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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鈴音揚(yáng)彼岸

168、何為天下

遙遙鈴音揚(yáng)彼岸 蝶顏舞翩躚 1785 2020-07-31 10:13:00

  不知怎得,我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他,何嘗不是一步步被逼入今日這個(gè)地步的呢?

  方才同他一起閑逛之時(shí),所到之處魔族之人均是對他恭敬有加,我從他們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司洛是由心而發(fā)的尊崇。

  那時(shí)我便肯定,司洛,曾經(jīng)當(dāng)真是一個(gè)好人,亦是一個(gè)好族長。

  否則,怎會受族人如此愛戴,不但寧愿成為吸食者亦是要追隨他,更是在受萬人唾罵后,依舊毫無怨言誓死追隨。

  司洛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聲,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走到他身旁站著,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腳下那座城,城中川流不息的人群涌動(dòng)著,如若不是身上都著著黑色衣袍,定會叫人覺著如同身處人族一般。

  我問道:“你為何嘆氣?”

  他沒有回答,只是道:“我總想著,在此許是終能等到你母親的,就像那時(shí)在鎮(zhèn)煞山,終是等到她來一般?!?p>  “你本有機(jī)會再見她一次的?!?p>  “我并不知曉她藏了一絲靈識在冬之城,直到后來鋮兒傳音于我才知曉的。”

  “可你還是沒去見她?!?p>  “我說過的,此生與她不復(fù)相見?!彼嘈ζ饋怼?p>  “你方才說你陰陽島是為著等她,她是冬之神,加之在冰之境生活可少耗費(fèi)些修為,你又為何要將城建在火之境?”

  他笑了笑,道:“阿初她雖是冬之神,卻十分不喜冷。就像她雖常年著白裙,喜愛的卻從來都不是白?!?p>  “母親不喜白?”我想起九天那些神女與母親極為相似的白袍,蹙了蹙眉。

  母親怎會不喜白?滄汕這般愛母親,怎會不了解她?

  “春著綠,夏著紅,秋著黃,冬著白。這是她們剛出生時(shí)父神母神便定好的,哪里由得她說喜歡不喜歡?”又望向遠(yuǎn)處似回憶著什么,道:“連你母親都不知我第一次見她時(shí)只有十歲,那日她便是身著一襲紅裙。后來她雖換成了白袍,可只一眼我還是將她認(rèn)了出來。”

  “如若她當(dāng)真不喜冷亦是不喜白,父神母神既逝去后,她為何不按照自己喜愛的方式生活?”

  “因?yàn)樗嵌瘢瑥囊怀錾妥⒍ㄒ干衲干袷刈o(hù)這天下的冬之神。即便不喜,又怎能隨心所欲呢?”他苦笑:“我本以為只要替她守護(hù)好這天下,她便能卸下肩上的擔(dān)子,用自己喜愛的方式活著?!?p>  “可惜你非但沒有守護(hù),反倒成了這天下的破壞者。”

  司洛一怔正欲解釋,我卻打斷他的說話。

  “我看過你的記憶,知曉你當(dāng)初亦是迫不得已,可迫不得已不足以成為你殘害他人的理由。”我望著他道:“不管怎么說,萬年前你帶領(lǐng)魔族吸食了整整五百年的修為,殘害無數(shù)生靈為真。萬年后你重出陰陽島,引起六界戰(zhàn)亂人族民不聊生亦為真。”

  “音兒,何為天下?”

  “草木為天下,山河為天下,飛禽走獸為天下,我們,亦為天下?!?p>  “我魔族自問初時(shí)并未對不起天下,可為天下卻要我魔族作出犧牲?”他望著我,問道:“難道,我魔族就不是天下的一員么?”

  “我不懂你說的這個(gè)道理?!蔽覔u了搖頭,道:“畢竟自我記事起,莫要說你,便是母親亦是從未教導(dǎo)過我半分。只有師父教過我,有恩必得報(bào)恩,有仇可以報(bào)仇,但任何人都無權(quán)將自己的不幸加諸到旁人身上,更無權(quán)犧牲旁人只為保著自己?!?p>  所以,無論魔族想要復(fù)仇也好,只為活著也罷。萬年前的那些生靈,萬年后的人族,還有我蒼梧的千余性命,都不該成為代價(jià)。

  是魔族親手將自己從本該受到憐憫的冤屈之人,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如你所言,我魔族亦不該承受他們的不幸,更不該為天下而犧牲?!彼韭逍α诵Γ骸疤煜?,無人對我魔族有恩,可有仇之人卻是不計(jì)其數(shù)。萬年前,六界何人未對我魔族舉起過利刃?我們,理應(yīng)報(bào)仇。”

  我見他詭辯得如此厲害,登時(shí)便不愿再同他多說了。

  說的再多又有什么意義呢?無論司洛也好,司鋮也罷,在他們心中唯有魔族才是至高無上的。為了魔族,他們根本不懼犧牲掉整個(gè)天下。

  既然魔族不懼犧牲天下,那么天下又何曾畏懼過犧牲魔族呢?

  “我累了,恐怕不能陪你在此聊天了?!?p>  我轉(zhuǎn)身剛走幾步又想了起來,停下腳步輕笑起來,道:“對了,聽聞南海有一頭巨鯊兇獸,它口中含著一株琉璃海草。如若那株琉璃海草能長在我的花園中,應(yīng)是極為漂亮的。”

  丟下此言我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至于該怎么做,我想司洛是明白的。

  剛回到房中休息片刻,屋外便又傳來憤恨之音?!吧形溟L老恐怕又是要去網(wǎng)羅那些奇花異草了。”

  “哼,再多帶回來一些,族人便都莫要修煉了。”

  “這般修煉本來就這般慢,還要將靈氣給那些花花草草,我看呀,真是糊涂得不輕。”

  “倘若神族攻來,叫那個(gè)女人帶著這些花花草草去同神族打好了。反正要死也有墊背的,怕什么?!?p>  “就是,真以為當(dāng)過幾天神族公主,神族便會對她手下留情一般?!?p>  我搖了搖頭輕笑起來,這兩人日日跑到我墻角下來說三道四,難道就不覺著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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