煙雨覺得,姍姍來遲的釵娘,不值得虞洛兮還如此恭敬客氣的對待,明明生死危難的時候她不曾出力,現(xiàn)在過來分明是想要討要一份別人的恩情。

  虞洛兮不置可否。

  那一日在醉鄉(xiāng)樓,無意間聽聞,釵娘對年約18的會武的男性格外關(guān)注,而后又巧然間知曉釵娘是習(xí)武之人,從釵娘拿走她的折扇,她解決醉鄉(xiāng)樓的危機(jī)之后,她就知道,釵娘對自己的格外照顧,是因?yàn)樵谧约荷砩嫌欣蓤D而已。

  可這世間哪有免費(fèi)的餐食。

  “她覺得我有利用價值,對我客客氣氣,我對她恭恭敬敬,又何嘗不是另有所圖呢,不虧的。”虞洛兮眼神在粥上停留。

  虞洛兮將這些人心的彎彎繞繞說的如此直白,是煙雨不曾料想到的,隨后也釋然了,拿起湯匙一口一口的喂著虞洛兮。

  山莊內(nèi)。

  虞泊涯自從會山莊之后,便忙的晝夜不分。

  虞月兮每日也就是在送膳食的時候,能見他一次,每一次他的狀態(tài)很不好,有時候會暴躁的摔東西,有時候會安靜的一言不發(fā),有時候會滿屋子踱步,眼眶的淤青也是一層層的加深,她想幫忙,可他總是笑著對她講,只是他自己的私事不太好處理,不用擔(dān)憂。

  她以為,是兒女情長擾的他夜不能寐,也不再多想,只是每日都會問一次虞洛兮。

  第一日,她問他,虞洛兮去了哪里他知不知曉。

  第二日,她問他,虞洛兮這兩日可有來信?

  第三日,她問他,天氣有些轉(zhuǎn)陰,虞洛兮走時可有帶常吃的那些湯藥。

  第四日,她問他,虞洛兮這么久沒有音信,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第五日,她還沒來得及張口,他將一封信件遞給她。

  她打開,只有寥寥幾字“安好,莫念,不日將回!”

  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wěn)的落回了胸膛。

  第六日,她將飯菜放于書案,意外的發(fā)現(xiàn)泊涯今日不在書房,轉(zhuǎn)身時不小心蹭掉邊角堆放的書籍,夾在書中的紙張飛揚(yáng)散落,她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紙張上,滿是安好,莫念,不日將回,從筆鋒蒼勁有力慢慢轉(zhuǎn)成柔韌靈秀,密密麻麻的寫了整整幾頁。

  她一雙手顫抖著,幾乎拿不穩(wěn)那薄薄的幾頁紙。

  她努力的平復(fù)呼吸,將地上的書籍撿起,將紙張夾在書頁里,按照原來的模樣擺放在書案上,轉(zhuǎn)身,關(guān)門。

  她知道,現(xiàn)在能幫上自己的,只有一個人。

  虞府

  經(jīng)過煙雨數(shù)日的悉心照料,虞洛兮的傷總算見好,有些傷口較淺的地方已將開始結(jié)疤,細(xì)碎的癢感,總是讓她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抓幾下,每每被煙雨抓個正著,然后是呵斥,她只是笑笑,老老實(shí)實(shí)的收回手,應(yīng)聲不會了。

  煙雨是佩服她的,除了昏睡那幾日聽過她毫無壓抑的呼痛聲,在也不曾見她表現(xiàn)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哪怕是自己上藥時不小心掉了瓷瓶砸再了她的傷口上,她都不曾呻吟一聲。

  可就是這樣堅強(qiáng)的一個人,在虞泊涯踏入房門那一刻,她看見虞洛兮的眼淚瞬間傾灑,猶如一個孩童。

  虞洛兮本來想控制下自己的情緒,但是遙遙望見虞泊涯,便再也左右不了自己。

  她趴在床榻上,長發(fā)披散在一旁,滾燙的淚水劃過蒼白的臉頰,跨過鼻翼,滴滴答答的落在軟枕里。

  她深信自己是被命運(yùn)眷顧的人。

  上次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時,還太過年幼,只是單單的不甘還未在這世上完完整整的走一遭,哪怕是體會下人生疾苦也不枉這生而為人的幸運(yùn)。

  這次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她更明白自己在乎的是什么。

  虞泊涯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有些感觸,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向來虞洛兮都像野草一樣,堅韌頑強(qiáng),鮮少會為事情有比較大的情感起伏,幾乎沒有見過她為什么哭過。

  她這一哭,猶如一場大雨,刷凈了他這數(shù)日的勞累和疲倦。

  “別哭!”他伏在她床頭,幫她擦拭眼淚,奈何根本擦不凈,反而愈來愈多,有的順著手指流到了他的手背。

  虞洛兮聲音悶悶的,不停的回答說“好,不哭!”。

  待情緒都平復(fù)一些之后,泊涯將近日的事情跟她做了個簡單的匯報,當(dāng)她問題蘇府的事情,他說還在查,再有十日左右便可收尾。

  她問起月兮。

  他猶豫了一下,只是說一切安好,不用擔(dān)心。

  其實(shí),他心里有些難過,她為月兮受了如此重傷,月兮卻把所有的功勞歸在一個外人身上,而且這個人,還跟傷她的人如此親密。

  他,兩邊都不能解釋。

  這世上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fù)重砥礪前行,而你,從不知曉!

  虞洛兮聽到大家都相安無事,便也安心了,囑咐泊涯去集市上買幾套深色的衣服和被褥,然后要他趕緊回山莊,莫要讓月兮起疑。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詢問她的傷情,也還未曾好好跟她講幾句話,便又被安排妥當(dāng)了,他笑笑,轉(zhuǎn)身。

  “泊涯,照顧好月兮,還有,照顧好自己!”她對他是有愧疚的,他眼底血絲,她看的真切,但是現(xiàn)在只能委屈他這樣奔波勞累了,待自己再好一點(diǎn)點(diǎn),她便能讓他好好休息一番。

  泊涯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句你也照顧好自己,便離開了。

  待泊涯走后,虞洛兮問煙雨“煙雨,你怕死嗎?”

  煙雨輕笑搖頭。

  怕嗎?那大約不是怕吧,死對自己來說,也是種解脫,只是有些不甘自己什么都還沒查清,無顏面對黃泉下的父母吧。

  “若我能幫你查清往事,你可愿將性命交付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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