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司馬遷所寫的史記,寫在竹簡之上,較為笨重,許延壽沒辦法,只能心想在石渠閣之中抄錄。
近些時日,漢武帝走到哪里都帶著劉弗陵,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求劉弗陵仔細觀察,甚至晚上休息,漢武帝也要求劉弗陵和自己在一個寢室之中休息。
許延壽作為隨侍劉弗陵左右的人,更加沒有時間了,甚至因為劉弗陵在漢武帝寢室睡覺,許延壽也只能跟著駙馬都尉金日磾休息,根本就沒時間去往石渠閣去抄錄《史記》。
不過這幾夜,許延壽晚上睡覺也警覺異常,根據(jù)他在后世史書中的記載,他知道一場機遇等著自己,若是能抓住,定然搏出一個大富貴!
此時參與鎮(zhèn)壓太子起兵的諸人從劉屈氂、李壽、張富昌到近些時日的商丘成,差不多已經死絕了。
僅剩的馬通、馬何羅兩兄弟怎么能不害怕。
尤其是馬何羅,作為侍中仆射,也就是管理侍中的主管,經常出入禁宮,更是危險異常。
作為隨侍漢武帝左右的奉車都尉,金日磾政治敏感性可不低,早就察覺到馬何羅這家伙心懷不軌,但是沒有證據(jù)。
而馬何羅這家伙自然也能察覺到金日磾早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因此隱忍不發(fā)。
但是許延壽早已經看出來了,馬何羅快忍不住要動手了。
終于,某日,漢武帝前往林光宮休閑之時,而恰好,金日磾這一天也病了,漢武帝看到金日磾生病,讓他在居住的旁邊小廬之中養(yǎng)病。
許延壽自告奮勇,接下了照顧金日磾?shù)娜蝿铡?p> 這一天夜里,許延壽伺候金日磾睡下,凌晨天還未亮,金日磾卻已經醒來準備起夜。
簌簌索索一陣,金日磾穿衣服的時候將許延壽給吵醒了。
許延壽揉搓著眼睛,看向了外面,天色還未大亮,就看到金日磾正在起身,也趕緊起來幫著金日磾將外衣給披上,問道:“金師傅?天還沒亮,你又生病,怎么其這么早?”
金日磾說道:“你繼續(xù)睡,我去更衣?!?p> “我也去。”許延壽也跟著金日磾出門了。
撒完尿,金日磾沒回自己居住的小廬,而是前往了漢武帝所在的寢室處。
“金師傅,陛下應該還沒起吧?”許延壽陪在金日磾身邊,對金日磾說道。
金日磾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護衛(wèi)在陛下左右休息,如今生病了,沒陪在陛下身邊,總覺得信心不寧的,去瞧一瞧安心?!?p> 許延壽開口道:“金師傅對陛下真是忠心?!?p> 金日磾笑道:“有幸侍奉陛下左右,乃天大的恩寵,豈能不忠心相報?”
到了漢武帝休息的寢室,侍奉在漢武帝寢室旁的侍衛(wèi)趕緊準備對金日磾行禮,金日磾止住小聲道:“陛下醒來了沒?”
侍衛(wèi)小聲道:“陛下尚未醒來?!?p> 金日磾輕輕打開一條門縫,看到漢武帝在內室睡的正香,這才輕拿輕放關上房門,對兩旁的侍衛(wèi)道:“動作小心一點,切勿驚著陛下。”
“諾。”侍衛(wèi)應聲道。
說完,便招呼許延壽轉身準備出房間。
來到寢室外間,正巧發(fā)現(xiàn)馬何羅自東廂房門進來,看到金日磾和許延壽,馬何羅嚇了一跳。
許延壽見此心砰砰跳,高聲喊道:“馬仆射為何這么早就在此處。”
被許延壽這么一喊,馬何羅嚇的身體一動,撞到了旁邊的琴瑟,琴瑟掉在地上。
馬何羅更是驚嚇,手中的刀子都沒拿穩(wěn),一下掉在了地上。
許延壽眼尖,當即大喊道:“來人,馬何羅想造反,刺殺陛下!”
而旁邊的金日磾早已經精神緊繃,一個跨步,沖了上去,將馬何羅緊緊的纏報住了。
此時漢武帝已經驚醒,從房間出來。
幾個侍衛(wèi)拔出刀子便要對和金日磾纏斗的馬何羅砍去。
漢武帝見此,趕緊大喊:“給朕住手,莫要傷到金都尉!”
而此時許延壽卻早已經注意到馬何羅掉在地上的刀子,貓著步子走了過去,拿起刀子,趁馬何羅將金日磾壓翻在地的時候,雙手握刀,狠狠的刺在馬何羅的背上。
馬何羅吃痛,扼住金日磾喉嚨的手一下使不上勁。
金日磾一個用力,將馬何羅壓翻在地。
眾侍衛(wèi)一擁而上,將馬何羅緊緊的按在地上。
馬何羅咬牙切齒的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漢武帝,憤憤說道:“恨不能手刃昏君。我死不瞑目!”
而就在此時,奉車都尉霍光、太仆上官桀等人也沖了進來,對著漢武帝道:“外面馬通及馬安成造反,意欲攻林光宮,已經被臣等誅滅?!?p> 漢武帝則咬牙切齒的說道:“諸卿來的正好,朕的好侍中仆射馬何羅竟然也想刺殺與朕,好,好?。 ?p> 這時候霍光等才注意到被眾侍衛(wèi)壓著,捆綁在一旁的馬何羅。
“陛下,馬氏一門,心懷不軌,竟刺殺陛下,臣請誅之!”太仆上官桀當即跪倒在地,義憤填膺的說道。
漢武帝看了上官桀一眼,道:“去吧!”
上官桀心中一喜,高聲道:“諾!”
說完,轉身領兵準備前往馬氏一門居住之處。
漢武帝這才轉身輕怕了一下旁邊氣喘吁吁,面色通紅幾乎站不住的金日磾,動情的說道:“翁叔身體有恙,為朕竟如此拼命,辛苦你啦?!?p> 金日磾正色準備下拜,卻被漢武帝扶住道:“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
金日磾這才止住動作說道:“此事,延壽當為首功,若非延壽警覺,臣斷然不可將馬何羅困??!”
許延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道:“陛下,小子年幼力薄,若非金師傅力壯,怎可制住此逆賊。金師傅當為首功!”
漢武帝哈哈大笑道:“你二人切莫爭來爭去,你二人功勞都甚大,還有子孟繳叛亂,均當封侯!”
然金日磾卻正色說道:“陛下,臣為駙馬都尉,竟然讓此賊接近陛下身邊,此乃臣之失職,臣有何顏面受陛下之封,請陛下收回此命令,否則臣只能以死謝罪了!”
看金日磾如此,許延壽怎么能沒眼力價,趕緊跪地說道:“陛下,臣為六皇子侍中,自有守護六皇子安全之責,今六皇子陪侍陛下左右,金師傅尚不受封,臣豈能受此封!”
霍光見此,也只能跪地道:“金都尉及許侍中有此大功,尚且不受陛下之封,臣豈敢貪天之功?”
漢武帝見此,無奈搖了搖頭,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此功勞暫且就不論了,你等起來吧。”
眾人應聲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