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玘一聽,冷笑道:“大兄,我又未違反律令,大兄為何恐猲(嚇)我?你難道不知恐猲為大罪?”
獄吏一聽,也不搭話,大手一揮,幾名獄卒持刀上來就要抓捕劉玘,還有一人去收拾他的包裹。
“豈有此理,想不到壽張縣居然有此等惡吏,我乃無罪之良人,看誰敢抓我?”劉玘拔除了刀。
也就在此時,那獄卒打開了劉玘包裹,看見包中之物,不禁尖聲大叫:“周佐,此人居然藏有幾十斤黃金,莫非是盜賊?”
劉玘一看,急忙一刀砍過去,那獄卒丟掉包裹閃開,劉玘一把奪過包裹,然后滕地跳出門外,狂奔而去。
獄吏大叫道:“這賊人身藏如此多的黃金,在此假意吃劣食,左腿又有疾,很顯然是那大盜褚燕無疑,追!”
說完,他便帶著七八個獄卒追過去。
???大盜褚燕?
餐室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轉(zhuǎn)瞬間便又紛紛議論起來:“聽說這褚燕是一名俠盜,飛檐走壁,專劫富濟(jì)貧,此次劫財張家百萬,不知又可賑濟(jì)多少窮人!”
“可惜他現(xiàn)在有腿疾,若是被獄卒抓住就太可惜!”
“人家能飛檐走壁,號稱飛燕,又豈能輕易被抓?。俊?p> “……”
……
劉玘一路狂奔,后面的獄卒當(dāng)然跟著緊追不舍,天色漸黑,劉玘奔入一片樹林當(dāng)中。
這片樹林方圓十幾里,幾名獄卒根本沒法尋找,那周佐帶人假意在林里轉(zhuǎn)悠一番,沒找著人,便自去了。
劉玘心想,這幾個小子戲演得真像,如此一來,褚燕攜帶黃金到了北固的事情就被坐實了,看看楊盛能否上鉤吧!
在樹林里生火居住很危險,主要是怕萬一被楊盛一伙人跟蹤而來,那樣自己很容易遭到伏擊。
必須按照先前的計劃,進(jìn)入附近的一處田舍居住,那里有準(zhǔn)備好的破被褥等等。
……
大半個時辰后,劉玘出現(xiàn)在附近一處田舍。
此處田舍約有四五十間茅屋,現(xiàn)在秋收已完,這里晚間無人居住,一般要在最農(nóng)忙的時節(jié),晚間才會有人居住。
白天倒是偶爾有人來歇息,因為冬小麥即將開始種植,有的人已開始翻地。
他按照先前的安排,在田舍房門尋找三角標(biāo)記,很快便尋著那一間房屋,正當(dāng)他要推門而進(jìn)之時,忽然里面?zhèn)鱽砗魢B暋?p> 他側(cè)耳仔細(xì)聽了聽,發(fā)現(xiàn)里面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人。
咦?是誰在里面睡覺?流浪漢?
先看看再說,這可是我的屋子!
他伸手輕輕推門,卻發(fā)現(xiàn)門居然栓著。門栓另有小插栓,用刀是撥不開的。
不行,得把門打開。
于是他伸手敲門道:“大兄,快開門,賊曹捕盜賊!”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見開門聲。
嗯?動作好快呀!莫不是他早已在門后偷看,那呼嚕聲是故意裝出來的?
他警惕性大起。
門打開,一個二十余歲的帥氣男子瞬間出現(xiàn)在火把中,他手里也拿著一把刀,不過面容非常鎮(zhèn)靜。
“足下捕盜,為何只有一人?那些強盜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男子笑道。
咦?他居然認(rèn)識我!
而且這聲音絕對在那里聽見過,于是他仔細(xì)回憶起來。
猛然間,他想起一個人,不由得一怔!
褚燕?這小子膽子可真大。
不過褚燕是俠盜,只要自己不抓捕他,他絕不會和自己以死相搏。
“你膽量可真不小,如今賊曹緝捕甚急,想不到你居然敢藏身之處!”
說完,他拿著火把就往房舍里面走,在氣勢上他可不能輸給褚燕。
“殺父之仇未報,鄙人又怎好輕易離開?”褚燕笑了笑。
劉玘進(jìn)屋一看,見里面居然還有一盞油燈,于是走過去把油燈點著,然后熄滅火把,轉(zhuǎn)身又說道:
“于督郵是國中要吏,怕不那么容易報仇,我勸你還是收手,免得反受其害!”
劉玘心想,萬一于平真在本縣被他殺害,楊景的考核最多能拿一個中等就不錯,中上是絕對無指望,對于自己也很不利。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褚燕突然臉色變得很憤怒。
劉玘一看,知道他志在必得,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此處環(huán)境惡劣,足下為何要在此處住宿?”
“當(dāng)然是等候足下!”褚燕瞬間臉上又充滿笑容。
???等我?
劉玘一聽,倒是有幾分驚訝,隨后一想,褚燕機智狡詐,沒準(zhǔn)他早已收買了什么人。
“你身在江湖,可知楊盛一黨之行蹤?如果你能提供線索,必有重賞!”
“線索當(dāng)然有,我還可以幫助足下捉拿楊盛,不過這得有條件交換!”
“交換?你是說于督郵?這恐怕有些難辦,他可是監(jiān)察吏,加之又并非貪贓枉法之輩,豈可輕易殺之?”
劉玘說完,就在地上席地而坐,這里被褥和席子都有。
聽得劉玘如此說,褚燕不由得眼睛一亮,說道:“足下是說,如果于督郵貪贓枉法,足下就愿相幫?”
劉玘淡淡一笑道:“我可什么都未說,只想知道實情而已!”
“實情就是,于平奸詐無比,當(dāng)初他擔(dān)任縣主簿時,我父本為他手下書佐。
有一次他受縣長之托,督導(dǎo)捕賊,結(jié)果獲得賊臟六十萬,他欲吞并賊贓,就誣陷我父親與賊交通,然后將我父親殺害,那一年我僅僅六歲。若無親戚相幫,我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油燈暗淡的火光中,褚燕略有些憤怒的敘述了當(dāng)年的實情。
咦?他說的這些,與安福所暗示的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自己需要證據(jù)。
“你口說無憑,除非能有實證!”
“當(dāng)然有,他有一隨身賬簿,如能得到,便可知實情,不過,此人辦事十分謹(jǐn)慎,武藝絕不在足下與鄙人之下,要想得到那賬簿,倒是不易?!?p> “這倒好辦,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只要你助我抓住楊盛,我就幫你揭發(fā)于督郵,就是讓你殺之也無不可,不過絕不能在本縣域內(nèi)!”
“好,一言為定!”褚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