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詩劍行天下

第118章 重回塵世

詩劍行天下 中岳樵 3281 2022-04-30 21:45:06

  晚上,林溪楓抽空將自己的擔(dān)憂和慧修方丈說了。

  慧修方丈不以為然,用特有的悲天憫人的眼神注視著林溪楓道:“溪楓,據(jù)彭父反映,彭典小施主向來性格溫和,沒有與他人發(fā)生什么矛盾或過節(jié),也不會對他人造成危險。

  而且,即使你的擔(dān)憂屬實,也沒有什么。維摩詰經(jīng)說,‘為眾生趨走給使?!衷?,‘負(fù)荷眾生,永使解脫?!A嚴(yán)經(jīng)也說:‘若無眾生,一切菩薩終不能成無上正覺。’忘卻眾生之苦,對眾生之苦置若罔聞,非佛門要旨也!

  至于一個人是否可度,要看緣法,既然彭典小施主父子二人來到鄙寺,那就是和鄙寺有緣,度化之責(zé),在所難免了?!?p>  林溪楓望著慧修方丈堅毅柔和的眼神,心頭一熱,愈發(fā)感佩方丈道德高尚,修養(yǎng)深厚,那種佛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氣概著實令林溪楓無法再說什么了。

  林、陸二人在寺院又住了兩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彭典有何特別異常的地方,加之暑假將要結(jié)束,兩人只好拜別寺中諸人,下山去了。

  臨走前,林溪楓私下向塵空法師叮囑,要其注意彭典的反常情況。

  塵空法師連連點頭,無奈地說道:“你說的對,我也已經(jīng)看出彭典施主的異常,向師父反映過,奈何師父不肯聽從,說是他父親在修建寺廟時多有捐資,現(xiàn)在人家有心病,寺廟不肯收留教化,大千世界,他又該去哪里存身呢?既然師父如此說,我們也只好聽從了,好在這幾日這位彭典施主狀態(tài)好得多,比較安靜,沒再有異常情形發(fā)生,我時刻提防注意也就是了?!?p>  想到彭典父子在寺廟住上十天半月就將離去,又有塵空和尚提防著,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林溪楓也就放心了。

  回首寺中歲月,深山古寺的幽深清寂,佛光梵音的洗禮熏陶,老少僧眾的仁德友愛,都令林、陸二人眷戀不已,不知洗去兩人多少塵心凡垢。若不是彭典父子的到來,真讓他們不知今夕何夕,樂而忘年了。

  因為多日來處得默契投機(jī),慧修方丈留塵凈、塵空守門,親自帶著緣明送兩人下山。送到半山腰,林溪楓對慧修方丈道:“方丈,別再送了,再送我可真舍不得走了?!?p>  慧修方丈眸子黑中泛黃,向外散發(fā)著睿者的炯炯光芒,這時透著些許笑意,開玩笑道:“那就回去拜我為師,隨我做個出家人?!?p>  林溪楓笑著指著陸竹喧道:“這要經(jīng)過我小媳婦兒同意才行?!?p>  陸竹喧臉紅紅的,無以為辯,只好啐了一口道:“你要出家,我才不管你呢!”

  方丈開懷大笑,慈祥的面龐愈發(fā)煥發(fā)出燦爛的光澤,小沙彌緣明也忍俊不禁。又走了一會,陸竹喧也對慧修方丈道:“方丈回去吧,我們想您了,還過來看您?!?p>  慧修方丈這才停下腳步,安排緣明小沙彌送下山去,又目送了三人一程,轉(zhuǎn)身回寺。小沙彌緣明少年心性,再三和兩人約定,要求兩人下次到終南山來,一定要直接住到寺院中去。一送再送,直到送到山底河流上的獨木橋處,緣明才返了回去。

  因為陸竹喧開學(xué)在即,從寺院辭別出來后,沒過幾日,就又辭別陳宮嗣師父和蘇惟微等人了,師父陳宮嗣一直送到山外和兩人碰面的農(nóng)家樂處,三人在那里吃過飯,才依依惜別。

  臨別時,陸竹喧想著在終南山的種種情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師父的音容笑貌,不知師父一個人如何照料自己,突然情緒激動,忍不住地流出了眼淚,雙手捂面,泣不成聲。

  陳宮嗣輕輕拍撫陸竹喧的肩膀,微言安慰,見陸竹喧哭得傷心,也禁不住嘴角抽動,真情流露,一行清淚流了出來。

  林溪楓怕老人情緒激動影響身體,忙笑道:“師父十月份就出山了,想師父了,周末就到陳家溝去找,多方便呀!”

  陳宮嗣擦去淚水,很快控制住情緒,拿著一方手帕給陸竹喧拭淚,溫言勸說:“對呀,想我了就到陳家溝去。明年暑假,你們有時間到終南山來,還住我這兒,鑰匙你們都拿著呢,有什么好哭的?”慢慢地,陸竹喧才止了淚。

  林、陸兩人下土坡,走了好遠(yuǎn),回頭看時,見陳宮嗣像一棵松樹一般還在土坡頂上立著,目送著兩人。兩人接連揮了幾回手,見老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于是連回頭也不敢再回,徑直下坡去了,陸竹喧的眼淚早已忍不住地再次流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林溪楓道:“這一出山,感覺心里空空的,神仙般的日子過完了,從云彩里掉下來,喧囂的塵世生活又要開始了?!?p>  陸竹喧道:“我現(xiàn)在明白了,喧囂的塵世生活是手段,終南山的日子是目的,兩者是相生相依的。你看,終南山里又有幾個農(nóng)民在里面清修,都是一些出家人、有閑階層和知識分子罷了?!?p>  林溪楓道:“分析的精辟、到位,沒有白來終南山一趟。誰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拖家?guī)Э诘?,一頭潛進(jìn)終南山,一家老小怎么辦?只有工作好,有了資本,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p>  陸竹喧道:“終南山的日子雖然清苦,關(guān)鍵是讓人的心靈特別安寧,來了就不想走?!?p>  林溪楓笑道:“我們在終南山的日子,頂多算是修養(yǎng),終南山的苦日子是在冬天,能夠在茅庵中熬過寒冬的人,才有資格稱修行二字。”

  陸竹喧道:“那你豈不是說師父也算不得修行?對師父大不敬呀!”

  林溪楓笑道:“上綱上線了不是?師父年紀(jì)大了,當(dāng)然不能在終南山過冬,我卻想抽時間冬天過來呢,到時候怕你不敢前來呢?”

  陸竹喧做出雄赳赳的樣子道:“上刀山,下火海,本姑娘奉陪到底?!?p>  林溪楓伸出手來道:“姑娘一言!”

  “駟馬難追!”兩人雙手互相拉在了一起,歡快的笑聲在四周回蕩。

  兩人帶著行囊來到汽車站,準(zhǔn)備乘坐汽車趕到西安,還未到大廳,廣場周邊叫賣的、拉客的、旅游的、返家的,熙熙攘攘的各色車流人流就讓人頭暈眼花,兩人都有剛洗完澡又掉進(jìn)泥沼的感覺。

  一個衣衫襤褸,滿面污垢的七八歲男孩走近兩人,拿著一個破碗過來討錢。

  林溪楓從衣袋中掏出一元錢遞給他,那孩子木訥地道聲“謝謝叔叔”,轉(zhuǎn)身將目標(biāo)盯向下一個路人。二人還未走兩步,旁邊又冒出三四個行乞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拿著破碗,一副臟兮兮的樣子,眼巴巴地望著林溪楓,木然地喊著:“行行好吧!”

  林溪楓索性好人做到底,又一人給了一元錢,幾個行乞者才走開。

  ”林溪楓復(fù)又嘆道,“我要趕緊把終南山之行通過詩歌的方式寫出來,一出山碰到這些俗事兒,把我的雅興沖走了不少,再等幾天,我的靈感就蕩然無存了?!?p>  陸竹喧興奮地拍起手來:“是嗎?我倒要好好地等待大作問世。我們到西安先找個賓館住下,讓你的靈感好好傾瀉傾瀉,寫完了,在西安玩上一玩再回去?!?p>  “今天都已經(jīng)九月二日了,不影響你開學(xué)嗎?”

  “沒事,這兩天報到,九月五號才上課呢!”

  “那好,我們在西安呆上一晚,明天再走?!?p>  “晚上我們到驪山去看大型實景演出《長恨歌》好不好?”陸竹喧頗為期待地問,她很早就聽說過這個節(jié)目很熱鬧。

  林溪楓回答得很干脆:“不好,扒灰佬’有什么好看?封建法律將該行為界定為‘內(nèi)亂’,屬于‘十惡不赦’的重罪,普通老百姓干這事,是要凌遲處死的?!?p>  陸竹喧笑道:“那白居易為何寫‘長恨歌’?”

  “皇帝的故事總是受人矚目的,沒有辦法。白居易為尊者諱,楊玉環(huán)的入宮來歷都是寫的很含糊的。宋朝楊萬里曾寫《讀武惠妃傳》,諷刺他們。”一邊說,林溪楓一邊吟誦起來,

  “‘桂折秋風(fēng)露折蘭,千花萬朵可天顏。壽王不忍金宮冷,獨獻(xiàn)君王一玉環(huán)?!?p>  后宮那么多嬌艷欲滴的國色天香,偏偏相中兒媳婦,荒淫無恥,想來真是不堪入目?!?p>  陸竹喧像泄了氣的皮球,道:“讓你這樣一說,我也提不起看《長恨歌》的興趣了,我們晚上去哪玩?”

  “XA市內(nèi)也有大型實景演出,就在XA市內(nèi)看多好?!绷窒獥鬟B忙安慰,“只要你想看的,我一定滿足,絕不大男子主義?!?p>  “就怕你講道理,一講道理,只有聽你的了?!?p>  兩人坐車到XA市,還住在了來時的賓館里,陸竹喧稍事休息,林溪楓則興致勃勃地寫起了詩歌。等陸竹喧休息完畢來到林溪楓房間,見林溪楓仍在桌上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臉興奮的樣子,忙問:“什么作品,還沒有寫好呀?

  林溪楓喜滋滋地道:“就寫好了。”

  “看你滿面紅光的樣子,一定是一篇佳作?!标懼裥膊淮驍_林溪楓,走到床邊坐了下去。又等了片刻,見林溪楓站起身來,將寫好的作品遞了過來,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