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兩女爭一男
錦妤理所當(dāng)然地將楚修遠的玉佩還給他,哪知楚修遠只瞄了一眼,就輕描淡寫地說道:“玉能養(yǎng)人,你先留著。”
什么意思?
錦妤一頭霧水,她當(dāng)然知道玉能養(yǎng)人,她那么普通的白玉平安扣,現(xiàn)在都越戴越溫潤了。楚修遠這玉佩,想來戴的時間更久,那就更不應(yīng)該交給她了。
“我有,你看?!?p> 怕楚修遠不信似的,錦妤連忙從脖子上掏出自己的平安扣:“雖然成色沒你的好,但我?guī)煾嫡f,這是撿到我的時候,就戴在我身上的,所以它定能保我平安。”
楚修遠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那只是個極普通的平安扣,多數(shù)百姓都會從小給孩子系上以保平安。若真是她爹娘留給她的信物,那尋找起來難度可不小。
“這塊玉佩曾替我擋下過災(zāi)難,接下來你要陪我去取木雪蓮,還要進宮為瀾兒治病,有可能危險重重。你先戴著,就當(dāng)我的一點心意。”
錦妤眨巴了兩下眼睛,微一蹙眉,細品著楚修遠話里的意思:“哦,危險重重?你之前可沒這么說?”
楚修遠神情認真地盯著錦妤:“對不起,之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護你平安?!?p> 其實之前楚修遠要脅錦妤時,根本就沒想過兩人之間會有深交,更沒想到過錦妤會是女兒身。就連推測出她與鬼煞有關(guān),也是在吳家村,每天看她用最簡單的藥材,治好了小九那么重的傷時,楚修遠才開始往深里去想的。
楚修遠本以為錦妤要生氣,因為不管誰遇到這種被人算計的事情,都不可能輕易原諒對方,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后又是出人意料,錦妤重重地一嘆氣,一拍桌子,氣勢洶洶地說道:“姓楚的,你老實交代,我到底要面臨什么危險?你要是還敢騙我,我就讓你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p> 楚修遠錯愕:“你還要幫我?”
錦妤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球一樣趴在了桌上,哭喪著臉哼唧道:“兩千兩誘惑太大,到了我的口袋再讓我拿出來,這就跟要我命一樣。還有,我能走,小九不還在這嘛,我總不能帶著他一起攜巨款潛逃吧。哼哼哼,楚修遠,你卑鄙?!?p> 楚修遠一時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說不清是什么感覺,驚訝,喜悅,愧疚??村\妤整張小臉皺在一起,他似乎還有些不忍,她那么愛銀子,他卻用銀子設(shè)計了她。
這不是第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楚修遠忽然就覺得,這應(yīng)該稱不上是件好事。
楚修遠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平平地說道:“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在先。不過我答應(yīng)你,以后絕不會這般誆你,若我失言,就讓我再受毒藥攻心之痛,此番,無藥可醫(yī)。”
錦妤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不甚在意地說道:“算啦算啦,你我初見,了解不深,你對我有防備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再者你也救過我的命,大家相識一場,幫個忙也是應(yīng)該的。太過計較得失,那活著還不得累死?!?p> 楚修遠不再開口,因為錦妤的所作所為總是能超乎他的想象和認知,讓他無言以對。
看著那雙清透明亮的杏眼,和她嘴邊淺淺的梨窩,楚修遠覺得自己心里就像有道溪流潺潺流入一口枯井,讓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
他淡淡說道:“圣上有五子,大皇子謝雸,出身不高,生母是宮女,成年后娶戶部侍郎蔣世松長女為正妃,封靜王,賜府出宮。二皇子謝邈乃中宮董后所出,一出生即被封為太子。其外祖乃內(nèi)閣大學(xué)士、輔政大臣,三朝元老,董繼昌。成年后娶順安侯王閔嫡女為太子妃,入主東宮。四皇子謝堯,柳貴妃所出,與我同齡,尚未婚配。柳貴妃乃太后侄女,生下四皇子后便因難產(chǎn)去世。四皇子也由此落下了病根,自小體弱多病,太后膝下長大,被封榮王,宮外賜榮王府。六皇子謝宸,今年才五歲,是于貴人所生,現(xiàn)養(yǎng)在佟妃名下,頗得圣心。五位皇子在朝中各有追隨者,只不過太子地位穩(wěn)固,恩寵無人能及?!?p> 楚修遠悠悠地講完,沒注意到錦妤在他說到某個人的名字時,眉梢跳了下。
錦妤感嘆:“乖乖,董家這是滿門勛貴,權(quán)傾朝野呀。那干嘛還要針對你,難不成你們楚家一直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你父王支持的不是太子?”
楚修遠對錦妤敏銳的政治素養(yǎng)已有些習(xí)慣,聞言只微微勾了下嘴,道不盡的嘲諷。
“我父王從未站立過任何一方,我們楚家如今的榮耀地位皆是告戰(zhàn)功建立起來的。自武帝繼位以來,三次瓦納族邊境挑事,四次云國舉兵北下,還有一次流流寇造反,全是我父王領(lǐng)兵出征,鎮(zhèn)壓叛亂,從未輸過一次。我楚家為了圣武,肝腦涂地,鞠躬盡瘁,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百姓,問心無愧?!?p> 錦妤看著楚修遠:“戰(zhàn)功赫赫,手握重兵,所以,這些榮耀,也成了你們楚家的催命符?”
楚修遠目光灼灼:“我父王并非貪戀權(quán)勢之人,兵權(quán)早已交出,只求能安度余生,保楚氏一門平安無事即可?!?p> “王府這奢靡富貴的做派,也是故意而為之吧?”
“皇恩浩蕩,多數(shù)乃圣上所賜?!?p>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都已退讓至此,為何還要步步緊逼?難道僅僅因為李旬的事?”
楚修遠目光暗了下,緩緩?fù)鲁鰞蓚€字:“國師?!?p> 錦妤不解:“這又是誰?”
楚修遠道:“十年前,圣上突染重病,遍請?zhí)煜旅t(yī)無果,命在旦夕。國師陳明自請入宮,不過短短數(shù)月,不但治好了圣上病,還研制出一味丹藥。據(jù)說能延年益壽,永保青春,圣心大悅,賜高官厚祿。后又有啟月教為非作亂,一時竟剿殺不盡,又是此人獻計獻策,還于動亂中替圣上擋了一劍。剿滅啟月教后,圣上力排眾議,尊陳明為國師,多年來恩寵有加,十分信任。朝中許多大事都會與其商量,若說董家權(quán)勢滔天,那如今朝中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就是國師一黨了?!?p> “這樣豈不是正好,讓他們兩去互相制衡,與你楚家就沒關(guān)系了。”
“唉……”楚修遠長嘆,“問題恰好就出在這里?!?p> “此話怎講?”
錦妤這話一問出口,就感覺到楚修遠神情有絲奇怪,眼中透著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中多出份狠戾來。
“董后有位侄女,國師有個妹妹,兩人,兩人……”
周圍溫度驟降,錦妤哆嗦了下,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楚修遠的話:“這兩女子都看上了你,都想嫁給你為妻。兩女爭一男,結(jié)果兩敗俱傷,將怨氣都撤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