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不愿
林椿繼續(xù)跪著,臉上又是吳慶林熟悉的神情,從前他以為是恭順,如今他覺得,倒像是市井說的那樣。
“死豬不怕開水燙?!?p> “那么,阿椿的意思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吳慶林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了足夠的讓步,不想林椿卻仍舊如此的……不識好歹。
聽到這句話,林椿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扶著靈柩,抬起頭,冰冷如冬日刺骨寒風(fēng)的眼神看向吳慶林,說道,“陛下意欲何為?”
“朕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眳菓c林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朕已然應(yīng)允替你父親平反,還你林家以昔日榮光,許你后位,你還有什么不滿?!?p> “陛下做這一切,可曾問過一句我是否情愿嗎?”林椿一把將仍舊弓著腰的林平之拉起來,耐心地拍了拍他麻布服上的塵土,并不看吳慶林。
手緊緊攥成拳頭,吳慶林道,“那你便要罔顧這許多人的性命了,是嗎?”
林椿低聲在林平之耳邊說了一句話,朝他笑了笑,方才像是別離一般義無反顧地走到吳慶林身邊,悲哀地輕輕說道,“罔顧性命的人,從來不是我,陛下想必心知肚明?!?p> “就是就是,這老狗逼真是玩兒得好一手禍水東引?!辈卦诹执灰滦淅锏呢藏蔡匠鲱^,義憤填膺地應(yīng)和道。
吳慶林啞然,半晌冷笑道,“便是,又如何?!?p> 林椿不再接話,恭順地走到他身旁,道了個(gè)萬福,道,“妾身知道了?!?p> 自此以后,她便仿佛鋸了嘴的葫蘆,或者是沒有魂靈的傀儡,不喜不怒,不聲不響。
吳慶林日日氣憤非常,這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幾乎將他骨子里的癲狂全部激發(fā)出來。
他不理解,阿椿的父母不過是養(yǎng)父母,又如何抵得上自己許的這潑天富貴,更何況,自己已經(jīng)知錯(cuò),并且盡力彌補(bǔ)了,她為何還有這般的怨氣。
然而,無論他如何威脅,如何在林椿的面前砸東西,她都只是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直到林椿吐了。
吳慶林第一時(shí)間想到了懷孕,當(dāng)他聽到太醫(yī)說出,有孕一月余時(shí),他便立刻想到了那次在宮外的事情。
他欣喜無比。
而林椿仍舊不聲不響。
吳慶林也不管,他自顧自地高興,他甚至感覺,這樣一個(gè)同時(shí)擁有他與林椿血脈的孩子,將會(huì)讓他和林椿之間的羈絆更加牢不可破。
林椿不哭不鬧,耳邊聽著吳慶林描繪孩子生下來后的狀況,嘴上慢慢地喝掉了太醫(yī)開來的安胎藥。
吳慶林滿意地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了一口,便去處理政事了。
封后大典也在這一天后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起來。
而宮中的人聽到這個(gè)消息時(shí),各懷鬼胎。
許久不見的影三也出現(xiàn)了。
他抱著一包鯛魚燒,輕輕地落到林椿的房里。
“娘娘,恭喜你了?!闭Z氣卻低落無比,好似這樣于任何人都是天大喜事的事情落在林椿頭上,并不值得高興。
林椿原本坐在小桌上抄佛經(jīng),看到他,便放下手中的筆,眼睛里有微微的閃光,許久不說話的嗓音,驟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她慢慢地問道,“你來了。”
“嗯,我要去邊關(guān)了?!?p> 林椿有些震驚地張了張嘴,又想通似的嘲諷地笑了,“我父親亡故,原本他鎮(zhèn)守邊關(guān),夷狄便不敢來犯,想必如今前方戰(zhàn)事吃緊吧?!?p> 影三臉有些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一身素白的林椿,半晌不知道說什么。
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許久的安靜以后,他聽到林椿說,“邊疆辛苦,你可能承受?”
藏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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