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里的事
“原來是金丹級強者,倒是文某有眼無珠了,見過見過?!?p> 文安話音剛落。
那人便嗤笑道:“得了,那日朝會上,我也是從古大師口中聽得一二,知曉你們圣地與比那昆侖山也是不遜色絲毫,文平少主還是不要這般客套了?!?p> 文安知曉,這也是為什么他一個很明顯的普通人,能夠得到此人如此看重的原因所在了。
故此,此人到底是真的是跟他聊得還算暢快,愿與他交好才對他不設(shè)防備。亦或是故意如此表現(xiàn)出來,意圖跟他“文平少主”這個圣地的公子爺套近乎,其實另有所圖的偽裝。
這些,文安此時還尚未可知。
但,這一刻的相談甚歡,卻是做不得假的。
無論是偽裝也好,客套也罷。
看做法,是人心隔肚皮時唯一能夠分辨一二的了。
“說起來,文平少主你從那圣地而來,為何……”
寧北之也是有些不解,因為他不管怎么看文安,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根本一點修為基礎(chǔ)都沒有,要不是對方馬車外掛著的信號確確實實證明了對方的身份,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接錯人了。
先前他不好意思問,現(xiàn)在文安都問了他的境界一事,他自也是好意思出口詢問了。
“這……說來就話長了?!?p> 文安扯了一通慌,這是圣地內(nèi)已經(jīng)一致定好的說法,大意就是圣地內(nèi)其實也暗潮涌動,根本不是什么鐵板一塊,內(nèi)部早就有所爭斗,而他文平,身為爭權(quán)奪利中的失敗者,被廢去了一身功力。
如今,更是被趕出了圣地,總之,他就是萬般不得已之下,這才求得圣主讓他暫時出來避避風頭的。
寧北之一副恍然大悟,且“我懂你”的表情。
他在月河國做供奉許久了,雖然不是月河國人,但是對月河國的那些太子爺爭權(quán)謀利的事,那也是一個門清。
他對此事,是帶著一股不屑的。
也因此,看向文平這個政治斗爭“失敗者”的時候,眼中帶著那么一股子同情的味道。
本應(yīng)是皇家太子爺,落得個都要被家眷嫌棄,還要親自趕馬車的地步。
這是何等的可憐,可嘆,可悲??!
寧北之已然被文安的遭遇打動了。
他想著之前車內(nèi)家眷那位紅發(fā)女子的冷酷表情,便更加覺得文安有些可憐了。
雖然俗話總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是,此人不過就是生在了大家大戶,遭到了明明同為家人,卻彼此攻擊,還慘遭失敗才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又如何可恨呢?
寧北之自然是抱著無比的同情,嘆息著拍了拍文安的肩膀,“文平公子,在月河國,想必應(yīng)不會那不長眼的人敢欺負你的。若……真是有人非要找你麻煩,你且放心,盡管報我寧北之的名頭,在這月河國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當然了,寧北之也清楚,對方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圣地的公子爺,足以被月河國國君以貴賓之禮相迎的存在,以古燃的那種說法,就算有所夸大,那也不是尋常人得罪的了滴。
但,寧北之不確定這文安是否還被圣地那邊掛念,萬一這人是死在了外頭都沒人理的那種,他如此多上一句話,保不準,也能幫上此人些忙。
他可是聽說過,月河國上任國君的親弟弟,一國之王,被逼著離開了月河國,最終慘死在一些馬賊蹄下的故事。
文安應(yīng)聲也是稱是,對其表示感謝。
文安自報了個人來歷情況,又跟寧北之這么三言兩語間的,不知不覺間就把寧北之這個人的底細,都給盤了個底朝天了。
這人,原本是那越國人。
越國與月河國類似,都是附庸在大王朝下的一方勢力,而越國,依附的則是大吳王朝,大吳與大燕相鄰,且吳、燕互相之間時有摩擦,故而關(guān)系很僵。
他年紀輕輕,就被一位云游道長發(fā)覺根基甚好,便隨那名道長去了劍道門,加上他天資也算上乘,修為進展還算不錯。在步入了中三境大成算是修道有所成就后,便想著下山歷練一番。
天賦異稟的修者,邁入紅塵,還是師從劍道門這一方大門大派,自然是搶手的很。
他也是經(jīng)歷的少,再加上年少輕狂不懂事,跟著那越國二皇子許久,被其蒙蔽著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待他及時悔悟,發(fā)覺受其蒙騙,被當成棋子使了后,怒上心頭,將那欺瞞于他的越國二皇子割了腦袋,逃出了越國。
他殺了越國皇子后,回了劍道門,劍道門知曉留他不得,但也沒拿他問罪,他們這一方大宗,也不至于舔著個臉對越國卑躬屈膝,便讓其逃來了這大燕。
大燕呢,又都遍地是西道門的修道者,與他劍道門關(guān)系極為一般,甚至可以說還略有嫌隙。
畢竟,劍道門中多為吳、越附近的人。
兩國的關(guān)系,自也是影響著他們境內(nèi)的門派勢力。
他知曉大燕也不是他的安身之處,索性就奔向了月河國,月河國國君以禮相待,給了他供奉之位,也是待他不薄。
于是,這一待,便是多年至今了。
這也是為什么,寧北之會對文安,有如此強烈的一種情緒在其中了。他下意識的認為,文安應(yīng)也是被越國二皇子那樣似的人給搞了。
聽完了這人一番經(jīng)歷,文安也是感慨道:
“好一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寧道長,聽了你的故事,引爆了我文安心中的一團火……”
“咳咳……”
這時,馬車內(nèi)有人咳嗦了一聲。
文安猛然一驚,這才回想起來,自己剛才是不是自稱錯了。
大意了??!
文安還沒來得及自責呢,便聽得寧北之繼續(xù)說道,“哎,往事如煙,休要再提……文平公子你這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倒是很有味道?。 ?p> 寧北之覺得這句話說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不知不覺間,他對文安的稱呼也從客套的“少主”變成了公子。
文安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世界中,應(yīng)是沒聽清楚來,也是松了口氣,暗暗提醒自己,休要再麻痹大意了,這可是要命的事。
當然了,主要還是這寧北之實在是感情過于真摯,事情聽起來,有頭有尾,細節(jié)還很豐富,根本不像是造假編出來的。文安也是被其情緒感染了,正常情況,他是肯定不會出現(xiàn)這種看似微小,實則有可能是致命性失誤的。
“哪里哪里,這也是我從圣主那聽來的。”文安笑吟吟的應(yīng)道。
寧北之也是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谋砬辄c了點頭。
“那個……寧道長啊,晚輩呢,有一些修行上的疑惑,不知能否請寧道長指點一二!”
文安看起來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倒是讓寧北之更不會多想了,直言道,“但問無妨,若寧某知曉,你我互相交流就是,談不上指點?!?p> 寧北之倒也足夠謙虛,到底是經(jīng)歷過風雨的人了,知曉有點實力就自大自傲,很容易栽跟頭的!
“對了,不知文平公子在功力未被廢掉之前,是什么境界?。俊?p> 文安正在打草稿整理語言,想著怎么跟這位說呢,卻聽得他有此一問,也沒有過多的隱藏,直言說道:“大概……是你們的無上境吧?!?p> 聽得此言。
寧北之嚇了一大跳,差點從這馬車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