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明白了,胡雅雯會去什么地方。
我對她并不了解,不過從有限的信息里我對她的印象并不差。
“夜游哥哥,胡雅雯是誰呀?”
上個月的事她已經忘了嗎?
“一個可憐人?!?p> “可憐人?”
她疑惑不已的樣子,因為找不到楊徽的身影,她的直接異常準,眼睛盯著我所在的地方。
“她是時代的悲劇?!?p> 我又把謝安榮和胡雅雯的故事給她說了一遍,這次我長話短說,并沒有講太多細節(jié)。
當然我也不知道太多細節(jié),編故事不是我的長項。
“她好可憐?!?p> 聽完胡雅雯的故事,她又露出一個月前一樣的表情。
每次看到這樣的她,我就會有種同情心泛濫的人不止我一個的感覺。
如果她死后當了神的話,一定和我一樣是個不合格的神。
“可憐也可恨,她殺了很多人?!?p> “嗯?!?p> 和一個月前不同,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反駁我的意見。
“那你覺得她該死嗎?”
她遲疑了下,仔細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
和一個月前完全不同的回答。
“為什么?”
“她殺了人呀?!?p> “可她是殺手,殺人是她的工作。”
她搖頭,眼神堅定而明亮。
“殺人這個行為本就是錯誤的,不因為她的身世或職業(yè)產生偏移或者變化。”
這不是一個月前我對她說的話嗎?
看來她雖然忘了這件事,可我對她說的話她都記在心里了。
我這樣算不算在培養(yǎng)一個神?
當初日游也是這么教我的。
“那你覺得她現在可能在哪?”
“不知道?!?p> 她搖頭,眼神誠摯。
也對,這樣才是她。
“宮茵茵能找到她,放心吧?!?p> 宮茵茵只是不冷靜而已,等她冷靜下來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又和她聊了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跑去洗漱,我閑來無事出去做巡查。
身為宅神,我的本職工作幾乎被我給忘了,上任一個多月,正經宅神工作沒做過幾次。
真是慚愧。
上南這個地方很祥和,四處宅神應該就是這邊最舒服,業(yè)績也最好掙。
總感覺我這是以公謀私,從夜游神上面下來霸占最好的地域,當個最舒服的宅神。
如果沒有碰上厲鬼的事,可能這一年我就每天無聊著過去了吧。
相比那種枯燥無味的生活,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
可能我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吧。
我巡視了會兒,覺得實在無聊,還是繼續(xù)和她聊天來得舒服。
反正她似乎已經有點習慣了沒有楊徽,只有我的狀況。
要不我告訴她實情好了,她看起來也不是……
不,還是先不要告訴她。
說實話,我現在很怕失去她。
萬一說了實話,她選擇遠離我,我該怎么辦?
我盡量避免去考慮這個問題。
她對我而言到底是什么,我為什么會如此在意她?
我不明白,也不想考慮。
我甩甩頭打算回去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張隊。
他沒有穿警服,只有一個人,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難道那個偷尸體的家伙在這附近?
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幫助那厲鬼的道士,如果那家伙就在這附近,我得跟過去才行。
張隊一個人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那個家伙。
而且,萬一那厲鬼也在,他怕是沒有活著回去的可能。
想著,我跟在張隊身后大概一米的位置,他看哪里我看哪里。
就這樣我跟著張隊一路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巷子,又在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個隱蔽的通道,來到一個類似于地下工廠的地方。
這里看著不像是偷尸體那個家伙藏身的地方,更像是前不久被搗毀的D龍秘密加工D的地方。
那個案子不是宮茵茵他們負責的嗎?
為什么張隊又摻和進來了?
難道是宮茵茵讓他來的?
可宮茵茵現在不是找逃獄的胡雅雯了嗎?
我有一堆疑問,可張隊和宮茵茵一樣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也看不到我,只能等中間人和傳話筒來了再說了。
“你來了?!?p> 我思緒正亂的時候,工廠里面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一身黑,頭戴一頂黑色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臉。
“最近風緊,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建議那么頻繁?!?p> 張隊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戴棒球帽那人接過東西往懷里一揣,我看到了他半張臉。
那人臉上有一道很顯眼的刀疤。
“還有別的事嗎?”
“你自己小心。”
那人點點頭,將東西揣進懷里,轉身快速離開了。
張隊見那人離開,也趕緊轉身走了。
我現在有兩個選擇,跟著張隊還是跟著那個男人。
從搞明白張隊在做什么的角度出發(fā),跟著那個男人更好,可我對張隊的目的并沒有興趣。
如果他不是來抓那個可能是厲鬼幫兇的人,我就當沒有來過,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歹也是正字之下,很多時候他那些看起來奇怪的行為背后可能是正字之下的某種行動。
我選擇跟著張隊,我的目標是那個偷尸體的家伙,不是其他人。
然而我們剛轉身,后面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張隊立刻掏出手槍,貼著墻壁燈掩體向傳出槍聲的地方靠近。
就在這時,那個方向又傳來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打在我身旁的墻壁上,留下一個彈孔后反彈向張隊。
這個地方太狹窄,發(fā)生槍戰(zhàn)的話太容易被流彈擊中了。
我控制那顆子彈偏移,沒有擊中躲避中的張隊。
里面那個開槍的家伙似乎知道張隊在什么地方,槍法十分準,這一槍就是利用跳彈殺張隊。
我生前雖然是個很普通的上班族,可死后與幾個打過仗的鬼交流過槍械問題,所以大概明白里面那個家伙是個槍法奇好的狠角色。
那差點要了張隊寧的一槍似乎讓張隊明白里面那個家伙知道他的位置,也有殺了他的打算,所以他當即選擇變換位置,同時朝里面開了一槍。
砰!
槍聲在我耳邊響起,振得我有點難受。
我的聽力比較好,這種突然炸響的聲音對我而言是一種傷害。
也就我是神,如果是人的話這會兒可能已經耳鳴了。
張隊打了一槍后,里面那個人立刻又回了一槍,這一次那人沒有瞄得很準,打空了。
不過我聽到那個人匆忙逃跑的聲音,還有一個微弱的呼吸聲。
里面有個中槍但還活著的人!
這會兒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沖想那個微弱的呼吸聲。
遠遠的,我看到一個躺在血泊里的人,那人看著很眼熟。
似乎就是剛才那個和張隊偷偷見面的男人。
他怎么……
砰!
他在我的眼前被那個逃跑的人補了一槍,當場身亡。
他死后,亡魂從身體漂出,這一刻我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正字光輝燦爛如陽光,包裹著他,仿佛他就是正字化身。
他看到了我,我朝他敬了一個禮。
他詫異了下,也朝我敬了個禮,隨即與那正字光輝一起消失了。
恭喜天府,又添一位新神。
我默默祝福,隨即向那個持槍殺人的家伙追去。
到頭來,我還是無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