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柒心情復(fù)雜地從龍?zhí)m家離開后就去了學(xué)校,整個上午她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有同學(xué)過來和她說:“子柒,校門口有人找。”
“好,我就去,謝謝你?!彼哌^去一看,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杵在那里的人不是少俊又是誰?此刻的他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在嗹國時的滄桑感了,油光發(fā)亮的發(fā)型加上一身銀灰色的西服倒是顯得十分英俊。
“嗨!”少俊見她來了,招呼道。
“密斯特虞,是你?”子柒沒想到來找她的居然是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他這樣站在校門口實在是太醒目,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又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彪S即就往校外的林蔭道走去,他跟上她的腳步過去了。
兩人在樹蔭下站定,少俊拿一種子柒一看就很明了的眼神看著她說:“一別三年,你一點沒變?!边@種眼神把她的臉看得漸漸發(fā)燙,她只好掩飾著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想知道你的事還不容易?”少俊不置可否道。
“你來找我是……”
“為了給你這個……”他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這是……”子柒接過,打開一看,居然是那日他們的合影,看著相片上默契十足的他和她,往日的情景再一次浮現(xiàn)在眼前,就好像發(fā)生在昨日那般清晰。她真的要瘋了!但這是學(xué)校附近,她不能失去冷靜,于是她壓抑住心中的五味雜陳,試探著問:“這事要不要告訴景弘哥?”
“要。”少俊點頭。
“你也讓我告訴他?”
“是,他總會知道,由你來說最合適?!?p> “好吧,我得想想怎么說啊……”
“嗯?!?p> “你……”
“嗯?”
“我們是不是那種避不掉也躲不開的關(guān)系?”子柒突然冒出這一句。
“不好嗎?”
“好嗎?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可你卻是景弘的未婚妻,對嗎?”少俊給她接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把子柒嚇得呆若木雞,愣了大約三十秒之后,她兇巴巴地說:“這可不能告訴景弘哥!知道嗎?!”
“好?!彼饝?yīng)著。
“我要回去上課了……”說完一身藍衣白裙的她像一朵梔子花般地飄然而去,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想:“她這算是落荒而逃嗎?”
不管如何,總之子柒是拋下少俊跑了,她慢慢走回教室,平復(fù)著悸動地心情,很顯然,因著這個表白她下午的時光是不可能安心度過了。
上課的時候,她捏著那個信封,就好像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她處在一種矛盾和糾結(jié)的心態(tài)之中,同時她又在想:“我究竟該怎么辦呢?這個考驗對我來說是不是大了點?”
終于她的異樣引起了琉璃的注意,于是她在上課間隙悄悄傳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小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看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p> 子柒在紙上回道:“我沒事,謝謝你,小琉。”又把它悄悄遞了過去。
“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要不要去校醫(yī)那里看一下?”
“不用,我只是有些事情難以決斷……”
“嗯,你千萬不要硬撐哦,小柒?!?p> “不會的,對了,今日你們詩班還得排練吧?”
“是啊。”
“那我去教堂祈禱?!?p> “嗯,愿上主幫助你,祈禱完你早些回去休息。”
“好的,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為我擔(dān)心?!?p> “好,那放學(xué)后我們一起走?!?p> “好?!?p> 她們沒有再多說什么,因為怕被教授看到挨罵,然而琉璃的關(guān)心還是讓子柒暫時放下了千頭萬緒的心事。其實不管她心緒如何,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流逝,放學(xué)的鐘聲也還是如往常般響起,她們一同離開了教室,然后去往不同的方向。
晚上,子柒在自己房中徘徊許久、猶豫再三,終于敲響了對面景弘的房門,他打開門一看是她,問道:“小柒,你找我?”
“嗯。”
“進來說吧?!?p> 子柒看到景弘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地整潔,又憶起兒時的種種,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時,她看到了他書桌上的玫瑰念珠,于是有了勇氣,開口道:“景弘哥,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每日祈禱嗎?”
“是啊,這么多年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今日放學(xué)后我也去了教堂祈禱?!?p> “人多不多?”
“我去的時候不多,我……”
景弘看著子柒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道:“小柒,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我能不能幫上忙?”
于是她頗為艱難地開口道:“景弘哥,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在嗹國遇險,有個人救了我的事?”
“當(dāng)然。我本來還想著有機會去謝謝人家呢,可你不是說不會再見了嘛?”
“是,我的確是那樣想的,那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
“可是找到那個人了?”
“是的。”說完子柒拿出了她和少俊的合影。
“這……”景弘驚呆了。
“就是密斯特虞……這是在嗹國照的,這是他今日拿給我的,本來以為……”
“這也太巧了,居然是少??!那好辦,就交給我吧?!本昂脒€是一如既往的體貼,他并沒有問子柒為什么上次在虞家的時候她沒有和少俊當(dāng)面相認,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有她這么做的理由。
“好……”子柒也感激景弘沒有追根究底地問下去,他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人。
子柒回房后,景弘拿起桌上的念珠念了一端玫瑰經(jīng)之后,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他拿起那張合影端詳起來,又憶起三年前她剛從嗹國回來時的異常,他自言自語道:“小柒,你說不出口的話,我已經(jīng)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