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加了冰的朗姆酒,這是檸檬味的小份冰沙?!必悹柤{快步走進廚房,很快又走了出來,他坐到戴納對面,準備將戴納的這個下午安排得滿滿當當,“我最近跟著糕點師傅好好學習了怎么制作甜點,待會兒我......”
戴納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刻意避開貝爾納的目光:“我今天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p> 貝爾納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熱情叫他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遇?!芭?.....我非常抱歉,親愛的,我應該在事先詢問你的感受的......”他說完,很快又陷入了不知道該與戴納交談什么的狀態(tài)。
戴納心里亂作一團,她急忙提議道:“下次吧,下次我過來的時候,我可以陪你直到你不愿意再看到我為止?!彼脩┣蟮哪抗饪粗悹柤{,迫切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貝爾納看著她明亮的雙眼,心也情不自禁地同她一樣慌亂不安地跳動起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今天必須要失去什么他一直以來都非常重視的一樣東西、或是一個人。
貝爾納長呼一口氣,他的目光四處亂竄,最終停在了自己搭在桌子上的右手上。他語氣平靜,似乎又帶著些嘆息的口吻:“我不會不愿意再看到你,一天不見你我都想你想的要命了。你若是陪我,就陪我一生好了。
“你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我不希望耽誤你的時間,你快些說吧,我會安安靜靜地聽你說完最后一個詞。”
他的嘴角顫抖著向上輕輕揚起,似乎是想要用微笑來告訴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姑娘,他會是她的避風港,他會靜下心來聆聽她說的每一句話,哪怕她說完就把自己方才說過的話忘在腦后。
很榮幸,他成功了,只是他無法在自己最信任的愛人面前掩蓋自己的無奈——這份情感毫無偏差地傳遞到了戴納那里。
“我需要去叫一個人過來,他就在外面等著?!贝骷{顫抖著聲音,匆忙地丟下了這一句話,快步走出房間。她背靠在房門上,右手緊緊地揪住了胸口處的衣服;她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勒麥爾原本是站在院子里欣賞這其中的擺設的——雖然貝爾納給戴納介紹的時候語速很快,可是他還是沒有提到其他的很多東西,比如說藤條編制成的吊式搖椅,它的寬度正好夠兩個身材勻稱的成年人坐到上面。
戴納跌倒得毫無動靜;勒麥爾回頭看向她的時候大吃一驚,因為他原本是聽到開門聲而回頭的。他三步并做兩步地走上前去,撐住了她的肩膀。“您還好嗎?您為什么要從房間里出來呢?”他小聲地問了兩個問題,便不再作聲了。
戴納并沒有回應勒麥爾的問題,她沒有回應第一個,更沒有回應第二個;她連回答的說辭都不曾想過,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勒麥爾的問題。她被勒麥爾的雙手支撐住雙肩,這才沒有當即昏倒在地上。
勒麥爾見自己的關切隨風飄散而去,沒有牽搭上空氣中的一粒塵埃,索性當自己剛才只是放了個沒有一點味道的屁,而這個屁很不幸地沒有鉆進任何一個人的鼻孔。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戴納那張蒼白卻依然優(yōu)雅的面孔,恍然覺得自己望著她的雙眼和扶著她肩膀的雙手都有些無所適從。勒麥爾怕貝爾納推門出來看見這幅情景,不過他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為何會有這種懼怕的心理——是害怕貝爾納誤解嗎?可是他和戴納特地從法國過來,就是為了叫貝爾納誤解的。
他不明所以地害怕著,警惕地看著一旁的房門,盼望著戴納可以早些恢復意識。他的企盼得到了回應,兩分鐘后那名暈倒的姑娘便清醒過來。
勒麥爾將手掌覆在她的額頭上,他的手掌冰涼而干燥:“您的身體還好嗎?”
戴納呆滯地看著遠處的天空,魂不守舍般說道:“我的身體什么問題都沒有,你不需要懷疑我?!彼f完,突然又回過神來,用力地掙脫開勒麥爾的雙手,踉蹌著站起身來。
勒麥爾攬住戴納的腰部,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他蹙起眉頭,目光嚴厲:“雖然是虛假的,不過您至少要認真一些吧。切利亞小姐,我現(xiàn)在是您的未婚夫,記住這一點,雖然從根本上來說不是?!?p> 戴納用疑惑而迷茫的目光看著將自己攬入懷中的男人,沉默了許久。她的目光陡然冰冷起來,說話時的姿態(tài)也變得高高在上起來:“勒麥爾,我命令你和我演戲,我是導演,你需要聽我的命令。現(xiàn)在你這算不算是違抗了我的命令呢?我想應該算吧!”
勒麥爾遲疑了一下:“算是,可是我在盡己所能盡到我的義務?!?p> 戴納瞪大了眼睛,她將自己憤怒壓在嗓子眼里,每一句話都變得沉重:“你沒有義務反抗我的命令,也沒有義務去履行自己的意志,你更沒有權利說這是義務......我倒數(shù)三個數(shù),立馬放開我?!?p> 戴納還沒有數(shù)數(shù),勒麥爾便松開了她的手,后退了一步,站到一邊。
戴納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握住了門把手。她回頭對勒麥爾道:“在他面前,我會盡力與你親昵一些,但是我們不在他的視線中的時候,我要你與我保持距離。做演員,要投入,但不許沉迷?!闭f完,她挺直了后背,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貝爾納,這就是我說的那位先生?!贝骷{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向貝爾納介紹道。她的眼神在勒麥爾和貝爾納兩人只見徘徊不定,就好像是一只老鼠面對兩只在她面前穩(wěn)坐如山的貓一樣。
勒麥爾摘下禮帽,向貝爾納點頭示意:“叫我勒麥爾就好?!?p> 貝爾納露出淡淡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貝爾納·米歇爾,幸會。”
勒麥爾回以禮貌的微笑,同他握了握手,隨后老老實實地站在了戴納身旁。
勒麥爾好似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了戴納的肩頭。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貝爾納的雙眼上,一股強烈的懇求之意從原來的彷徨中沖刺出來,即刻被貝爾納領悟到。
貝爾納即刻意識到自己的疏漏,急忙對勒麥爾道:“您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吧,不用見外。”勒麥爾向他微微鞠了一躬,在戴納旁邊的椅子坐下。
貝爾納擔憂地看著戴納,輕聲詢問道:“這次是什么事呢?我想一定與勒麥爾先生有關吧?!?p> “是的,貝爾納,我想......”
“嗯?”
戴納一咬牙,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堅定不移地對貝爾納道:“我不愛你了,我愛上了勒麥爾。我不想做對丈夫不忠心的女人,所以,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