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窮人高大寶
自從用荒山換鹽礦以后,高大寶這幾天的心情一直都很愉快,與哥哥高保融的爭執(zhí),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反正又不是第一天瞞著他做事,大不了偷偷的弄便是了。
從接收秦家的鹽礦,到換成自己的人,這些都在高保融不知道的情況下,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也許高保融心里清楚,畢竟南平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但最終還是默許了高大寶動作。
回想起高大寶少年時的人生,十幾歲前算得上是在極度貧窮中度過。
此前他一直以為自己也就這樣了。
最后父親和哥哥找上他,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南平國的王爺。
出生時父王為躲避仇家,將他放到鄉(xiāng)下。
對此,成年后的他沒有任何怨言,誰讓自己生在權(quán)貴家庭呢。
在亂世中父王必須多留一手準(zhǔn)備,哥哥成為高家明面上的血脈,他只能隱姓埋名扮成暗子。
好在,最后家里出了好幾位弟弟,父王這才讓他做回了王爺。
現(xiàn)在的他,生活過的比以前好太多了。
使不完的仆人,花不完的錢,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已忘記年少時的磨難。
可偏偏身體中的記憶作祟,讓他始終舍不得大膽花錢。
哪怕如今富可敵國,一頓飯多吃兩塊牛肉,他都覺得是浪費。
更不要說當(dāng)他知道荒山是塊寶地時,氣得他幾乎要吐血,整個人像是發(fā)瘋了一樣,在家里不停的上躥下跳。
抓起桌上的青瓷雙耳瓶,本來想使勁砸下去的,想想太費錢,最終忍住。
又抓起柜子里的龍柄鳳頭壺,試了半天,還是輕輕的放回原處。
“那個敗家子走狗屎運了,他家的下人能幫著制出石鹽。還恰好換走了我的荒山,怎么我就沒這么好運氣呢?!?p> 高大寶坐在家里,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
此時的他,只想立馬打探到秦家下人的消息,或者是弄到制作石鹽的法子。
……
……
秦歡這幾天過的很高興,本來以為有了先生會是一場災(zāi)難,事實上只進(jìn)學(xué)半天,這種事情還是很爽的。
進(jìn)學(xué)的第二天,先生把幾本蒙學(xué)讀物扔給他,告訴他回家看就行了,以后課堂上不會再教授這些幼兒學(xué)的東西。
論語這種學(xué)問,前一世他學(xué)過幾篇。
論語中的道理他都懂,但讓他最怕的就是背誦,好在月湖先生并未讓他死記硬背。
朗讀一遍過后,先生會把文章里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
學(xué)完一篇,先生會把文章抄成字帖,他在照著臨摹便可以了。
每天下午,他是可以出門浪蕩的。
一開始母親還會阻攔,當(dāng)他理直氣壯的說出,先生很贊成下午外出游學(xué)時,母親便默許了一切。
當(dāng)然先生并沒說贊成之類的話,只不過是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家里的豬圈在他的要求下,修的結(jié)實又漂亮,圈內(nèi)還搭起了一排窩棚。
散養(yǎng)的豬仔并不喜歡住進(jìn)窩棚,在他一次次的較勁下,小豬仔們像是被馴服猴子一樣,到了晚上就會回到窩棚。
更讓母親和管家吃驚的是,骯臟的豬仔在秦歡的調(diào)教下,居然學(xué)會了在窩棚外面拉屎。
豬仔的這一舉動讓家里人都驚掉了下巴。
他們從未想過憨笨的二師兄,居然也能按照人的意愿有規(guī)律的養(yǎng)殖。
細(xì)雨綿綿了好幾天,空氣濕度變大以后,先生的腿就開始不舒服。
講課的時候自然也無法再跪坐。
從來到這個世界秦歡就不喜歡跪坐這種方式,他寧愿蹲著,都不愿意跪著。
看著先生搬出小馬扎,艱難的坐在上面還不時的揉揉腿,他忽然想到是不是該弄點家具出來?
一剛開始他跟小說中的穿越者一樣,總想著立馬弄點利國利民的東西來。
或者是攪動整個行業(yè),顛覆人們認(rèn)知的東西,譬如說石鹽。
畢竟這樣的東西,來錢快,地位爬的也比較快。
結(jié)果呢,他覺得小說中都是騙人的,甚至都不過腦子的瞎編。
一開局就搞個驚天動地的東西,對不起,這個時代的人們也不是傻子。
如果說,他現(xiàn)在敢搞出火藥來,估計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哪怕他母親是黑三娘,可能都保不住他的性命。
試問一個三歲的小孩,懷揣寶器在亂世之中行走,除了被搶或者被綁架,好像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石鹽弄不出錢,紈绔敗家子暫時也做不成了。
以家里現(xiàn)在這個情況,養(yǎng)活一大家人可以,但絕對沒有多出來的閑錢供他揮霍,想要錢還得靠他自己想辦法。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搞點實際的東西比較好,因為太大的東西,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掌控的。
更何況,如今這個世道,也不允許他弄出驚天動地的東西。
比如說弄點家具就不錯嘛,哪怕把家具賣給柴榮,賣給李璟,這也不會攪動統(tǒng)治者的利益嘛。
想明白這些后,他就決定了。
在沒得自保的能力之前,類似于石鹽這種戰(zhàn)略性的東西,堅決不搞。
戰(zhàn)略性的物資一旦弄出來,可能改變不了他的生活,反而還會要了他的命。
先生的小黃狗在他連續(xù)幾天的雞腿攻勢下,變得比小豬仔還聽話。
這個狗貨除了貪吃以外,最大的本事便是見著陌生人會大聲狂叫。
秦歡以為這是狗的本能,事實上小黃狗還是會區(qū)別對待,好像它天生就能分得清來人有沒有敵意。
敵意越重,它的吼叫聲也越大。
從家里的鹽場辦起來以后,小黃狗吼叫的次數(shù)就變多了起來。
慢慢的秦歡也發(fā)現(xiàn),莊子上的生面孔也變多了。
上課的時候,他還是會走神。
誰讓他上輩子就是個學(xué)渣呢,本以為重活一次會改變一些,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原生態(tài)的記憶,像是在腦袋中打上烙印一樣。
明明他很想努力的想聽先生講課,可就是忍不住走神,還會在練字本上亂畫。
先生看到他畫的新式桌椅草圖時,微微一笑說道:“明天隨我外出游學(xué),記得帶上干糧,還有你家的散茶也帶上一些?!?p> 然后先生就將他的練字本沒收了,算是對他的懲罰。
“哦”
他很想著弄套桌椅出來,先生可以用,最主要的,他聽課也不用跪著。
圖是畫出來了,可家里沒木匠啊,總不能他自己動手弄吧。
他可不認(rèn)為自己連鋸子、斧子都不會擺弄的,就能搞出家具來。
愁啊,他只能發(fā)愁,以至于上課在想怎么弄出家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