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和蘇老鬼的話記憶猶新,蘇老鬼就是沖著當年那個土肥的事情而來。很多事腦子太亂,這些天的調(diào)查才一點點理順出來。
“蘇老鬼是怎么那么準,把東家堵在四川地下的?”我道。出于軍人的思維,當時在四川那種荒郊野地里追蹤一個隊伍,這也不是難事,條件允許我都能行。關(guān)鍵是這個時間的選擇,而且東家最先說的話里,好像能聽出來,他知道來者是什么人。把李博生放在后面,而且李博生那天帶的人里,怎么看都沒有身手過硬的?!拔腋杏X,李博生那天好像鬧著玩去了”。
張春來的電話短信進來,‘目標住址確定’。張春來回復‘撤回休息’。
下地三分險,東家難道不知道,帶著季秋和艾曉華,會有什么后果!那天可是死了好幾個,那種血淋淋場面,東家讓她們兩個女生見到,也太不負責任了。當初的判斷有誤,王宇不太像是四川結(jié)束之后才出現(xiàn)?,F(xiàn)在回想到四川之行,張春來和我腦袋里都隱隱發(fā)覺,那個把王宇送到我們門前的那個背后勢力,肯定在四川之前就盯上了東家,這個扣在那時候就做下了。
而且,當時蘇老鬼的話,見面就是恐嚇,態(tài)度可是相當不友好,可不是裝模作樣??梢娡练实氖虑椋菉A在他們兩個之間的芥蒂,可以說是積怨。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當時都有四川蜀王陵寢的資料”我說道。這一點加上蘇老鬼把東家堵里邊,你不覺得有點太巧了嘛!
“這人心還真是難測呀!”張春來躺著聽我說了半天,冒出這么一句。讓我實在費解,我在和你說經(jīng)過,你考慮人心干什么?我哪說人心方面的話題啦?
“難怪咱們會挨黑槍”張春來坐起來說道:“現(xiàn)在讓你一說,李先生的態(tài)度我是越來越明了了,從四川開始,他就沒打算出一點力”。
挨黑槍和不出一點力有什么關(guān)系!這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馬上就想到,兩件事還真可能有聯(lián)系。李博生四川也下地了,神農(nóng)架林區(qū)也派過不少人,說是沒出力不對,但要說盡心盡力可算不上。仔細想也沒什么不對,蘇老鬼沖著東家來,你李博生沒必要校犬馬之勞。
“這個先不說了”我道:“有了大體判斷,剩下的事情就好說了”。現(xiàn)在手里還有的選項很多,我們可以馬上置身事外,不再為這些老家伙的陳年往事盡力。也可以反手一搏,咱們?nèi)フ夷莻€王宇。
張春來瞪大眼睛看我,似乎認為這個想法有點天方夜譚。
“王宇”我說道:“王宇家是天津的,王宇能失蹤,背后的大姐能失蹤,天津能失蹤嗎?那么大個直轄市,就從天津開始下手”。
“哈哈哈哈”張春來大笑一陣,讓我無名火起,真想蹦起來給他一腳。
大笑過后,張春來的臉色又凝重下來。如果是那些背后勢力擄走了王宇,肯定不會放她回去,是害死還是囚禁沒分別,但是王宇的家人不會坐視不理,肯定要報案。王宇的母親已經(jīng)失蹤,王宇又消失不見,家族中的親人,怎么可能不管!一定會有人找。
“去天津暗中調(diào)查王宇,這選項不錯”張春來喃喃道。轉(zhuǎn)念又說別著急,李立明他們也不白給,他們肯定也在順著這條線調(diào)查。
張春來一說,我猛然想起來,上次打電話給邵軍,他就在天津。
“我去,咱們慢了”我道。
所有疑問都起源四川之行,季秋也是當事人之一,她一定知道東家在出發(fā)去四川之前的一些事。她是東家的近人,關(guān)系肯定比你我都近,這個時候有事必須要當面說,不用在電話里說,想必是重大事情。一會兒季秋來了,咱們也別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權(quán)當什么也不知道!不管你跟季秋是什么關(guān)系,有的事還是不能放在明面的。
“我跟她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張春來道。顯然他誤解了我的意思,從東家那里論,他們都比我關(guān)系要親近得多。這么說話難免讓人覺得有挑撥的意味,但是從我的角度,不想被人家利用。在安徽就和張春來說過,幫你可以,無形中給幾個老家伙當槍使,咱做不到,沒掙那個錢。
“我要的不是這句話”我說道:“我要說的是,現(xiàn)在就要做好打算,不能按照任何人給我們規(guī)定的路線走”。
七點多鐘,季秋的長途大巴到了,兩人打車將她帶到一個不錯的酒店,讓她嘗嘗當?shù)氐奶厣朗?。怎么說也要招待一頓,她吃得很開心。回到旅館,給季秋再開一個單間,我就要回我們的屋子去。季秋叫住我,讓我不用避諱。
季秋首先說,上次在湖北,你們被人伏擊之后。教授和蘇文都沉寂下來,蘇文有合法商人的身份為掩護,教授身在北大,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什么麻煩。可問題是現(xiàn)在的你們,教授說對你們放出去不管可不行。
張春來問道:“那有沒有消息能確認對方是誰?東家剛剛和蘇文搭上線,合作還沒開始,就轉(zhuǎn)入沉寂。按照我的理解判斷,可能背后事態(tài)嚴重”。
季秋說道:“教授說有些事告訴你們的話,怕你們處理不了,暫時先不要管。這次的湖北之行加上四川蜀王陵你們都做的很好,教授無比信任你們的實力。但他也怕那樣對你們不利,李先生那邊很難說會怎么樣”。
張春來和我對視一眼,這不就是了。東家果然對李博生也有顧慮,四川和湖北,李博生看似無關(guān)緊要,其實影響至關(guān)重要。‘李先生那邊很難說會怎么樣’,這話是說給我們,細品之下,覺得東家好像是在提醒我們,注意李博生。
注意李博生也沒什么,關(guān)鍵是東家,毫無遮掩的對我們兩個挑明,背后又是什么用意?
張春來緩緩道:“王宇的出現(xiàn)和消失,都和蘇文有關(guān),最大的嫌疑就是蘇文。還沒確定之前,先防著李先生,是不是不妥”。
季秋沒有說話,嘴角帶著笑意。
張春來也陷入的沉思。
半晌季秋說道:“你們回來后對教授說蘇文那邊有個叫李立明的,在地下對王宇說的一些話,教授想了很久”。
東家對李立明的評價很高,有些話在我們耳朵里是一個意思,在東家耳朵里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他們做事的手法特殊,想要殺掉或者弄走王宇的話非常容易,不會這么麻煩的等你們出來再搞伏擊。教授不是懷疑李先生,因為在你們身后有咱們兩方的人跟隨,可以說當時在龍象村的周圍到處都是眼睛,誰做的這件事都不可能瞞過對方。不管是誰做的,這都是故布疑陣,對手很狡猾,這么做不會挑起兩家的廝殺,只會在兩家當中留下猜忌。
張春來說道:“這不是東家交代的事吧!應(yīng)該只是眼下實情”。
季秋說道:“是的,東家特別交代了兩件事”。
“哪兩件事?”。
季秋道:“第一,是你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清除或更改,除了你們自己人,所有外線全部斷掉。教授這邊沒有任何事交給你們,所以本家的人不必再聯(lián)系。第二,去和蘇文的人長期合作下去,注意安全。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是蘇文的人了,所有事你們自己看著辦。盡快找出那隱藏的第三方勢力,確定他們是誰就可以,不要輕舉妄動。上次去四川就是挺而走險,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圍繞著我們,所有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排除這第三方勢力是沖著咱們來的”。
張春來想想說道:“可以,我這就聯(lián)系邵軍”。
說完直接當著季秋的面撥通了邵軍的電話,電話那邊聽到邵軍有氣無力的聲音,張春來問他怎么了,回答是餓的,至少兩天沒吃東西了。邵軍說李立明正好有時間,他前天剛忙乎完,他也不知道明哥最近在忙些什么。李立明也說過,時機成熟會來找我們,現(xiàn)在正好讓他來趟云南,他也是說過要出來玩的,這是個好機會。
時間和錢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問題,季秋說明天一早就趕回BJ,讓我和他出去走走,看看這個民族氣息濃郁的小城夜市。
沒等我們起身出去,張春來就接到了李立明的電話,簡短的幾句話,李立明就掛斷了。
走在夜晚的街市,人群把每個攤位都擠滿。季秋見到那些民族風格滿滿的飾物,項鏈腰包等等都愛不釋手,我就大方一把給她買下。尤其人聲嘈雜討價還價,這種氣氛季秋很開心。
“東家是有話帶給我吧!”。往回走的路上,我對季秋問道。
如此安排時間,肯定是東家有話交代。兩個人的步子慢下來,在一個飲料攤前坐下來,叫了兩杯木瓜冰,季秋臉上帶著竊笑。
“姐姐,你是我親姐姐”我道:“您就手下留情,我真不是大款,有什么話咱們就直接說好了。就當我先欠著,發(fā)了財給您補上”。
季秋翻著大眼睛,這樣直視讓我很不適應(yīng)?!白屇銈冃⌒睦钕壬?,你是怎么想的?”季秋問道。
對于東家和李博生之間,我不了解。但是東家肯定知道,對于李博生,我是本能的敬而遠之,之前出了那些事,再讓我知道一些破爛事,我很可能對他們產(chǎn)生厭惡。由于眼下的境遇,讓你本人親自追到這里,直接告訴我們小心李博生,東家的根本用意恐怕沒那么簡單。
“是要我們安下心來,去跟蘇老鬼的人合并吧!”我道:“更多的是安心,小心李博生的最好方式就是斷掉所有聯(lián)系,這個其實很簡單。我想東家更多的是想體現(xiàn),他還在為我們的處境關(guān)心,為我們在幕后做著一些事”。
“還有呢?”季秋的眼睛一眨不眨,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閉上眼睛,我心里這時候在考慮下面的話要不要說,不能她怎么問我就回答。其實,季秋你坐在我面前,已經(jīng)讓我感覺到,你不是小角色。
但是這話我不會說。
“還有那就多了,從哪說起呀?”我睜開眼睛說道:“東家對我應(yīng)該有話”。
季秋的嘴角現(xiàn)出笑意?!敖淌诠粵]看錯,你強于張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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