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一只晴天娃娃;
帶著一身從海風里浸染的潮濕,
靜靜地等待著太陽的到來,
那是我一生都在尋找的庇護,
我知道,它會把我從水的絕望里打撈出來;
毫不含糊的讓我感受到日出的希望,
與另一片不曾涉足過的光明人生。
——《晴天娃娃》
清醒后的李澤,從床上坐到書桌前,翻開筆記本拿起鋼筆寫了一首晴天娃娃的小詩。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另一角的晴天娃娃,那個是黃攸寧上次送他的一個紀念品。不知道她怎么就進入了自己的生活。
打開電腦他登上自己的賬號,在經(jīng)常跟自己互動的那一個人里又看到了那個游客的id。他有一種直覺,那個人應該是個個女生。
“她叫羅安諾,經(jīng)常粗心大意的有些呆呆的,我還記得有一次她大早上拿著一袋牛奶坐在話劇社團,本來牛奶的紙袋一邊已經(jīng)被撕開了,可是她忘了喝的時候把未開口的一邊遞進自己嘴里,還使勁兒的擠,結(jié)果牛奶濺的她滿臉都是,我笑的簡直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生氣的把紙盒子丟在我身上結(jié)果把我的短袖也弄濕了。那個時候她還有喬森北在身邊,他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就再也不敢瘋瘋癲癲的了。有時候,我覺得羅安諾在他身邊并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快樂,可是她總是嚷嚷著要嫁給那個人“安之若素點擊著自己的鍵盤,把這只言片語的帖子發(fā)了出去。
“這就是你說過的愛不到,心里一定也不會好受吧”游客又一次秒評了他的帖子。
“剛開始覺得別扭,嫉妒,后來慢慢習慣,就想靜靜地守護著她,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她從來都不屬于自己,愛情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是一件極其排外私密的事情,到了我這里竟然能夠一腔熱血的去忍這么多”李澤打開了自己塵封已久的回憶,他不敢把羅安諾拋在腦后,他覺得只要她的故事有人知曉,那么就像是一根骨刺一樣時不時的提醒著自己,她還在,自己還愛她。這種無形、微妙看不見的愛實在是太難守護了。于是他把自己的沉重心事拿來跟這位網(wǎng)友分享,他把心里的話寫了很多說了很多,跟現(xiàn)實里的他區(qū)別不明顯,李澤從來都不是一個少言寡語沉默寂靜的人,只不過他嘻嘻哈哈的從來不肯說自己的真實想法罷了。那也許或多或少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他自己一個人在內(nèi)心深處的掙扎已經(jīng)夠多了。
“你知不知道一部電影,黛咪·摩爾的一部電影《人鬼情未了》”
“當然知道,以前羅安諾超級愛看電影,每次都囑咐我去給她下電影,我簡直就是電驢小王子,里邊的臺詞很經(jīng)典,她看完之后作為下電影的報酬,被逼著跟我講了很多她喜歡的臺詞情節(jié),哈哈”
“I am willing to pay for everything, so the only contact with you once again!我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能再接觸你一次”對方,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可能就記得這樣的一句,李澤看到自己對話框里跳出這句話。本來歡快的記憶立馬急轉(zhuǎn)直下,心沉沉的好像被什么拖著很重,心臟悶悶的有些疼,那種疼痛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從心臟穿過整個身體到了手臂,他打字的手腕都疼了起來,眼眶也毫無意識的紅了起來,他張揚的火紅色頭發(fā)因為剛剛洗過的緣故,橫七豎八軟啪啪的倒在頭上,暗黃色的室內(nèi)燈光映著這樣的臉龐,側(cè)面的五官立體又深情倔強,可是有什么用呢,羅安諾不在了!這個對面的網(wǎng)友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不愿意去引導安之若素告訴他,一個人對著一個過世的人這樣永無止境的悼念緬懷,一遍遍咀嚼著是對自己的一種不公平。網(wǎng)絡對面的人的故事讓林雨想起了剛剛失去父親的黃征,那個愛著自己的男人,想起此時此刻他所承受著的暗傷,自己也難受起來,合上了電腦,撥通了熟悉的號碼,滴了幾聲并沒有人接。于是,她打算換好衣服,直接過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