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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化九天

第一一九章 獨戰(zhàn)三蛻凡

劍道化九天 碧游七竅 4333 2020-01-27 22:31:00

  卻說魔君鐘南攜著寧仙奇出了白岳,一路往西而去,已有一個月路程,兩人已是來到了西荒與北齊的交界處,穆勒山脈。

  穆勒山脈乃是昆侖山脈的一段,連綿西北與東南,方圓六千里處處都是寒冷地段,雖是夏至已過,卻也沒有驅(qū)散那份寒意,在一些高山頂上,還可以看到如同白帽一般的積雪戴在高山頭頂。

  在此地民風已是大大不同,百姓們過著游牧生活,祭祀山神、策馬揚鞭是他們的習慣。

  寧仙奇一路上被鐘南逼問《寂滅道魔經(jīng)》,卻也讓寧仙奇覺得奇怪的是,這經(jīng)文就算給鐘南講了很多遍,可對方這一個月來也毫無進展,怎樣也結不出魔繭。

  有幾次鐘南還懷疑是寧仙奇沒有將關鍵之處講于他聽,差點痛下殺手,但在聽完寧仙奇在看石壁之時體內(nèi)真氣發(fā)生的異樣后,他又沉默了起來。

  這里的牧民很好客,兩人來到草原上后被牧民發(fā)現(xiàn),便是硬拉著兩人到家里做客。

  看見那牧民一手親熱地攬著鐘南的肩膀,望著他講話時唾沫橫飛,就連寧仙奇都有些佩服這位純樸的漢子的膽量了。

  這魔頭一路上可是殺人不眨眼啊,都是一些小事惹惱了他,便是一掌拍過去,人直接拍飛死翹翹。

  看著那位不知者無畏的牧民,寧仙奇心里已經(jīng)是豎起來大拇指來。

  “我們這里有座神山,神山上有座天池,最近有人祭祀山神的時候遠遠望見里面有神仙哩?!蹦撩褡詠硎斓挠貌惶珮藴实闹性捴v述著當?shù)氐钠媛劗愂?,“神山太高,上面就是山神居住的地方,可惜沒人可以爬上去。”

  寧仙奇聞言神色微動,將簾幕掀開,指著對面草原盡頭,那座巍峨雄壯的高山道:“就是那一座嗎?”

  那座高山簡直就是天地間的龐然大物,矗立在大地上,如同是將天地連通起來,巍峨聳立,白雪皚皚點綴在上,確實不負神山之名。

  夜晚已至,寧仙奇悄悄地醒過來,身形往遠處的那座神山而去,腳踏在草間,不露風痕,哪里有白日里鐘南面前真氣被封的樣子。

  “嘿魔君前輩真是好騙,他種下的真氣是很奇特,卻耐不住體內(nèi)魔繭的蠶食啊?!睂幭善嫘睦锿蝗粎s有些苦惱,“魔繭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我覺得我的法體更加的剔透,隨時可以脫胎呢?”

  當時在石壁之前他就有這個感覺,魔光收縮成為魔繭,不僅間接的洗練體魄一次,更是在體內(nèi)隨時隨地的吸收各種雜亂的能量,讓他的法體隨時都是最純潔的,這樣一來帶來的直接好處便是,真氣純凈、運氣毫無阻塞之感,一氣之長,恐怕不弱于換骨修士了。

  從帳篷里到神山山腳,足足有兩千里距離,他卻毫無壓力的換了兩口氣而已,真氣流轉堪稱一氣千里。也就是說,就算有人在千里外,他也可以憑著一口氣,與敵手周璇。

  收起略有些欣喜的情緒,寧仙奇站在山腳,卻難以看到神山的全貌了。

  “我就要看看你神山上到底有沒有山神?!睂幭善婧吆叩?,卻也是少年心性在作怪。手掌放在巖石上,頓時在上方便有一重重的巖石凸起,足足百重,猶如石梯一般,蜿蜒向神山山頂。

  寧仙奇嘿嘿一笑,踏著石梯而去。

  ……

  心里早有準備,神山很高,但是無論怎樣,他寧仙奇也想不到,這登山猶如登天一般,好似毫無盡頭!

  真氣耗盡了幾次后,天邊已是蒙蒙亮,寧仙奇坐在一高巖之上,凜冽的山風切割著山間巖石,此地積雪已然達到了駭人的地步,一腳踩下去,足足沒了膝蓋。

  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聚氣了,他修為深厚雖不足第二境極致修為的五百年,卻也有接近三百年之修為,但在耗盡五次真氣后,山頂依然還是望不到。

  現(xiàn)在寧仙奇可真有些后悔了,聽那牧民說,每次祭拜山神都是一個月的時間,上山半月,下山半月,還僅僅是隱約看到山頂。

  此時東方魚白之初,一縷紫氣東來,日出云海。

  寧仙奇剛好睜開眼簾,迎目而來的便是一片浩瀚景象,天地萬物之間,定有萬般樂趣可尋。

  那一輪紅日冉冉而起,逐漸掙脫天際線的束縛,此為不變;下方,凜冽山風吹拂著云海,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撩動云海變換,此為變。

  有紅日不變居于上,有云氣變換居于下。

  寧仙奇心頭突然有說不出的暢然痛快,忍不住長身而起,一聲清嘯,悠悠如天地間的音韻,蕩蕩于云海山間。

  而隨著他的吐氣,丹田、絳宮、紫府,三座天宮震動,體內(nèi)魔繭暗淡無光,有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神光組成的人影從原來的體內(nèi)分化而出。

  神光散去,一個嶄新的寧仙奇出現(xiàn)在原來位置身前,肌膚如玉石、晶瑩剔透間有無量神光蘊含,眉目流轉間若星辰變換,此時他更顯飄渺,而在飄渺之中卻蘊含有一絲恒古不變的意味。

  “終于脫胎圓滿了……”

  在歲月鏡中七年底蘊,一朝化繭脫胎。雖說這一切在寧仙奇眼中看來是順其自然的事,但如果在世人看來足以震撼莫名。

  能達到脫胎圓滿的,哪一位是容易的?不說時間的堆積,更是在每次脫殼都是堪稱生不如死,卻難得脫胎圓滿。

  而世間本就不公平,天驕們都是一次化繭脫胎,而那些普通修行者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脫殼,還不一定能達到圓滿之境,或多或少都有殘缺。

  寧仙奇豪氣干云,揮手將舊殼打成灰飛,隨手將下方云氣扯上山間。此景在山下被人望見,山下遠遠望去,猶如仙人飲水,引得眾生膜拜。

  以浩瀚云海包裹在身上,寧仙奇沖霄而上,一路上狂風肆虐,云氣不斷潰散,真氣快要枯竭時又停下來修整,按照這種方法,又經(jīng)歷了三次氣竭之后,寧仙奇卻終于登上了山巔。

  然而望著這一片雪白,寧仙奇卻難以回過神來……

  “說好的天池呢?說好的山神呢?”此刻寧仙奇滿心委屈,不知道與何人說,唯有狂風呼嘯在山頂,時是夏日卻白雪紛飛。

  “你是何人?”

  就在此時,有一道聲音在狂風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寧仙奇欣喜地望去,一位血衣男子站在那方,但突然他笑容卻有些僵硬了。

  “血鼎山。”因為他看到那人的胸口處,用黑色絲線繡著一座鼎爐。

  “黃庭仙宗之人?”對面那位氣質(zhì)出眾的中年人見來人渾身神光綻放,這正是黃庭仙宗修煉法的一大特點。也剛好寧仙奇才突破境界,所以才被他窺到了端倪。

  “什么?有黃庭仙宗的人,難道他們得到消息了不成?”暗處,又有兩人站出來,身上帶著濃烈的邪氣,但無一不是修為高強之輩。

  “云長老,此事不能走漏風聲?!币晃谎凵耜巺柕哪凶犹嵝训?,看向?qū)幭善娴难壑幸矟M是殺氣。

  話音剛落,此人便以絕強之勢橫沖而來,身形在半空不斷幻化,寧仙奇心頭凜然,靈覺竟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步伐路數(shù)。

  眼見來人靠近前來,便一掌驚濤拍出,就連渙公子都在這一掌下大意敗退。而那人卻也幽幽一掌拍來,兩掌相接,都無拍打在實處之感。

  寧仙奇正感疑惑,面前的身影卻徒然消失,在他身后傳來勁風,他連連偏頭后仰,只見一掌擦著鼻梁而過,頓時冷汗夾背。

  也是瞬間寧仙奇就做出了相應的反擊,手指一點而出,腳下的白雪凝聚成一道冰棱,動若流光,這才逼退這黑衣男子。

  “好一個仙人回身指,老夫就來試試道友的修為罷!”血鼎山長老云霄怒起,身形驟然拔高,化作一條血色霓虹,轟然一聲撞到寧仙奇身上!

  周圍恐怖的氣浪瞬間炸開,揚起千堆雪,寧仙奇整個人被這條虹光逼退,整個人如同旱地里的犁頭,在雪地之中犁出一道深痕,在他后方積雪堆積比人都高,赫然堆成了一座小山模樣。

  虹光中的血鼎山長老云霄顯出身形來,正是一拳打在寧仙奇身前,拳頭沒有觸摸到他的身體,而在兩人之間,有一幅墨色真氣渾然而成的山水墨畫。

  “山勁?”血鼎山長老有些愕然,沒想到黃庭仙宗中除了沈延,還有一位高手也練得千重山勁。

  寧仙奇嘴角溢出鮮血,微微一揚道:“還有沒完,你也試試?”說罷伸出手來,輕輕一按。

  場中幾人瞪大了雙眼,卻只見山巔云氣浩瀚,瞬間有無數(shù)云氣聚集化作一掌遮天大手緩緩按下,霎時間便如蒼天之手一般,攜著浩瀚的天地之力探伸下來。

  通玄法!

  血鼎山長老云霄心頭凜然,但他乃是第二境大成的人物,雖說不比仙胎,卻是換骨也經(jīng)歷過的,停在第二境幾十年,一身修為已然到達了極盡。

  此時上方云氣的確可稱作驚世駭俗,但也僅此而已。

  “一氣平八荒”

  云霄一聲清喝,將畢生修為使出這血魔邪經(jīng)中最為氣機浩瀚的法訣,霎那間的血色從山頂逆沖而起,而那云氣手掌之中赫然多出了一輪血月,光華流轉,射落而下的絲絲縷縷氣機將山頂?shù)姆e雪融化。

  寧仙奇悶哼,體內(nèi)真氣頓時潰敗不堪,他雖成為第二境少有的高手,但與這些長老相比,卻還是不夠看。

  “殺了他,他是寧仙奇!”云霄厲聲道,此人不僅千重山勁更有千重云勁,這已經(jīng)足以讓他震驚了,也猜測到了來人的身份,雖說年紀對不上,但世上能夠易容的藥太多了。

  身旁的兩位西荒邪道高手聞言凝重,隨即齊撲而去,真氣流轉在場間,竟也是第二境中罕有的高手人物。

  更何況此時的寧仙奇更是斗法中受傷頗重,根本難以在三位高手的夾擊之下逃命,唯有拼死一戰(zhàn),手段盡出,卻也讓三人心頭更加震驚。

  黃庭八景啊,真的是一個不差。神絕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是三人同樣的想法,心里也有點可惜,如此天驕就要葬身于此。

  三十招過后,寧仙奇力竭,終被云霄識得機會,一掌打下山去。

  三人往下望去,卻是云海茫茫,不見了人影。

  “難道黃庭仙宗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黑衣男子問道,他三人以及門下弟子二十五名在這穆勒山脈布陣,乃是一等一的機密,他們所做的事,足以改變中原和滄州兩大州的局勢,所以基本上沒人知道,因此不可能有人走漏風聲。

  “反正人已經(jīng)死了?!绷硪蝗死湫Φ?,他被寧仙奇用雷勁傷了體魄,現(xiàn)在頭頂?shù)念^發(fā)也還是倒立著,看起來有些狼狽。

  云霄望了一眼這萬丈懸崖,最后才沉聲道:“無論如何,小心為上,我們最近就放慢布陣速度。”這樣穩(wěn)妥的做法自然是沒人反對。其實他心里卻一直有疑問,這位神絕怎么就愣愣地一頭栽進這最高山了呢,莫非背后有誰為他指點迷津?

  三人遠去,卻不知道在寧仙奇掉下懸崖之時,有一道黑芒飛過,抓住寧仙奇,兩人掛在了峭壁石間。

  寧仙奇本以為必死無疑,此時被人搭救心頭自是高興無比,睜眼看到此人正是一路上話越來越少的鐘南,連忙道:“多謝前輩搭救。”

  鐘南面色發(fā)白,顯然以他之力這樣化虹逆沖而上也是不好受,天色漸黑,幾經(jīng)起落后,兩人這才回到了山路上。

  “前輩,不知我們可不可以往北去?”寧仙奇試探著問道,實際上他心頭有些打怵,自己悄悄解開了真氣禁制還背著鐘南獨自上山,遇到危險后又靠他來救。心里又是慚愧又是內(nèi)疚的,不知怎樣面對鐘南了。

  而他得知血鼎山的幾人竟也在這穆勒山脈,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么陰謀,卻不得不防,所以他便尋思著往北走,去向宗門報信。

  鐘南面無表情地道:“你自己去便是,滾遠一些,省得老夫心煩!”

  寧仙奇一時間也摸不準這老匹夫的脾氣,這么容易就讓他走了?心里雖有疑問,但還是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以后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盡管吩咐,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鐘南聞言神色一動,卻是伸手拍在寧仙奇的肩膀,“此話當真?”

  寧仙奇本是客氣的一番話,卻沒想到,這名為通玄之下的無敵者還真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需要自己幫忙?心頭警醒,卻還是慎重的點了點頭。他本就不記仇,況且這一路上魔君也沒有如何難為他,又救了他一命,自然是要懂得報恩的。

  “那好,以后我叫你幫忙之時,可不要推脫。”鐘南眼睛盯著寧仙奇,后者自是唯唯諾諾地答應。

  臨別之際,鐘南沉重的囑咐道:“你體內(nèi)有魔繭,切記一切事情皆有天定,切勿動了執(zhí)念,否則后患無窮。”

  寧仙奇凜然,點頭恭敬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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