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被她掀開,眼前的天光,周邊的事物都似乎變得明亮了起來,如自黝黑煉獄踏入霞光漫天的人間天堂,亮堂一室。
沐千靈看著眼前的寶物,瞳孔驀地一縮,心下一愣。
這,怎么是……一個鐵籠子?
鐵籠子里面囚禁著一個人身魚尾的生物,是雄性,看起來,還是一個鮫人……
他的身上滿是鞭痕,目光所落之處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紅得如晚霞鍍上了他自然色的身,而緊隨其后,又有龍卷風(fēng)呼嘯前來,將夕照霞光狠狠地撕裂,扯碎在遙遠(yuǎn)的天際,斬斷掛念之人的心。
他匍匐在冰冷的鐵籠子里,鮫尾綿軟且無力地塌落在森然的金屬上,唇因饑渴而蒼白干裂,陷了滄海柔情,眼睛里是垂死的無助,只在那最不起眼的一處還彌留了點星火。
“你原身是鮫人?”沐千靈詫問。
風(fēng)未詡沒有作聲,灰袍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過了一會兒才道:“救他。”
僅兩個字卻含了一分刻意的威嚴(yán)。
沐千靈一望鐵籠,這個籠子外面居然沒有上鎖,那個幕后的人難道不怕他自己跑出來嗎?
沐千靈看鮫人傷痕累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他都傷成那樣了,若是沒有外援又怎么能夠自己從鐵籠里出來的?
這個鐵籠是封閉的,只有底下一處留了個小洞,只不過……那個小洞僅容一人頭部鉆過,還是用鐵絲網(wǎng)封住的。
外面的人往上一拉,那鐵絲網(wǎng)編會順槽而上,但是里面的人卻無法動彈分毫。
鐵絲網(wǎng)極細(xì),如千根萬根頭發(fā)絲絞在一起,鑄成這囚籠的最后一道死門。
這所有的一切,看著像是有了一線生機(jī),又猛然被人毫不客氣地,狠狠地掐滅……
外面的光景與他無緣,要自由要解脫更是白日做夢!
在這黑布籠罩,暗無天光的地方,身下是冰冷透骨的金屬……
不僅如此,連他所能呼吸到的空氣都是冷到令人不斷打抖擻的。
沐千靈聽風(fēng)未詡這漸硬的語氣,好笑地問:“我為什么要救他?”
她說著拉過廳里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睥睨著癱軟在地的鮫人和風(fēng)未詡。
如高原之巔,九天之下最冷清的一抹凌冽月光,飄渺得彷如隔了千山萬水,令人難以靠近,不可褻玩。
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事情自然也有她的原則和操守。
莫名其來的比賽,莫名其妙的老板和那個聲音,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寶物,她再怎么看也不是個兒事,她像是一不小心踏入了迷陣霧局……
想要搞明白這一切,她必須從每一處細(xì)節(jié)下手,弄清源頭究竟是什么,又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促成這一切……
“我……他是我的族人。”風(fēng)未詡終是回答了。
他說出來的第一個字起初還有些吞吐猶豫,似是在思考著怎樣回答她的話,當(dāng)舌尖送出最后一個字,他的聲音倒不算顫抖,而如石落湖中,漾起波瀾最后終歸于沉寂,平淡無波。
沐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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