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家常的項目比試完,又有些替人梳妝打扮、烹茶焚香的比試。
這個算是寧清月拿手的,她做了這些年皇家丫鬟,以皇家要求一絲不得出錯的態(tài)度,還真是唬的臺下人一愣一愣的。
再到比試琴棋書畫歌舞的,自古書畫不分家,寧清月不僅書法拔尖,那畫,也只比專職的輕畫差了一點。
便上了臺子,懸腕寫起書卷來。
書法比試是沒有時間限制的,不過一排一排的書桌板凳,誰默寫夠了便下去,換另一個人上來。
帶著小冠的夫子一邊四處巡視,一邊做著裁判。
忽然見那拐角處,有個白衣華服的女子,薄紗覆面,神態(tài)專注。腕動游走間,筆走龍蛇,不驕不躁,入定般的,絲毫不受這四周嘈雜聲的影響。
臺子上一波人上來,一波人下去。來來回回十好幾輪了,夫子見拐角處的女子還在書寫,忍不住走了過去。
寧清月寫著寫著,正是忘乎所以。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清咳,抬首一看,是個面容和煦的老夫子。
就聽那夫子笑道:“這位姑娘,你這再寫下去,可就要將我們的分數(shù)搬空嘍!”
寧清月再往手邊一看,自己果真寫著寫著,就寫了厚厚一摞。
害,還真有些只逮著一只羊薅的感覺。有點羞赧的起身,施禮道:“還請夫子評判?!?p> 夫子早就在她這繞了一圈又一圈,她寫的字秀麗卻又不失風骨,難得,難得。
又看看那一摞的《金剛經(jīng)》《心經(jīng)》《道德經(jīng)》《詩經(jīng)》……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領著寧清月去簽名字,往她小花籃里放了厚厚一摞布片。頗為感慨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紀,竟能沉下心來如此多經(jīng)卷,真是令老夫驚嘆?!?p> 寧清月“呵呵”笑了笑。她也想不到公主、皇后、太后三人拜的神各不相同,導致她背誦了這么多。
又是一些投壺之類的比試,就權當玩耍了。
一路比試一路走,已離那廊橋越來越近了。
寧清月看了看花籃,里面的布片都被帕子遮住了。也不知上那廊橋到底需要多少個布片,唉,這么好個借勢的機會,白白浪費了多可惜。
忽然聽對岸一片喧嘩,寧清月扭頭望過去,見是一群一群的男子擠在一塊,也不知做些什么。
喧嘩聲漸消,就聽對岸一男聲遙遙傳來,“對岸的妹妹們,若是謎題解不開,就喊一聲題號,哥哥我定當竭盡全力幫這個忙!”
話音一落,對岸又是一陣哄笑。
“呸!”就聽一清脆女聲呵道:“哪里來的黃毛小兒在此喧囂?看姑奶奶們把你們打的落花流水!若是有解不開的謎題,就高喊三聲‘姑奶奶’,沒準姑奶奶一高興,就告知你們了!”
“就是就是!”眾女聲附和,又是一片嬌笑聲起。
寧清月拉著旁人問:“怎么回事?”
那人解釋道,雖然河岸兩側很多比試都因地制宜、各不相同。可這燈謎卻是相同的,也不知從何時起,這燈謎就約定成俗的,成了男女比試的項目。
就聽那邊有男聲高喝道:“那就開始嘞,是姑奶奶還是哥哥,立見分曉!第一題,已答!”
這邊也有女聲高聲道:“第一題,已答!”
男聲又道:“第二題,已答!”
兩邊一唱一和,也是有趣的很。雖說男女在做著比試,可莫名的又好像有別的東西在撥動著少男少女的神經(jīng)。
寧清月心下好奇,就慢悠悠的擠過去看看。
見河岸邊豎著兩扇竹柵欄,每扇柵欄上都掛著一排十個,一共五排的燈籠,組成一扇燈墻。那燈籠下,俱掛著謎題。
“第三十九題,已答!”
“第四十題,已答!”
燈墻前,一身著紅火窄袖勁裝的女子,正在其他女子的擁護間,一個燈籠一個燈籠的過著。
就聽紅衣女子念道:“不在其位……”聽這聲音,正是最開始高聲呵斥對岸之人。
身旁有人接到:“位!”
一旁的裁判點了點頭,眾女子歡聲高喝,“第六十題,已答!”
一路看下來,原來是這邊的女子們齊心協(xié)力與對岸男子們比試,聽著那邊喧鬧嬉笑的聲音,恐怕也是如此。
“第九十九題,銀川?!?p> 話音落,只聽得眾女子竊竊私語聲,半晌也沒得出謎底。而那對岸,也是喧嘩聲漸消,似都陷入沉思。
寧清月左右看了看,眾女子們都是面露難色,而那紅衣女子更是眉頭都擠在一處,還碎碎念道:“快想快想,咱們姐妹今年一定要贏一次!”
寧清月被她們挑起了興致,也不介意幫襯一把,輕聲道:“泉,泉水的泉?!?p> 紅衣女子聞言,扭頭看了看她。一身白衣,孑然而立,面帶薄紗,飄飄欲飛。
又聽那裁判道:“對!”
立刻有女子高喊道:“九十九道,已答!我們贏啦!”
眾女子這才像剛反應過來一般,皆是歡呼雀躍,喜不自勝。
等紅衣女子歡呼夠了,再回過神來觀望,已不見寧清月身影。
此時的寧清月,正在一家藥鋪前跟人比試著辨別草藥,背誦藥理呢。
待那日頭已是西落,寧清月又找了圈,發(fā)現(xiàn)實在沒有自己能比試的項目了,這才往那廊橋走去。
到了橋頭,見已有不少女子在那清點著布片,算著分數(shù)。
她拎著小花籃,也排進了隊伍中。
聽得前方報分的婦人高喊道:“長樂郡主趙睿,一百三十六分!”
又聽旁邊女子們竊竊私語,“好高的分數(shù)啊,怕是今年第一了吧?”
“我看差不多了,往年那第一名不也差不多一百出頭嘛。”
寧清月伸了腦袋看了看,就見那燈墻前見過的紅衣女子正立于排頭。
沒想到她竟然是位郡主,而且聽這封號,似乎也是頗受寵的。
自己這突然搶了她第一的名頭,也不知會不會惹得她不快。
唉,不過也管不了許多了,反正只待三日,三日后收拾東西走人,也不怕她怎樣。
果不其然,隨后的報分數(shù)中,就沒有再超過一百分的。
好不容易終于排到了寧清月,就見她朝數(shù)布片的婦人笑了笑。揭開了花籃上的帕子,將那布片往小桌上一倒!
呼啦啦的散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