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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至拐點情亦濃

第三章 心灰意冷

愛至拐點情亦濃 陌上溪舞 2889 2020-01-04 09:57:52

  陸曉靜發(fā)瘋似的在吳啟明身上發(fā)泄著憤怒、不滿和不解,吳啟明只有承受和懊悔。在經(jīng)過一陣狂風(fēng)暴雨的拍打之后,陸曉靜似乎最后的一絲力氣也用完了,整個身體像棉花一樣癱軟在地上。

  已是遍體鱗傷的吳啟明,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痕和疼痛,趕緊蹲下身子,嘴里嘟囔著,“老婆,對不起”,順勢他抱起陸曉靜,并把她放到了沙發(fā)上。

  陸曉靜躺在沙發(fā)上,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她感覺自己的腦子空了,身體也空了,自己整個人都丟了,兩眼直直地望著屋頂,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看著她失魂的樣子,吳啟明也真的感覺到了害怕,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這種結(jié)果。他恐懼地跪倒在沙發(fā)前,兩手扒著陸曉靜的胳膊,帶著哭腔哀求著,“老婆,你被這樣,都是我的錯——”,他一遍一遍哀求著,但是陸曉靜除了呆呆的凝望,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過了良久,陸曉靜似乎找回了魂魄,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兩顆晶瑩的淚珠又一次從眼縫中流出,順著臉頰滾落到耳畔。她順勢把自己的胳膊從吳啟明的手中挪開,她已經(jīng)非常厭惡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陸曉靜閉眼在沙發(fā)上躺著,一動不動,隨著傷心的節(jié)奏,眼淚斷斷續(xù)續(xù)地溢出眼眶。吳啟明半跪在沙發(fā)前,愧疚地看著陸曉靜,但是他沒敢再碰她。就這樣,屋內(nèi)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除了墻上石英鐘表針的嚓嚓聲,其他的一切都已靜止。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陸曉靜慢慢恢復(fù)了平靜,她用手抹了一把腮邊的淚水,一抬身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順勢拿上手徑直走向門口,然后穿上自己的高跟鞋,拎起手包開門就想出去。

  陸曉靜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吳啟明一時不知所措,但當(dāng)他看到陸曉靜想出門時,他慌了。他唿地站起身,一個箭步邁到陸曉靜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老婆,你干嘛去?”。

  陸曉靜頭也沒回,冷冷地說了句,“你松手”。吳啟明聽了這句話,手抓的更緊了,近乎哭著哀求道,“老婆,你別走,我知道我傷了你,但是我真的改了,求求你,原諒我吧”。

  陸曉靜機械地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吳啟明,說,“吳啟明,你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從今天開始,我們已是陌路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吳啟明還想在說什么,但是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時陸曉靜已經(jīng)極不耐煩,厲聲對吳啟明說,“拿開你的臟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聽到陸曉靜冷氣如刀的怒斥,吳啟明的手松軟了,利用這個空隙,陸曉靜摔門而去。

  她快速下了電梯,朝著小區(qū)門口走去。當(dāng)她在即將走到小區(qū)門口時,突然吳啟明又追了上來,在她后面說,“老婆,你去哪里呀,你消消氣,我向您認(rèn)罪”。聽著吳啟明喋喋不休的絮叨,陸曉靜再一次被惹怒,她只想遠(yuǎn)離這個男人,她感覺聽到他的聲音每個毛孔都惡心,她猛地轉(zhuǎn)過身,怒視著吳啟明,怒聲喝到,“吳啟明,你給我滾遠(yuǎn)點,如果出了這個門,我再看到你尾隨我,我就立馬找個車撞死”。

  吳啟明這次真的被陸曉靜嚇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挪半步。而陸曉靜迅速扭轉(zhuǎn)身形,快速朝小區(qū)大門走去。

  走出小區(qū),來到大街上,到處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但是這一切對于陸曉靜來說,都仿佛與自己無關(guān),她只顧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行走著,心里面則是空空如也。

  不知不覺間,她已走到新湖公園,這也是一座湖面蕩漾,小橋通幽的休閑景區(qū)。由于是周二的緣故,公園里游客稀少,偶爾有些老年人三三兩兩的經(jīng)過。陸曉靜無心欣賞這湖光景色,只是沿著湖邊的甬道,機械地往前挪著步子。

  當(dāng)走到橫穿日湖和月湖中間的明月橋上時,陸曉靜停下了腳步。她手扶著橋上漢白玉的欄桿,往湖面望去,湖面上空蕩蕩的,唯有微風(fēng)吹過的粼粼波紋。而她此時的心也正像這空空的湖面,感覺無驚無喜、無牽無掛。

  他呆呆地望著湖面,偌大的日湖竟沒有一點漣漪,她竟有了生無可戀的念頭。這個念頭在心頭浮現(xiàn)以后,竟如魔咒一般緊緊地控制住了她的心神。陸曉靜兩手按住欄桿,一只腳開始想往欄桿上瞪,欄桿大約有齊腰高,她一下子上不去,需要先踩到欄桿中間的橫梁上。當(dāng)她把兩只腳都踩到橫梁上,又抬起右腳想蹬到欄桿的頂部時,突然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阿姨,這個欄桿不能爬的”。

  陸曉靜被這個聲音猛地驚醒,她循著聲音往身后望去,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直直地盯著自己,那個小男孩的兩只小眼珠黑的發(fā)亮,陸曉靜一下子被這雙純凈的眼眸觸動。她趕緊把抬起的右腳放到橋面上,另外一只腳也跟著落下,并對著小男孩輕聲說道,“奧,小朋友,阿姨不是故意想上去的”。

  這時,陸曉靜又聽到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孩子,有什么想不開的,人這一輩子只有命最珍貴呀!”。陸曉靜一抬頭,發(fā)現(xiàn)在孩子身后,不遠(yuǎn)處臺階上站著一個老太太,她帶著一幅黑框眼鏡,頭發(fā)已經(jīng)多半變白,面相和藹而寧靜。

  當(dāng)陸曉靜和那個老太太四目相視的時候,老太太激動地叫了一聲,“你不是陸醫(yī)生嗎?”,陸曉靜一聽到對方認(rèn)識自己,她有些吃驚地仔細(xì)打量眼前的這個老人:不認(rèn)識,但是又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見到過。

  “陸醫(yī)生,你不認(rèn)識我了,我家這個小孫子就是您給接生的呀!”,老太太邊說邊順著臺階往上走,當(dāng)她有點吃力地走到陸曉靜跟前時,一把抓住了陸曉靜的手。陸曉靜則用仔細(xì)轉(zhuǎn)動腦子,想回憶起眼前這位老人,但是從醫(yī)這么多年,接生過的孩子不計其數(shù),最終她還是想不起這個老人是誰。

  老人好像并沒有在意她是不是認(rèn)識自己,她抓著陸曉靜的手仔細(xì)端詳她的臉,并不無心疼地說,“孩子,你這是怎么了,眼都腫了,一看就是哭的”。聽她這么一說,陸曉靜反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說,“阿姨,沒事,我這眼是剛才被風(fēng)一吹,我揉的”。

  老太太是個睿智的人,聽陸曉靜這么一說,也沒有揭穿她,而是更加攥緊了陸曉靜的手,說道,“孩子呀,您是一個好醫(yī)生,更是一個有事業(yè)心的女人,在您的心里我想不會有過不去的坎,所以,不要一時沖動,做出讓自己、讓父母、讓孩子遺憾終生的事”。

  陸曉靜能聽出老人是在暗指自己剛才想跳湖的事,此時此刻,看著眼前的老人和她旁邊的孩子,她自己卻對剛才不受控控制的舉動感到恐懼和后悔。她也緊緊抓著老人的手,深深地點了幾下頭,對老人說,“阿姨,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那么做了”。

  老人也感受到了陸曉靜的真誠,臉上流露出了欣慰,說道,“那就好,那咱們走吧,別在這橋上了”。陸曉靜說,“沒事了阿姨,你和孩子先走吧,我再呆一會”,老太太聽了似乎有些猶豫,陸曉靜一看感覺老太太可能還是不放心,她就露出微笑,再一次跟老太太說,“阿姨,你剛才的話驚醒了我,人生生命最可貴,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老太太一聽陸曉靜這樣說,再一看陸曉靜的表情,也就放心了,說到,“那好吧,我?guī)O子先走,去她姥姥家,你一會也趕緊回家。”陸曉靜說,“好的,我聽您的話”,然后她把左手從老太太手里拿出,順勢架住老太太的胳膊,想扶著她下臺階。

  老太太則放開了她的右手,順勢也輕輕推開了她的左手說,“孩子,不用扶,我自己常走這”,說這話,老太太領(lǐng)起小孫子的手,抬腿往橋下走去,當(dāng)走了幾個臺階之后,她又停下腳步,轉(zhuǎn)回身對陸曉靜說,“孩子,你的工作做的是人間善事,你會有福報的!”。

  陸曉靜一聽到老太太這樣的話,心里立馬暖暖的,她趕緊像老太太一弓腰,充滿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你,阿姨!”,老太太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過身,領(lǐng)著小孫子,慢慢走遠(yuǎn)。

  望著這一老一少遠(yuǎn)去的背影,陸曉靜的心驀然間感到了絲絲溫暖,她拎起手包,也向橋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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