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游笑了笑,給泰哥道了聲謝:“沒事,我進去看看,興許就好了?!?p> 泰哥看了看韓少游纏著紗布的那只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
波哥果然正在里面打著滾。
“有鬼啊,快救我,我什么都說——你來了?”
看到韓少游進來,波哥停止了翻滾,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中還有著濃濃的恐懼。
“你做噩夢了?沒事,我在這里呢。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你準(zhǔn)備對我們說些什么了對吧。如果你確定的話,我就把你放開,我們好好談一談,你覺得怎么樣?昨天晚上我就說過,你可以和別人談,那和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波哥再也沒有在工地那時的傲氣,想來是被韓少游項鏈里的兩尊大神嚇得不輕,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卻還是拼命地點著頭:“愿意愿意,想好了,讓我說說吧。求你了?!?p> 韓少游扭過臉給泰哥點了點頭。
泰哥幫韓少游拉過了一把椅子,又上前解開了波哥身上的繩子。自己則是站在波哥的身邊,死死地盯著他,以防他狗急跳墻。
被放開的波哥卻很老實。
“你可以說了。”韓少游給自己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的車子里有一只錄音筆,那里面有證據(jù)。”
韓少游和泰哥對視一眼。
“他們的確開回來一臺白色的日產(chǎn)車?!碧└缯f。
波哥在一邊拼命地點著頭:“對的對的,就是那輛車,扶手箱里,放著一個黑色的錄音筆。”
眼下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活動。于是,泰哥又把波哥重新捆了起來,自己去外面拿東西。
“是誰請你來的?”韓少游幽幽地問。
“是凌莉莉!就是那個女人?!?p> “凌莉莉?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有點兒耳熟。讓我想想,哦對了,她是那個晨星娛樂的當(dāng)家花旦?對吧?!?p> “對,就是她。她出了十萬塊錢,買你的一條腿?!?p> 韓少游笑出了聲:“你們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原來在你們眼里,我韓少游的一條腿,只值區(qū)區(qū)十萬塊?”
波哥急得拼命搖頭,生怕韓少游生氣起來改變了主意:“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我認(rèn)識十幾年了,她就從來沒有大方過。十萬塊錢在她心目中已經(jīng)是天價了。并不是瞧不起你,你可千萬不要想岔了?!?p> 韓少游無所謂地笑了笑,換了一個話題:“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們公司最近動作是挺大,收購了好幾家,唯有晨星是一塊兒啃不下來的硬骨頭,但是,就算報復(fù)我,也應(yīng)該是他們老板吧陳星博吧,關(guān)她一個藝人什么事兒?我查過了,她名下沒有任何有關(guān)晨星的股份。如果真的被收購,對她來說可是沒什么影響,反而有利的?!?p> 波哥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痛苦之色。
韓少游瞧見了,心中就算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不成,這個凌莉莉,和陳星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不成?”
“別說了!”波哥屈辱地躺在地板上,流出了眼淚。
泰哥走進來,將手里的錄音筆遞給了韓少游。
韓少游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指了指地上的波哥:“幫忙把他解開吧,再給他一把椅子?!?p> 泰哥照做了。
擺脫了束縛的波哥流著眼淚道謝,接著向他們講起了自己和凌莉莉的故事。
韓少游沒想到的是,凌莉莉不止是和陳星博有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甚至是波哥,也和她有過一段不清不白的故事。
韓少游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甚至有了叫江溶月一起來聽的沖動。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還是算了,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吧。
韓少游遺憾地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又讓泰哥幫忙去冰箱拿了兩塊西瓜來分著吃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和莉莉,其實是同學(xué)。我們兩人初中高中,不僅在一個學(xué)校,還在一個班。”
韓少游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初中的時候,她人長得漂亮,學(xué)習(xí)也好,是我們學(xué)校的?;?。很多人都喜歡她。當(dāng)時的我,是一個小混混,對她雖然有那么點兒意思,可心里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卑的,并沒有跟她挑明過。”
“結(jié)果后面,我在校外的老大看上她了——”
波哥的聲音里蘊含著濃濃的苦澀。
“那個老大手下有不少小嘍啰,學(xué)校里也有,有幾個小太妹,在放學(xué)后截住了莉莉,把她帶到了老大那里——”
“從那以后,她整個人就變了樣子。學(xué)習(xí)成績一落千丈,再也不是年紀(jì)的第一名。白天上課睡覺,晚上翻墻上網(wǎng)。打架斗毆,抽煙喝酒。你能想象的到的小女生能做的壞事,她都做了一遍?!?p> “原本她是肯定能考上我們那里的重點高中的,結(jié)果最后只能和我上了一個學(xué)校,是我們當(dāng)?shù)刈畈畹膶W(xué)校,被人稱為罪犯搖籃的地方?!?p> “凌莉莉在那里變本加厲,她長相好看,混起日子更是如魚得水,沒多久就成了我們學(xué)校的扛把子。你知道扛把子的意思吧?我那會兒算是她的小弟。高一的下半學(xué)期,她和高一那邊的一個小太妹起了沖動,兩方約了架。能給我一支煙嗎?”
韓少游早已經(jīng)戒掉了香煙,泰哥從自己兜里掏出來煙盒,點著了一根遞了過去。
“謝謝?!辈ǜ绾莺莸爻榱艘豢?,享受般地閉上了眼睛:“那次,高三的太妹帶了兇器,我替她擋了一刀,就在我左邊肋骨往下一點?!?p> 他掀開了自己的上衣,果然有一道顯眼的疤痕。
“傷好后,她為了報答我,和我在一起了?!?p> “我也不介意她以前的事兒,她和我在一起后,我就收了心,退出了江湖,再也沒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去。雖然最后沒能考上大學(xué),但是還是實實在在學(xué)到了點兒東西。而她,則考上了一個影視學(xué)院?!?p> “她父母重男輕女,家里條件也不怎么好,根本無法支撐她上大學(xué)。我高中畢業(yè)后,就出來打工,在一家汽修廠做學(xué)徒,省下的錢,都寄給了她,她說過,等她一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的。”
波哥嘴里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她上大三的那一年,我轉(zhuǎn)正了,工資也多了起來,正好趕上了她生日,就琢磨著,偷偷給她一個驚喜?!?p> “我悄悄坐上了去她所在的城市的火車,買了我平生的第一套西裝,買了鮮花和禮物,站在她的校門前?!?p> “卻眼睜睜地,看著她上了一輛奔馳車?!?p> 波哥將煙屁股狠狠摁滅在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