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竹喧的眼窩又濕潤了:“你這樣說,我很感動,但是,我們沒有孩子怎么辦呢?”
“你感染艾滋只是假設(shè),如果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沒有感染,不是皆大歡喜嗎?即使真有艾滋,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也不影響我們擁有自己的孩子。聽說現(xiàn)在有一種技術(shù)可以阻斷母體嬰兒感染艾滋,即使醫(yī)院做不到,咱們還可以通過試管嬰兒的方式,把我們的愛情結(jié)晶生下來啊!”
陸竹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你早就想得很具體了。”
“是呀,你是我最愛的人兒,我一定要設(shè)身處地為我們兩個人著想。你是醫(yī)生,你也知道的,艾滋雖然可怕,但人可以長期與之共存的,有時一二十年艾滋病毒都會潛伏著,不在人體中體現(xiàn)出來。屆時醫(yī)藥更加先進了,對其進行控制和根治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艾滋其實比起心臟病、腦部疾病、高血壓來,對人的生命威脅要小得多了?!?p> “既然你這樣有遠見,我可要讓你背上我這座大山,走上一輩子?!?p> “放心吧!這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樂趣所在?!边@一番談話,令林溪楓徹底地放下心來,他知道,陸竹喧的心結(jié)已經(jīng)被自己給解開。
“醫(yī)學上說,在三年內(nèi)艾滋病都處于潛伏期,可能檢測不出來。所以,我想等三年后再去做檢查,屆時如果仍然檢測不出艾滋,那我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p> 林溪楓知道她還對艾滋懷有恐懼,怕現(xiàn)在檢查被判了確有艾滋的極刑,于是岔開話題道:“為何要等到三年后呢?現(xiàn)在如果檢測出來,及時用藥,可以很好地控制艾滋病毒擴散??!竹喧,即使有艾滋,也不影響我們自由自在地生活的。只要尊重事物的規(guī)律,像劉宗伯道長說的那樣,尊重大道,我們永遠都是自由自在的。你在華山寫的《清平樂》詞真好,就是格調(diào)有些頹廢消極了。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的詞去步韻。不過,我在終南山時,看到冰雪融化,曾經(jīng)想過一首七律,現(xiàn)在寫出來,與你共勉!”
林溪楓說著,在賓館中找出紙筆,龍飛鳳舞起來:
《春望》
嚴寒久將錦華收,忽見清泉澗下流。
既有一方陽氣盛,不愁四野景光幽。
峰中老柏憐殘雪,水里游魚慕彩舟。
且待東風敲勁鼓,云帆揚起弄潮頭。
“寫的好!格律工穩(wěn),筆走龍蛇,好詩好字。此詩格調(diào)高遠,意境非凡,鼓舞人心,讓人在逆境中看到了希望和未來,我要好好收藏起來?!标懼裥迷谑种?,反復欣賞著說。
“哈哈!還記得當初你在微博私信上批評我的作品《觀君游終南山有感》嗎?那時問題一堆一堆的,批評得我臉紅?,F(xiàn)在可不能只撿好的夸啊!”
“沒有你那幅作品,哪有我們現(xiàn)在的一切呀?”
“經(jīng)歷這么多變故,你后悔嗎?”
“不后悔,我知足了?!?p> “為什么?”
“因為有你,在你身邊我就快樂。如果沒有你的出現(xiàn),按照父母親的安排,我就要做王小川的女朋友了。假如嫁給這個卑鄙陰險的小人的話,雖然物質(zhì)上很富有,說起來很風光,但我是不會快樂,也不會幸福的?!?p> “好,謝謝你看得起我,我要好好表現(xiàn),爭取不讓你失望?!绷窒獥饕浑p英俊的眼睛滿含柔情,緊緊地盯著陸竹喧,眼神中透著一種熱望,仿佛一團火,要將陸竹喧給融化了,“那我們現(xiàn)在在一起,你還有心理障礙嗎?”
“你要干什么?”陸竹喧感受到了這種熱力,有些害羞地說。
“親,我們一起洗個澡好嗎?我感覺我們的愛情發(fā)展到今天,一切已經(jīng)水到渠成,不是嗎?”
陸竹喧心里撲通撲通直跳,猶疑著不肯動身:“你不是要做古代的君子,坐懷不亂嗎?”
“竹喧,你這就錯了,今天和你融為一體,我就不是君子了嗎?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現(xiàn)在是時候走向人生的新階段了。親,來吧,我給你調(diào)水?!绷窒獥髡f完,向洗澡間走去。
陸竹喧望著林溪楓的背影,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這輩子遇上這樣有責任、能擔當?shù)哪腥?,還奢求什么呢?
想到這里,淚水順著臉頰又流了下來。她怕被林溪楓察覺,破壞氛圍,連忙掏出手帕來輕輕拭去,等著林溪楓喊她。
不一會兒,洗澡間充滿了氤氳的氣息,淋浴水熱起來了。林溪楓出來喊她,已經(jīng)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催她道:“快點呀,別不好意思喲!”然后又走進了洗澡間中。
陸竹喧望著林溪楓強健的體魄,對生活中最渴盼時刻的突然到來幾乎不敢相信。
這時,想起那位老道給她卜卦時所說的“歸妹卦”,“少女從長男”的聲音念念在耳,才幾天時間,這一切就真的來了。她突然有一種宿命感,感覺仿佛是一種神奇的力量讓她很快從人生的低谷沖向美麗的巔峰。
是呀,只要珍惜生活,生活的美好終究會向你招手的!
當陸竹喧走進洗澡間時,林溪楓的眼睛亮起來,心跳也加快起來。
這樣美麗的仙子般潔白的胴體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今天才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零距離接觸自己心愛的女人,終于到了釋放的時候。
在一般人看來,這樣美麗的胴體深處或許藏著妖魔般的艾滋病毒,在黑暗深處露出猙獰的牙齒,仿佛要嚇跑那膽怯的追求者。
但林溪楓相信科學,相信愛情,相信命運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對那種潛在的病毒不屑一顧,用他高尚的人格魅力溫暖著這個胴體中深藏著的脆弱的心靈,給她力量,使她能夠克服心理障礙,將愛釋放出來。
他和陸竹喧面對面站在一起,深情地向?qū)Ψ侥?,輕輕地表達著愛的情感,任憑淋浴嘩嘩地流在他們的身上,洗澡間中水汽彌漫一片。直到陸竹喧感到幾乎窒息,兩人才慢慢停了下來。
洗罷,林溪楓將陸竹喧抱到外面的床上,輕輕放好,從床頭柜上找了一個安全套,心頭念道:“別了,我的童子身,新的人生開始了。”
省略二百字。
“今天東風提前來了,真好,死了也值了?!笔潞?,陸竹喧躺在床上,心滿意足地說。
“什么東風?年還沒到?。 绷窒獥饕徽?。
“云帆揚起弄潮頭,好雄闊?。 标懼裥谧於?。
“好啊,你竟然聯(lián)想到我的詩作!我就再敲一次勁鼓給你看看。”林溪楓作勢又要撲過去。
“別別,先歇一會兒,說說話兒?!标懼裥s緊求饒。
“好吧,你這個滕六今天不在蓮花上坐著,而是化作了一朵怒放的寒梅,不也是風光無限嗎?”
“別揶揄我了,我的詩沒有你的詩寫的好?!?p> 兩人嬉笑了一會兒,林溪楓道:“等明天我們一塊去華山吧!買點貴重的禮物,去拜望慧心長老和你的師姊們,表示感謝。同時把你那個塵寧師姊的手機還給她,把你的行李拿回來?!?p> “好吧!”
“不過,我有點怕你那位師姊喲,她看我的眼神有點兇。”林溪楓笑嘻嘻地說。
“沒事,塵寧師姊面冷心軟,你屆時好好表現(xiàn)就行。”陸竹喧也笑了。
王尚濤從觀瀾禪寺辭別林溪楓下山,當天就到陳宮嗣房舍去了,因為他答應(yīng)林溪楓,要將彭典被抓的消息告訴她。
當王尚濤走到房舍前時,李璐正在里屋床上躺著,高燒不退,剛吃過退燒藥,頭上貼著退燒貼,懵懵懂懂的。陳宮嗣看他來了,連忙請他進屋來坐。
王尚濤小心翼翼地來到李璐床前,輕聲呼喚:“李璐,李璐!”
王尚濤看到,李璐躺在被窩中,發(fā)燒燒得滿臉緋紅,秀發(fā)略顯散亂地垂在枕上,只穿著淡黃色絨線毛衣,雪白的脖項露在外面。雖系病中,仍然風韻迷人,令王尚濤一陣眩暈,內(nèi)心深處真恨不得是自己而不是陳宮嗣在照顧李璐。
聽到有人呼喚,李璐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抬眼看了看王尚濤,沒有認出來,于是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再定睛一看時,突然眼中流露出極度驚恐的神色,用手點指王尚濤,一臉求助地望向陳宮嗣,連聲道:“他、他……,陳老師,快救救我!”
陳宮嗣見了李璐恐懼的樣子,懷疑地望向王尚濤。他聽李璐說過要強暴她的男子的特征,又矮又瘦,紫色臉膛,這些特征王尚濤都符合。歹徒最為明顯的特征是手上有抓痕,于是陳宮嗣下意識地朝王尚濤手上看去,果然,他的手上抓痕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