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欲乘風(fēng)兮

欲乘風(fēng)兮

M早安 著

  • 仙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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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1-11上架
  • 69507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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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長樂

欲乘風(fēng)兮 M早安 3072 2020-01-11 20:45:25

  申時剛過,陽光給低矮的小院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一雙圓溜溜的杏眸忽的睜開,清凌凌的樣子在臟兮兮又暈染著病態(tài)潮紅的小臉上顯得格外惹人心憐。

  很難受。

  長樂想去按了下正不斷傳來劇痛的腦袋,只是剛動動手指就幾乎耗掉了全身大部分的力氣,手剛伸到眼前,還沒來得及抵到太陽穴,就又頓住了。

  眼前是一雙小孩子的手,哪怕算上手指,也就成人手掌大小,甚至還黑瘦的厲害,連青黑的血管都能一眼看個明白。

  長樂有一瞬間的錯愕,甚至懷疑自己閉眼之前,其實并不是被小區(qū)掉下來的花盆砸中了腦袋,而是被黑衣組織拖走來試驗新藥的功效了。

  可看著這低矮的茅草屋,還有眼前那扇吱呀作響的古樸木窗,長樂苦笑一下,又覺得黑衣組織可能要去研究相對論和量子力學(xué)才能解釋眼前這幅場景。

  長樂閉了閉眼,從腦海中琢磨出一個許久不曾提到過的詞,不禁長嘆一聲,穿越了。

  不待多想,那雙清澈的眸中又染上了一絲痛意,臟兮兮的小臉上有兩坨不健康的潮紅,長樂只覺眉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幾乎忍不住要呻吟出聲,那只枯瘦的小手終是抵住了眉心,隨后長樂只覺指尖一痛,人便已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的一秒,長樂覺得如果不是前十七年的好修養(yǎng),她可能就要罵出聲來了,就問問,哪有人眉心長倒刺的!?

  就在長樂陷入沉睡后,一朵蓮花悄然綻放,在昏暗的屋子中,似有一只執(zhí)筆的手,以鎏金為墨,于半空中,將一朵十二瓣蓮的花苞緩而穩(wěn)的勾勒出來,當(dāng)最后一瓣的最后一筆于蓮瓣底座匯攏,整朵蓮花被耀眼的金色填滿,瞬時間,那朵金蓮仿佛被注入了生機(jī),緩緩綻放開來,霎時,滿室光輝。

  金光絲絲縷縷沒入斜躺著的瘦弱女童體內(nèi),那張小臉上的潮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緊擰這的眉心也漸漸舒展開來,再看那金色蓮花,璀璨蓮瓣緩緩收攏將那金芒斂盡,便沒入眉間,了無痕跡。

  屋外,一七歲男童拖著瘸腿一點點往茅草屋的方向挪著,一張白凈的臉怒的漲紅,大聲呵斥著跟在他身后苦苦哀求的婦人。只是男童年紀(jì)尚小,終是被婦人哭喊著拉回了敞亮的堂屋里。

  婦人哄著男孩吃下一碗蛋羹,又細(xì)細(xì)的喂下了一罐藥湯。

  男童喝下藥便沉沉睡去。婦人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換上一副怨毒的臉孔,陰沉沉的看了一眼那間低矮的茅草屋,像是要將那屋子燒著了才好,不知想到什么,臉色有些驚恐,憤憤地啐了一口,低咒道:

  “小賤蹄子、喪門星!”

  斜陽退去,大地重披銀裝。

  沉睡了兩個時辰的女童終于再次睜開了雙眼,瞳孔中最后一絲金芒消去,眼中的痛色不見,長樂長長打了個哈欠,又展開小胳膊伸了個懶腰。

  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借著窗口的月光,張開臟兮兮的小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株金色的蓮蓬出現(xiàn)在了長樂手中,蓮蓬里還長著五顆胖乎乎的金色蓮子,并一顆有些蔫的白色蓮子。

  長樂感受著從手中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忍不住擰起了小眉毛。

  就在剛剛昏迷的幾個小時,或者說幾個時辰中,長樂做了一個真實無比的夢,也終于弄清楚的了現(xiàn)在這具小身子所處的情況。

  如今這具小身體也叫長樂,現(xiàn)居于葉家村,襁褓中便被葉家夫妻撿到,時今將將五歲,平日里癡癡傻傻,雖記性極好,卻對所有事都迷糊不解。

  葉家父母還有一雙兒女,大女兒葉玲玲九歲,如今在留仙城中褚家做灑掃丫頭。小兒子葉金寶七歲,出生時被藥師診斷為胎中帶毒,隨著年歲漸長,也漸漸表現(xiàn)出不良于行來,葉家四處奔走,求醫(yī)問藥,卻一直不見起色。

  去年年關(guān)剛過,葉家夫妻不知從哪聽得結(jié)個娃娃親沖喜能讓結(jié)親的女娃娃給自家命根子擋災(zāi)擋難,葉家夫妻就想到癡傻的長樂。只覺這些年沒人來找這死丫頭,定是尋不來了,白白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也是這丫頭報答的時候了。

  葉家夫妻匆匆給年幼無知的小長樂和葉金寶定了娃娃親,說來也巧,定了娃娃親的第二天,就有一個長須白袍,自稱仙師的中年男子叩響了葉家的大門,拿出一粒丹丸,稱可以修復(fù)葉家小兒子的殘腿。

  看到記憶的這一段,長樂都不禁腹誹,果然神棍這生物自古以來有之。且看到葉家夫妻卑躬屈膝、敬畏不已的臉,長樂便有不解,畢竟這人并未說幾句話,這信得也太輕易了些,就算不說這態(tài)度,只講這神棍的衣著,長樂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只是尋遍記憶,卻也是說不出個朝代來。

  葉家夫妻自是無法向長樂解釋兩人為何敬畏,皆是激動到無法自持,幾乎以全部家財許之。

  仙師自是拒絕,稱只需一玉玨為報,了卻一方因果便是。

  那玉玨原為長樂襁褓中唯一不是金銀之物,成色看上去也不通透,便留到了現(xiàn)今,值不得什么錢,如今壓在櫥柜角落只當(dāng)墊腳石用,夫妻二人聽仙師竟只要此物便能治愈兒子殘腿,更是欣喜若狂。

  為替葉金寶舒化藥力,仙師暫居葉家數(shù)日,每日里不進(jìn)果蔬肉糜,葉家夫妻提及此事言語中皆是敬畏,對侍候愈加小心。

  就這么過了三日,第四日一早,葉金寶起身下床,著急忙慌的往廁所奔去,一旁已經(jīng)起來忙著眾人伙食的葉母,看著自家健步如飛的兒子,忍不住拉住兒子,只讓他跑慢些,只是此話剛說完,一大一小兩人目光都忍不住落到天生帶殘的腿腳上。

  不一會屋內(nèi)眾人便聽見,母子二人的痛哭聲,都唬了一跳,葉父忙不迭跑出屋來,只看未扣的衣衫便知起身匆忙,散著小辮的葉玲玲也急匆匆跑到了院里。長樂則揪著枯黃的頭發(fā),縮在柴房一角,瑟瑟的抖著。只那高高在上的白袍仙師,悄悄開了一個門縫,透過那縫隙瞧了瞧院兒里的情景,露出個看似高深莫測的笑來。

  仙師一掀袍角,自榻上一步跨下,以手撫須笑言,此病這便是大好了。葉家夫妻自是喜不自勝,對仙師當(dāng)即千恩萬謝,仙師只要去那玉玨,言緣盡于此,開門大笑而去。

  葉家歡喜的日子過了沒兩個月,愁云便又遍布了這個小院。只因葉金寶突然高燒不退,兩日后甚至昏迷起來,臉色慘白,看的葉家夫妻心驚肉跳的,連忙尋了大夫來看,然一個兩個的大夫都是搖頭嘆息,皆道這小兒虛弱之象難掩,只得先用山參吊著命,怕是需要另尋高明。

  回想先前發(fā)生種種,葉家夫妻驚覺之前丹藥怕是有毒。

  一家人這算是遭了災(zāi),小長樂更是連床棉被都被扯了去,幸而當(dāng)時是初秋,才保住一條命。只這定親第二日就遭難,葉父葉母便認(rèn)定了小長樂是個命硬的喪門星。

  葉落又饋以塵土,院里唯一一株桃樹也光桿將軍一樣,沒個生氣。

  葉家夫妻一直用野山參吊著葉金寶的一口氣,只山參不便宜,錢財也慢慢見了底。

  眼見著夫妻倆的寶貝疙瘩馬上就撐不下去了,終有一大夫開出方子,只是藥品金貴,家中房產(chǎn)自是賣不得,夫妻二人又把主意打到了長樂身上,只是人牙子都看這姑娘癡癡傻傻又瘦弱的很,怕是養(yǎng)不活買回去也是個拖累,時間長了,倒有人牙子消息靈通,知道這家子人錢袋子緊得很,又看著葉玲玲機(jī)靈水嫩,腦筋一轉(zhuǎn),便想將葉玲玲買了去。

  葉玲玲自是哭鬧,可終究抵不過家里兩個大人的愛子之心,一來二去,葉家兩夫妻倒真是將自家閨女給賣到了城中褚家做侍婢,賣身契一簽,葉玲玲也只得委委屈屈的收拾衣物去了褚家侍候。

  錢財寬限了,葉家小子終是得了藥,慢慢退了熱,命雖是保住了,只是這腿腳終是瘸了,這次更是連知覺也沒了。葉金寶醒來,知道自己雙腿再也無法行走,小小的孩子一日日陰沉下來,對著長樂更勝動輒打罵。

  一日日過著,寒風(fēng)都滿足不了這凜冽,白雪終是覆蓋了大地。那漏風(fēng)的柴房,單薄的衣物,讓寒冬首先向這小可憐兒發(fā)了難,高燒又無人問津,那身體的熱度一點點的退去。

  再睜眼時,這干瘦的小身子已經(jīng)換了個芯。

  長樂細(xì)細(xì)打量著掌心里的六顆蓮子,尚顯疏淡的眉尾輕挑,一眨杏眸,小掌心虛虛一攥,再張手,掌中再無一物。

  一個翻身,長樂只覺被什么扎的生疼,反手一摸,從屁股底下的草垛里抽出一根枯枝來,看這枝上密布的倒刺,只隨手給扔到了院里,又細(xì)細(xì)挑出干草里扎人的棘刺,隨手抓了一根枯草,搓了兩下咬到嘴里細(xì)細(xì)磨了起來,關(guān)上窗,小手往腦后一枕,便躺了下去。

  窗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接著便是輕不可聞的一聲笑語。

  “這可真是個小可憐兒。”

M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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