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寧清月二人就收拾了收拾,往小二指的方向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一條寬約十丈的河流上有一座小橋,蜀地的男男女女們正在橋上行走,男的統(tǒng)統(tǒng)往右邊去,女子們紛紛往左邊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想必是在此處就要劃分區(qū)域了。
順著河流往上游看去,果然見一座頗為特色的三層廊橋躍于河上。
再看向河的兩邊,已是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寧清月道:“晚風,你去那邊。不用勉強,盡力而為?!?p> 歡喜應了聲,二人便在小橋邊分開。
寧清月行在左邊,見來往遇到的女子皆面露笑意,慢慢的,心情也被帶動起來。
看了那路邊的各種比試,還真如那小二所說,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初行到里面,乍聽到一群嬰兒哭聲,順著聲音尋了過去,就見一個攤位前,正有幾個女子在手忙腳亂的哄著孩子,還圍觀了不少人。
看了片刻才知道,這一關(guān)竟然是比賽哄孩子的。再一看那些比賽的女子,衣著打扮都不似有錢人家,看年歲也像是已為人母的。
有些疑惑,寧清月朝一旁的女子問道:“怎么還有比這個的?”
女子看了她一眼,好心解釋道:“你看看那些人,詩詞歌賦她們又不會,所以就搞些哄孩子做飯的比試唄!畢竟這祭山神的盛會,也不是富貴人家小姐的特權(quán)不是?”
……不得不說,為了人人參與,這盛會還真是花了心思。
正說話間,那邊比試完了。有裁判宣讀了結(jié)果,眾女子就將嬰兒放入搖籃中,自己起身離去了。
寧清月看的是目瞪口呆,敢情連這“道具”也是主辦方提供的呀?
又有一隊女子上臺落座。一共十個位置,卻只上了九個人。而那最后一個位置旁的搖籃里,嬰兒的哭聲格外響亮!
寧清月左右看了看,恐怕眾人都是因此才不愿去那個位置。
聽著嬰兒哭的撕心裂肺,寧清月略一思量,提了裙子上了臺。
裁判見好不容易有人來了,連忙喊開始。
寧清月抱起孩子看了看,約莫十來個月的模樣。能哭的這么響亮,可真是個中氣十足的健康孩子。
沒像旁人那般換尿布喂米粥拍嗝走一套,而是抱著孩子半坐著,讓他看著人群。
剛才那比試她也看了,這孩子即沒尿褲子,也不餓,還把米糊噴了那人渾身都是。
怎么說呢,這孩子大概就是……閑的。
旁邊別人懷里的孩子已慢慢小了哭聲,而寧清月懷里這個,雖沒在閉眼嗷嗷的哭,可那聲音還是夠響亮的。
寧清月懷抱著他,帶著他緩緩轉(zhuǎn)動著面相,忽在某一處時,他的聲音明顯小了。
寧清月順著方向張望過去,嗨,這處處張燈結(jié)彩花花綠綠的,還真不知道他對什么感了興趣。
隨手指了個燈籠問道:“要這個?”
哭!
換個花,“要這個?”
還哭!
“要這個?”
……
身側(cè)的女子中,已有人將孩子安穩(wěn)哄入睡的了。
似乎是被問煩了,她懷里的孩子忽然抬起了手,伸了手指了指。
寧清月順著方向望去,頓時樂了。原來是個賣風車的小販!
那小販肩挑了個竹竿,上面五顏六色掛滿了風車,做工也是巧妙,除了單風車外,上面還配了哨子。轉(zhuǎn)動起來響聲如鳥鳴,煞是好玩。
她朝那小販招了招手,買了個遞給嬰孩,那孩子也是瞪大了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小手一張一張的,嘴里也“嗯嗯”的想發(fā)聲。
寧清月一邊拿著風車呼呼的轉(zhuǎn)著,一邊同嬰孩說著話。
“咯咯……咯咯咯……”
哭聲響亮的孩子,笑聲同樣響亮的很。響亮到,一旁的女子們頻頻側(cè)目。這清澈無暇的聲音,干凈純粹的笑聲,當真是笑的人心坎里去了。不知惹得多少人母愛大發(fā)。
那做裁判的婦人上前宣布比試結(jié)束,笑容和煦的拿了東西遞到寧清月面前,道:“這是姑娘本次的分數(shù),還望收好?!?p> 寧清月接過一看,是幾片手心大小的碎布。不明所以,還真是奇怪。
那婦人上下打量著寧清月,見她衣裳首飾皆非尋常之物。雖帶著面紗看不見容貌,但想來也沒多大年紀。
又道:“這位姑娘,剛剛那位是我孫兒,平日里在家不是哭就是鬧,怎么都哄不好。看姑娘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怎么就懂的哄嬰兒呢?”
嗨,她這世是沒生過孩子,可上一世,那安兒可是她親手帶大的。
想這邊,有錢人家都是奶媽帶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又怎么完全盡心盡力?普通人家的,那婦人生子后除了帶孩子還得操持家務(wù),忙的暈頭轉(zhuǎn)向只求孩子不哭,又哪里想的到其他?
只有像她這樣,又閑又沒錢的。一天天看著孩子長大的,倒總結(jié)了點心得。
寧清月笑了笑,只道:“我家中有個弟弟,他每每想出去玩耍了,就喜歡跟母親哭鬧。我便猜這孩子是想玩耍罷了?!?p> 說的倒是無法反駁。
那婦人也沒再多說,引著寧清月到一旁,道:“還請姑娘留個姓名,也好最后核對分數(shù)?!?p> 嘿呀!倒是讓寧清月一愣。原來還要留名字的,適才她看到這以布片做分時,還動過悄悄向旁人買分的念頭。看了是行不通了。
寧清月掃了一眼,見那簿子上已留了不少姓名,下面記錄著三分四分。
提了筆,酬了些墨,行云流水間,幾個秀麗頎長的簪花小楷便躍然紙上:寧清月,六分。
一寫完,便引來身旁幾人連連稱贊。
字是好看,可惜,不是她本身的筆跡。
收拾了那六塊小布片,寧清月又穿過人群,朝別的攤位去了。
像什么制作糕點,她會的,早前學著做給安兒吃的。縫衣納鞋,她也會。童謠歌謠,也陪著她陪著安兒,渡過了在衛(wèi)府的那些歲月。
但凡是她能上手的,寧清月全都不懼出丑非要上場試試。多則五六塊布片,少則一塊。攢著攢著,就成了一沓。
剛巧一旁有個賣小花籃的婆婆,寧清月便買了個花籃,專門來裝那些小布片。
也是奇怪,怎么拿這布片做分數(shù)?每個布片顏色不盡相同,中間還有個特殊的花紋,想來做假也是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