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雨走出樹叢，蹲在那里，臉埋在手臂里，眼神茫然痛苦。
“白老師，我想問個問題。”回到白丹南旁邊，小雨忽然這么說，“峽谷里的那些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那些人就四散跑掉了，當(dāng)時去到的那人也對他們沒興趣，沒有去追。”
一模一樣。
有些事實是很殘酷的，老師和哥哥這么說是不想讓他知道，他明白的。
因為他們當(dāng)自己是需要關(guān)心的孩子。
但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他記得那血色的飛影，看到過那些畫面，只是不想承認(rèn)才問出的問題。
他知道自己很懦弱。
過了許久，他深吸口氣，抬起頭，眼睛里的茫然消失不見。
他拳頭緊握，似乎下定什么決心一樣，腦海嗡鳴，隨著剛剛思緒的起伏，有什么東西發(fā)生變化了。
白丹南看著羅小雨，本來還想說些什么的，但忽然覺得這孩子的表情變得和之前不同，提到嘴邊的話最終沒有說出。
……
第二天，天才剛蒙蒙亮，整支部隊在整備好后立刻出發(fā)了，分三個梯隊，第一梯隊是最前面用來排障的正式部隊，在他們后面的人們都頭痛沒睡醒的樣子，他們是要被“護(hù)送”的第二梯隊，顯然是昨天狂歡后沒有調(diào)整過來，沒想到這么早就要出發(fā)了。
而第三梯隊除了少量保證后方的軍人外，就主要是研究員們了，他們身體素質(zhì)較差，另外還有攜帶研究設(shè)備，行動較慢。
部隊中沒有大型車輛，大概是傳送能力限制的緣故，也或者是為了有更多的人數(shù)，才沒專門傳送車輛過來的。
“丹南，只要你答應(yīng)我這里的條件，我就可以跟上面申請讓你調(diào)入我們研究隊里面，把你傷治好的?！币粋€男研究員過來搭話。
出于隔離，以此更好控制林業(yè)的原因，羅小雨和白丹南都被放在最后邊的第三梯隊里面了，看到那研究員過來時白丹南就秀眉皺起，這不是對方第一次來騷擾她了。
兩人本來本就認(rèn)識，算是同事關(guān)系，對方一直有追求自己，雖然沒有接受但白丹南對其印象還是不錯的，認(rèn)為是個“老實人”，但在隨后知道對方和其他人跳槽到其他項目，并且將辛苦獲得的研究資料幾乎全部帶走后，原先的印象崩塌，隨之產(chǎn)生了強烈的厭惡。
那些是自己的汗水，但都被偷走了。
想要走開，但奈何雖然被治療過可并不全面，走的有些踉蹌，必須靠小雨扶著才行。
“不需要?！卑椎つ匣氐?，但那研究員根本不在意繼續(xù)糾纏，讓她覺得更加厭惡，這時一旁的羅小雨開口了。
“王老師，白老師已經(jīng)說過不需要了，如果再纏著的話我可以喊出來，這個距離我哥應(yīng)該聽得到吧?！?p> 聽到這話那研究員立刻被噎住了，臉色難看，冷冷掃了羅小雨一眼但最終什么都無法說出，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白丹南聽到這話也有些怔住。
“老師，你是要塞出身的吧？不然對方也不會時不時的過來找你說那些話了。”羅小雨淡淡的說，“而且學(xué)校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的吧，我也早就認(rèn)出那人是教化學(xué)的王老師了，我之前有想到了，但一直沒勇氣承認(rèn)?！?p> “……是的?！卑椎つ险?，很久說不出話，想要辯解，但最終還是承認(rèn)了。
這孩子比自己想的要聰明。
不，他本來就很聰明，但就和他說的一樣，是自己沒勇氣承認(rèn)罷了。
“你覺得老師是壞人么？”白丹南嘆氣。
“不是，雖然我也不明白學(xué)校是什么，但我知道教我的白老師是個好老師，這是我看到的，”羅小雨說：“我知道這點就夠了。”
白丹南沉默。
“白老師既然是要塞里的人，而且身份應(yīng)該和王老師差不多吧，為什么不加入到他們里面去？能不能告訴我？還有學(xué)校的事情也是?！绷_小雨聲音平靜，“可能事實很殘酷，但我想知道，請告訴我?！?p> 白丹南沉默許久，嘆了口氣。
……
樹林中，黑霧繚繞的身影慢慢前進(jìn)，閉眼青年跟在他的后面，他們在整支部隊的前面，充當(dāng)探路指責(zé)。
沒遇到什么事情，林業(yè)略微松了口氣，現(xiàn)在他沒使用范圍監(jiān)測功能，如果真有什么危險他也沒辦法提前預(yù)測。
撥開旁邊樹葉想朝那邊看看情況，但忽然手腕圓環(huán)閃動，電流呲呲擴(kuò)散，他慘哼身體猛地麻痹抽搐，倒在了地上。
“不要隨便坐其他動作，我會認(rèn)為你在給后面的弟弟做記號的?！遍]眼青年聲音幽幽傳來，走上前來，拿著軍刺在其下巴拍打兩下。
剛剛那只是普通的查看動作而已，但這明顯就是在找借口刁難人了。
真是個瘋子。
林業(yè)慢慢爬起，臉色冰冷，不只是因為對方刁難，還有那把軍刺原本是他拿著的那把，不只是軍刺，就連那個軍用包也被閉眼青年背著，明顯就是在刺激他神經(jīng)來著。
“……好的，我會注意。”
閉眼青年原本以為林業(yè)會發(fā)飆一通的，沒想到只是深吸口氣，居然點點頭的回道，這讓他有些意外，也很失望。
等到林業(yè)繼續(xù)上前，對講機傳來通訊，是何世杰的聲音：“前面路探得怎么樣了？”
“還沒，我沒想到一個三等民這么好耐心，還想讓他發(fā)飆后殺了他來著，”閉眼青年嘆氣回復(fù)。
對講機一頭沉默，片刻后才回復(fù)：“我沒問你這個，還有他也是有可能獲得‘資格’的，不要隨便殺了?！?p> “不是說我才是最有資格的么？不然你也不會特別選擇我了?！?p> “換在之前會是，但你們終究是計劃創(chuàng)造的，但作為正常覺醒的能力者可能性比起帶來的那些人有更高的可能性，再等一下，6號制作‘炸彈’還需要一些時間，到時候就能把他制作成傀儡。
“其他實驗體沒獲得資格，那你也能把他們都?xì)⒘?，你也能獲得6號制作的傀儡使用權(quán)?！?p> “那還行，但他帶著的那兩個人呢？”閉眼青年問。
“到時候隨你處置。”對講機傳來回復(fù)，語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