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6日,天象奇觀日環(huán)食,那個上世紀90年代出生的年輕人正坐在BJCBD繁華的寫字樓,凝望著樓下螞蟻一般大小的人流和車流。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心如刀絞,自言自語,長嘆一聲,“一個人的命運到底還能怎樣的顛沛流離??!”。
“老板,有一個叫關強的男人在樓下坐著,說是您朋友?!币粋€身著干練西服套裝的女子推門說。
“嗯,讓他進來吧!我約的他。”年輕人心痛的捂了一下胸口,慢慢地轉(zhuǎn)身交代道。
關強是這個年輕人的發(fā)小,他們一起出生在華北平原一個破敗的小鄉(xiāng)村,從小就是一起玩泥巴,踢足球,甚至一起打架。15年過去了,雖然每隔幾年回家會喝上幾口小酒,但是關強還是第一次來發(fā)小的公司。
隔著玻璃蒙就看到關強魁梧的身材走過來了,這些年關強一直在老家省城做健身教練,胳膊粗的像一口碩大的碗口。隆起的胸肌像兩座敦實的小山矗立在小麥色的山嶺上一樣。不過也是奇怪,關強做了這么多年的健身教練,還是有一個大大的啤酒肚,每次被人問起來了,都是憨憨的一笑,說道,“肚子不好減下去啊,人生除了健身,還得喝酒不是?”,接著繼續(xù)抽手上的細條香煙。
“楊總,好久不見了,你這公司可以?。≌鎸挸?,又明亮,公司干活的地方比咱們村的小學占地面積都大??!。。?!?p> “別別別,強子,別叫我什么總,咱們之間還是發(fā)小,還是朋友同學,你還叫我老楊就行。”年輕人說話的口吻依舊親切,畢竟是同鄉(xiāng)人來了,高興。但是心口依舊痛得要命,左手捂著胸口竟然開始有些不自主地抖動。
關強一步跨上前,繞過老楊,辦公桌前的椅子,雙手扶住了老楊的左手,驚叫道“咋地了,這是?”
“沒事兒,就是小病?!?p> “前幾年見你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這咋成這樣了,這幾年開公司創(chuàng)業(yè)累的吧?”關強關切地問道。
“說來話長了,自從那年跟你們在老家喝完酒,晚上疼痛了一晚上,我回來BJ就去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得了心肌炎。后來也沒有在意,經(jīng)常加班熬夜,畢竟管理了這么多人,我要是不努力,公司的員工都怎么辦啊,都要養(yǎng)家糊口??!今年年初一檢查又嚴重了,得了心衰,時常絞痛。沒事兒?!闭f著老楊就坐在了自己的真皮轉(zhuǎn)椅上?!斑@次把你大老遠的叫過來,是有事情想求你??!這件事情,還得非你不可,只有你能幫我?!?p> “啥事情,需要我?guī)兔Φ模x不容辭?!?p> “替我做一段時間董事長?!?p> “啥?”關強顯然有些懵。
“我有些事情要回老家一趟,公司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別人我靠不住,我相信你?!?p> 太行山脈蜿蜒曲折,一路向北,擋住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黃河奔騰東去,經(jīng)過上千年的沖積,形成了華北平原廣闊的土地,孕育了那里憨厚、勤奮、善良的人們。HD,戰(zhàn)國時期趙國都城,一座千年古城,一座歷經(jīng)三千年不變名字的城市,就是老楊的家鄉(xiāng)。
29年前的盛夏天,老楊就出生在哈巴屯村。
哈巴屯村在HD東部地區(qū),一望無際的平原,盛夏的日子都是望不到邊際的綠色,玉米桿高高聳立著,昂著頭,配合著知了“知道了,知道了”的叫和聲,像一個個奔赴前線的戰(zhàn)士,迎接自己未來養(yǎng)育人類的光榮使命。
老楊從小生活的這個村莊。人口不多,只有兩千余人。大多是由幾個大姓家族組成。其中楊家、劉家、鄭家都是村里的大家族,占據(jù)村里人口的四分之三還要多,剩下的關家、杜家、李家都是后來搬遷過來的,屬于小家族。兩百多年來,村子里家族繁衍生息,不斷有人老去,有人離去,又有人進來,又有人出身,生生不息,熙熙攘攘,綿綿不絕。
老楊原名楊釗,老楊的這個外號是在上小學時候發(fā)小起的外號,其實也不是外號,當年小學二年級,也是一個冬天,老楊穿著一件黑色身子紅色袖子的棉襖,關強穿著一件紅色身子黑色袖子的棉襖,巧的是班上另一位劉遠穿的是紅黑相間的棉襖,因為衣服好辨認,所以在課件玩游戲分組的時候他們就成為了一組,半年以后鄭志高也加入他們。四個人模仿當年劉關張?zhí)覉@結(jié)義,結(jié)為了四式兄弟,號稱“關楊劉鄭”,整天玩耍在一起,學習在一起,打架也是一起上,漸漸地在學校有了名氣。村里本就不大,慢慢的全村人都知道這四個娃娃成為了拜把子,大人們也都夸小小年紀開始講義氣,不錯不錯。
從小學開始,四個人慢慢的關系越來越近。四個人還會經(jīng)常設立一些規(guī)矩,比如兄弟四人之間,借錢小于五毛錢的不用還。兄弟嘛,借錢算什么,兄弟情義才算重。五毛錢在1998年對于一個落后的小鄉(xiāng)村的娃娃來說,可不算小數(shù)目,五毛錢可以買五條一米長的辣條,可以買兩塊黑小豆雪糕,可以買五只鉛筆。
同樣的,作為兄弟,那必定是一人有難,全員沖上,兩肋插刀。記得六年級一次自習課堂。老楊作為班長,負責課堂紀律,彼時一位外村來哈巴屯村上學的胖娃課堂炸炸呼呼說話,作為班長的老楊,上去就是一敲,震的右手拿小竹竿的老楊的手都麻了,胖娃“噌”的一下站起來,連怒帶喊道:“干啥打我?”
“不打你打誰,就你在說話?!眰€字嬌小的老楊絲毫沒有膽怯。
“你想干嘛?”胖娃又怒道。
說時遲那時快,另外三個兄弟也是蹭的站起來,異口同聲喊到,“你想干啥?”四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胖娃,嚇得趕緊做了下來。
從此以后,四式兄弟更是在學校出了名。無人敢惹,也爭相拉攏四兄弟。
可是,誰又知道,命運變換像天地翻轉(zhuǎn)。四個人的命運,在后來的二十多年里竟然會有如此顛沛流離又截然不同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