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此萬一,神族亦是會介懷我鬼族今日的袖手旁觀。是以,我鬼族偏幫任何一族不可,便是中立亦不長久之計?!比~流苦笑起來:“我從未想過要與神魔二族一較高低,只不過想要鬼族能夠自保罷了?!?p> 聽葉流這般一說,我亦有些無奈。在這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擔負著沉重的職責。沒有絕對的實力,自保二字又談何容易?
我嘆息一聲:“可你有沒有想過,今日司鋮如若不肯將神力給你,你豈不是雞飛蛋打,反站到了魔族的對立面,連一時的太平都沒了?”
“我本只是想跟著他,看看有沒有機會而已。可是見著你亦是在此,我便是知曉,此事一定能成。”
“我沒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蹙起了眉,心中其實已有猜測,卻是怎得都不愿去想那微不足道的可能。
畢竟,我再不愿添加更多的失望了。
“當初我去請求魔族訂立契約時,他的條件便是不可動蒼梧半分。所以,你這個阿姊在他心中應是極為重要的?!闭f到此葉流突然蹙起了眉:“不對呀,那時應該除了滄汕,無人知曉你是司洛的女兒才對,他怎知道你是他阿姊的?”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了驚,問道:“不是父......”又想起滄汕才是我父尊之事外人還不知曉,趕忙改口道:“滄汕不許你和妖族動我蒼梧的么?”
“神族只問過我,同魔族訂立契約的條件是何?!比~流奇怪道:“莫非他們這般同妖族說過?”
我奇怪的望向他,父尊當初明明告訴我,是他不叫妖鬼二族動我蒼梧的,莫非是我聽錯了?
“怎得了,九天有沒有說過重要么?”葉流見我緊蹙了眉,不解的問道。
“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蔽也恢撛趺赐f此事,只好岔開話題便問起別的來:“對了,你怎知曉元文的皮在司鋮手中?”
他瞥了我一眼,道:“我應過那人,不能說的?!?p> 我挑眉,道:“是嗎?可你若是不說,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你挾持我之事告訴司洛。”
他聽見司洛的名字登時坐直了身子,可很快又再懶散的靠了回去,輕蔑道:“此事本就不可能瞞得過司洛,況且得到神力后,何人敢對我鬼族輕舉妄動?”說著他又笑瞇瞇道:“況且你是知曉的,在我這處要得點什么,總是要拿些東西來交換的?!?p> 我氣得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就給了他腦袋一下,道:“你還果真是只老狐貍啊,就這點訊息亦是想要討些好處,真是一丁點虧都不肯吃?!?p> 他抱著腦袋痛呼一聲,叫道:“我可與司洛同輩,有你這般對待長輩的么?”
“管你同何人一輩,萬年前不一樣追隨我母親?”我卷起了衣袖,舞著拳頭同他威脅道:“我就不信我揍你,你還敢還手了?”
葉流一下怔住了,望了我竟是生出一股尊敬之色。
他想了想,道:“是個魔氣極深之人告訴我的?!?p> “魔氣極深之人?”我偏頭思索片刻,突然一人印入腦海中:“是不是一個魔氣比司洛還要濃烈上幾倍,連模樣都看不清的人?”
葉流詫異道:“你認識他?”
見葉流承認,我的眉蹙得更緊起來。將子矜村與那魔人交手之事簡單同他說了一遍,奇怪道:“他怎知曉元文的皮在魔族手中?”
“我還以為此人是魔族之人,沒曾想竟是出現(xiàn)得這般突兀?!比~流疑惑著,又喃喃道:“子矜村,子矜村,好生熟悉的名字......”
他偏頭想了許久,突然瞪大眼睛望向我:“你說的,可是離皇城不遠的那個村落?”
“正是,怎得了?”我點頭不解道。
“那便難怪了,”他急急道:“你可曾記得我同你說過,初生嬰孩亦是半個鬼族之事?”
我一下反應過來,既然那些靈識還未忘卻前世,那么前世的修為定亦未消失的。
我大驚:“莫非將那些修道者的靈識都輪回去了子矜村?”
葉流點頭苦笑起來。
可我沒想到,大驚之事還不止于此。
葉流說,其實初生嬰孩軀體附著的修為可比仙尊??绍|體未與靈識融合便是無法操控,而若與靈識融合,又會在此在過程中漸漸消散。
天生強大修為和前世修為重疊,想想便知有多么恐怖。而這,便是引得那魔人前來,并在一刻鐘內(nèi)將嬰孩吞噬的真正緣由。
未免吸食者知曉后瘋狂對毫無抵抗力的嬰孩下手,此事并不為外人所知,葉流亦是自問從未說漏過半點風聲,那魔人到底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我氣道:“你將他們都放在子矜村,不是將所有食物放在一個盤子里等著那魔人大快朵頤么?”
葉流委屈道:“六界那幾年死了不少修道者,人族各處亦是因著戰(zhàn)亂導致嬰孩誕生極少。唯有子矜村因著元玉磷要守護他大哥誕生,將騷擾的妖魔趕跑了去,嬰孩才誕生的多一些,我這不是沒得選擇么?”
我瞪了他一眼:“說得好像那幾年六界戰(zhàn)亂與你鬼族無關似的?!?p> “有關也不能怪我啊?!彼麅墒忠粩偅骸氨緛砦夜碜逭贾鴥沙?,百葉硬是搶了一城去不說,還滅了我收下的門派。若是不反抗,日后豈不是人人都可來我鬼族踩上一腳?”
我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頭盯著那火湖中的孤島沉思起來。那魔人仿似同阿娘十分熟悉不說,就連這般大的秘密亦是知曉。他,到底是何來頭?目的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