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洞崩塌
我們還沒有脫離狼的威脅,馮老鬼又開始找陳輝的茬。雖然他說的事兒我沒聽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現(xiàn)在可不是起內(nèi)訌的時候。
這馮老鬼打不過狼,就回頭找隊友撒氣,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喊道:“是你為了打貓頭鷹才開槍把狼引來的,現(xiàn)在怪到陳輝身上,這可不合適!”
狼找到我們的原因就是聽到了槍聲,說到底我們被搞得這么慘都是因為這個刺頭兒,他不反省一下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把鍋甩給別人?
說真的要不是看他手里有槍我能一巴掌把他呼墻上,摳都摳不下來那種。挺大個老爺們,怎么就這么不要臉?
“要吵,等安全了你們隨便吵!”又一個偷獵者站出來,把陳輝和馮老鬼分開:“趕緊走!”
我明顯看到馮老鬼瞪了我一眼,但沒有繼續(xù)找陳輝的茬,王漢又道:“帶路的,就你熟悉這片地形,有沒有安全的地方?”
“有。”陳輝走到前面:“但很遠,要兩個小時能趕到。”
“那就走,別磨蹭!”
王漢又帶頭沖了起來。
那馮老鬼走在側(cè)邊,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膽小還是膽大,要說他被嚇傻了想推卸責任,卻還一直冷靜地防備狼群的襲擊,要說他沒有失態(tài),又覺得這家伙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似得,難道他一直都這么魯莽?
一邊走著,他一邊喊道:“等咱們被帶路的害死,黃泉路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或許他是真的認為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陳輝的原因?
陳輝竟然始終都沒有反駁。
他之前也隱瞞了什么秘密沒有告訴我,這里面的事兒恐怕超出我的想象,不過我現(xiàn)在可沒多少好奇心了,于福海已經(jīng)陷入昏迷,大雨還沒有停下,無論這批偷獵者到底要什么,陳輝又隱瞞了什么秘密,我都沒有心情去參合。救不了于福海,我這輩子都沒法安心。
我不再去想其他的,專心趕路。又走了很久,我估計已經(jīng)從山體平緩的方位下了山,也可能是在走山脊,我有點分不清,不過狼倒是很長時間沒看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們落在后面,還是一直藏在暗處跟著我們。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不知道什么時候,于福海已經(jīng)醒了過來,但狀態(tài)比昏迷前更加嚴重了,盡管人是醒著的,意識卻基本沒有,整個人像是癱瘓了似得。
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倒是好擺弄,至少,他還知道趴在我的身上。
沒過多久,腳下的土地上形成了一條泥濘的溪流,但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jīng)隽?,我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麻木,尤其是兩條腿,已經(jīng)不像是自己的腿了,走起路來飄來飄去,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玩滑板。
這段路我?guī)缀跬耆强恳庾R撐住的。
終于,前面的偷獵者停了下來,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頭撞到前面的偷獵者的身上,整個人差點滑倒,還是這個偷獵者回頭扶了我一下,才勉強撐住身體,抬頭一看,原來是老楊。
“走!”
他喊了一聲,我才抬起頭,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
這個山洞有一人高,外圍是陡峭的石頭,因為周圍太黑暗,我無法看到整個山洞外圍的外貌,更別提山洞上的山體有多大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面對一個龐然大物的巨口,我們正準備送進它的嘴里當晚餐。
山洞上正向下滴著水,從山上的暴雨沖刷下來的水也在腳下匯聚成河,流進了山洞之中。
我背著于福海,跟偷獵們鉆了進去。
進入山洞的那一刻,雨聲一下子就變得朦朧起來,再也沒有雨點往身上打,我伸出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松。
山洞從外面看,入口并不大,但里面卻寬敞了許多,雨水從洞穴中間流淌進洞穴深處,兩邊也濕漉漉的,但至少能落腳。我把于福海放下來,把他的背靠在巖壁上,拍了拍他的臉蛋:“禿子,醒醒!”
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無比,身體也在瑟瑟發(fā)抖,不過好歹沒有失去意識。在我把他拍醒之后,他努力瞪著眼睛想看清周圍的情況,但最后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我想睡一會兒?!?p> 到了洞穴里,狼就算跟上來,也沒有襲擊我們的機會,除非它們從洞口正面襲擊,但那完全是找死。只要待在這里,我們就安全了。
偷獵者們都卸下裝備,開始處理自身的傷勢,我也沒細看陳輝在哪,就朝那批人喊道:“陳輝!”
“這呢?!睉?yīng)答聲從我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才發(fā)現(xiàn)陳輝竟然又從洞口進來了,他剛才好像是第一個進洞穴的。
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于福海身上時,這家伙又出去轉(zhuǎn)了一圈?
“你包里還有沒有干衣服?”
我向陳輝問道,他就搖了搖頭,我不死心,又準備去問問那些偷獵者,陳輝阻止了我:“沒人會帶干衣服的,有也澆濕了?!?p> 我慌了:“那怎么辦?”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p> 我看著于福海疤疤癩癩的大光頭咽了口唾沫,沒敢下手,“扒了衣服,然后呢?”我顫抖著問道。
“抱著他取暖?!?p> “我感覺,死禿子能挺得住?!眲e說給他取暖,我現(xiàn)在就渾身發(fā)熱。
嚇的。
為什么別人遇上這種事的對象都是個年輕漂亮的花姑娘,我遇上了就變成一個光頭老爺們兒?
在我一邊猶豫一邊犯惡心的時候,于福海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好像要抓什么東西似得:“士可殺不……可辱?!?p> 我頭一回從他嘴里聽到一句完整的老話。
我脫下自己濕漉漉的衣服,胸膛上全是綻開的爪痕,但也顧不上處理:“禿子,你先忍一忍。來,小白臉,幫我擰一下?!?p> 陳輝伸出手,拽住衣服的另一邊,我們兩個合力擰起了衣服。兩個大男人幾乎要把衣服擰爛了,直到一滴水都擠不出來,我又脫下褲子擰干了水。
我又讓于福海把自己的衣服褲子脫下來,把我的換上去,再一次擰了一圈,就穿上了他的衣服,裹緊在身上,壓住傷口的同時盡快把衣服用自己身體的熱量烘干。
天氣不是很冷,但洞穴里卻相當陰冷,好在雨下起來之后就沒有風了。為了拖一拖于福海的病情,我還是坐在了他旁邊,摟住他的肩膀取一些暖,這就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手臂上的咬痕和胸口的爪痕都在往外滲血,我的頭有點迷糊。
“雨一停咱就走?!蔽覍τ诟:Uf道,他看著陳輝,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但陳輝什么都沒有說。
“帶路的,你伙計怎么樣?”
老楊笑呵呵地走過來問道,陳輝把保險箱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回道:“雨一停,他們兩個就會回去?!?p> 老楊看了于福海一眼,又道:“他們不是來幫忙的嗎?”
這個時候還幫個屁忙?
我還沒說出口,陳輝就指著屁股下面的保險箱,回道:“他們已經(jīng)幫完忙了。”
老楊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去,就在這時,王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路的,我一早就看見那個箱子了,里面裝的是啥?得特意讓兩個人送回來?”
“秘密。”陳輝簡單的回道。
顯然,王漢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低頭看著保險箱,又抬頭看著陳輝,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樣才能讓陳輝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打開看看。”馮老鬼突然說道。
這家伙全身都是繃帶,估計偷獵者那點存貨,都讓他用完了。
陳輝搖了搖頭。
“我叫你打開看看!”馮老鬼尖著嗓子喊道,頗有一種看不到不罷休的氣勢。
陳輝顯然沒打算給他看。
這刺兒頭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干出出格的事,我怕出意外,急忙上去打圓場:“這是羅玉堂的東西?!?p> 見馮老鬼一愣,我又道:“前陣子羅玉堂來找我,叫我把這東西給他,但我們沒能見上面,只能把它帶上,來這找了。你們進山之前,羅玉堂不是離隊了嗎?他就是通過這個帶路的聯(lián)系上我的?!?p> 馮老鬼又看向陳輝,只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這東西,除了羅老大誰也不能看?!?p> 馮老鬼啐了口唾沫,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我就不信邪了,羅老大來了我親自告訴他,給我看看!”
陳輝依然不為所動,眼見著就要馮老鬼一腳踢開,我正想著要怎么阻止他,忽然間,山洞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能感覺到整個山洞都開始搖晃。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怎么回事?!”
山洞搖晃地像是發(fā)生了地震一樣,洞頂?shù)氖^被震得一點點剝落,小石子都掉了下來。
“要塌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我渾身一個激靈,回頭扛起于福海就往外跑。
這時候,有一個偷獵者已經(jīng)跑到洞口,我們正想跟上,突然間,山洞頂沖下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一下子就把那個偷獵者埋了進去。
泥土和山石被雨水攪和在一起,轉(zhuǎn)眼間就堵住了整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