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難言誰豬誰老虎
司馬虎得意地笑道：“小姑娘，要不是我看你這舞跳得好看，你早就死了?！?p> 小奴擦了擦嘴邊的血，啐了口血，道：“呸！你一個大男人欺負(fù)我一個小姑娘，你倒還長臉了??！”
風(fēng)三爺怒道：“行了，你們要打到外面去打，我還有事，別來打擾我。”
“九環(huán)連刀”夏侯獅怒道：“姓風(fēng)的，你究竟什么意思??？是真的打算獨吞這份交易嗎？”
“豹紋銀槍”軒轅豹道：“大哥，人家的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咱哥三還等什么?。 ?p> “青面虎爪”司馬虎道：“沒錯，等我們殺了他，這生意照樣是我們的。”
歐陽豪聽此皺了皺眉頭，在那關(guān)外三雄和風(fēng)三爺之間看了看，為難道：“這……”
風(fēng)三爺?shù)溃骸靶辛?，這三只蒼蠅我?guī)湍懔侠砹税?，無須收費?！?p>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淡淡道：“要是兩年前的我，肯定不會有這么好說話的。”
歐陽豪不禁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這也叫好說話？”
此時童風(fēng)與那少年也已回過神。
只見童風(fēng)拱手道：“前輩且慢?！?p> 風(fēng)三爺沒有回答，也沒有看童風(fēng)。
他依舊在看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長，手背上有個傷疤，那是被燙上去傷疤。
他看著傷疤，半晌后才道：“行吧，反正老爹要我改改我那臭脾氣，那我今天干脆就忍到底了?！?p> 他瞥了童風(fēng)一眼，便也不再理會，看向歐陽豪，道：“突然想起些事，這幾個人還是你自己處理吧?！?p> 歐陽豪連忙拱手陪笑道：“是是是，我一定處理得讓風(fēng)兄滿意?！?p> 他接著看向童風(fēng)……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童風(fēng)的正臉，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丑、這么惡心的一張臉。
他看童風(fēng)那模樣，不悅也不屑地道：“你有何事？”
童風(fēng)問道：“請問前輩，在座的哪一位是歐陽府的家主歐陽豪前輩？”
歐陽豪不屑道：“你是不長耳朵嗎還是聾了，我剛才不是介紹了嗎，我就是！”
他這話說得這么明顯了，顯然是看不起童風(fēng)。
童風(fēng)眉頭皺了皺，揖禮道：“晚輩童風(fēng)，我們?nèi)藙偟綍r其他人已經(jīng)走了?！?p> 他不顧其他人不悅的臉色，繼續(xù)道：“晚輩三人先謝過前輩的款待。我們是看到告示才來的，所以我們前來是想與前輩做那交易?！?p> 歐陽豪聽此先是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接著眼珠子一轉(zhuǎn)，向那風(fēng)三爺笑道：“風(fēng)兄，這事讓鄙人來處理即可，還勞煩風(fēng)兄再看會熱鬧?！?p> 接著他又對著童風(fēng)笑道：“這位少俠，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呢，已經(jīng)把這交易給了那位少俠了。”
他的手指著剛才接住小奴的壯少年，接著道：“若是這位少俠肯退讓的話，倒也可以把這交易給你，只是不知這位少俠是否愿意？”
其實剛才那少年接住小奴時，他便已經(jīng)瞧出了那少年的內(nèi)力定是不錯，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地就化去了司馬虎虎形拳中的勁道。
所以他想讓他們兩個少年郎打一架，看看誰更厲害。
所以他才會這樣騙童風(fēng)，因為他知道每個少年郎都有一個毛病，爭強好勝。
所以：他料定只要他這么樣一說，他們兩個必會動手。
只要一動手就必定會分出勝負(fù)，到時再……
他暗忖道：“呵呵！先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是兩頭老虎還是真的只是兩只豬?！?p> 那壯少年急忙辯解道：“歐陽前輩，你何時把那交易給我了？”
歐陽豪委屈道：“少俠，你可不能賴賬啊。我們剛才明明已經(jīng)說好了的，只要少俠能完成我的所托，我便把五十間鋪面和我那大閨女歐陽娜都交給你來照顧?！?p> 他看向關(guān)外三雄，使了個眼色，繼續(xù)道：“關(guān)外三雄三位朋友可是都可以作證的！”
他知道財和色是很容易令一個人著迷的，何況他提出的是這么樣大的一筆財富和這么樣美的一個女人。
所以他料定是個男人就肯定會忍不住去爭奪，何況他們還是少年。
所以他才會說出那番話。
他也料定關(guān)外三雄肯定會賣他個面子的，因為這交易畢竟得他點頭。
所以他才會向那關(guān)外三雄使了眼色。
那關(guān)外三雄也確實給了他面子。
只見老大夏侯獅道：“對對對！確有此事?！?p> 老二司馬虎道：“沒錯。說到這事我就來氣，歐陽豪你說，這么樣肥的一份交易你不給我們就算了，干嘛連你那大閨女都不肯許給我??？”
老三軒轅豹道：“二哥，別說了，人家歐陽小姐，那可是大家閨秀，江湖中有名的美人。要娶她的年輕才俊，那都能排好幾條街了。你看你那樣，就算了吧。”
歐陽豪暗忖道：“呵呵！這下肯定能讓你們打起來了?！?p> 只聽童風(fēng)道：“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那少年看著童風(fēng)，把腰挺得老直，把頭抬得端正，一字一字地正色道：“他們都在胡說八道！”
童風(fēng)道：“好。我似乎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轉(zhuǎn)向歐陽豪，拱手道：“前輩既然沒有跟我做這交易的意思，直說便可，為什么非要挑撥離間呢？”
歐陽豪似乎有點不相信眼前這事。
因為爭強好勝和爭風(fēng)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年輕人，他已經(jīng)見過不知道多少個了。就連最后因此喪命的，他也見過不少?？上裱矍斑@般容易便解決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要知道，在他剛才提出的那些誘惑面前，就連成年人都會控制不住去爭奪的——關(guān)外三雄便是如此?？伤麄儍蓚€還是少年耶，怎么就能這么樣的理智呢？
所以歐陽豪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就這么相信他了？”
童風(fēng)點了點頭，接著道：“本來是還想管前輩要個說法的，但看在前輩請我們吃飯的份上就算了。”
他不顧其他人各色的臉色，繼續(xù)道：“既然前輩沒有與我們做交易的意思，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他就真的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雪若也跟著走在他身后。
此刻還被扶著的小奴笑道：“我說，你扶夠了沒，能不能放開我了，我得走了哦?！?p> 那壯少年聽此急忙松手，低頭，紅臉。
小奴看他這模樣，突然覺得很可愛，就趁他不注意時，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后就瀟灑地轉(zhuǎn)身往門外走了。
那壯少年抬起頭時，正好看見小奴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也正好對上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她笑著轉(zhuǎn)過身，兩條辮子也依次甩了出來，櫻桃小口還說著黃鶯語：“再見了哦，小哥哥，咱們有緣再見。”說完還能聽到她那哧哧的笑聲。
壯少年醉了，無酒自醉……
他醉在了那里，以至于他已忘了他原本是要與他們一起走的……
歐陽豪為什么沒發(fā)話呢？
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不用出手，自然有人會替他出手。
確實有人出手了。
司馬虎，“青面虎爪”司馬虎。
他趁著小奴轉(zhuǎn)身背對著他時出手的。
他本想出其不意一爪拿下她，因為他已經(jīng)看上她了，因為他快忍不住了，因為他……
可是他卻沒料到那壯少年也正傻乎乎的盯著小奴的背影看，他更沒料到的是那壯少年的武功既然也不差。
他出的是右爪，就在他將將抓到小奴的左肩時，卻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那是一只很大很粗的手，那是一只很有力道的手，那是那位壯少年的右手。
司馬虎見此，猛的左手成爪，從右手腋下?lián)舫?，擊向那壯少年的胸口?p> 那壯少年見此立馬左手回防，此時注意也便大多轉(zhuǎn)到了胸前與左手。
可那司馬虎這招用的卻是虛招，目的便是轉(zhuǎn)移壯少年的注意。
在那壯少年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胸前和左手時，司馬虎右爪趁機反抓壯少年的右手腕，左爪瞬間轉(zhuǎn)抓壯少年的右手腋下。
他這爪若抓中了，那么就成了他右爪抓手腕在上、左爪抓腋在下之勢。到時他若再右爪用力壓下、左爪用力撐上，那么壯少年的整條手臂定會全廢。
可那壯少年的右手真的會被廢嗎？
“碰碰碰……”
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是有人被打飛，中途撞到東西的聲音……
院中除了原本的幾條石頭路，此時又多出了一條路。
那是一條紅色的路。
血，正好是紅色的。
這條路很直，這條路也有盡頭。
它的盡頭是六張大桌子和一個人。
大桌子凌亂地堆在墻邊，人坐著低垂頭靠在大桌邊。
墻，起痕了。
桌子，成塊了。
人，也死了。
死的當(dāng)然不會是那壯少年，也當(dāng)然不會是小奴。
死的是司馬虎，睜著眼死的……
滿院寂靜……
歐陽豪險些暈倒。
風(fēng)三爺皺了皺眉頭。
夏侯獅和軒轅豹大跌眼鏡。
童風(fēng)收回了橫在半空的左腿。
他不顧其他人各種怪異的眼光，看著那壯少年，問道：“你沒事吧?！?p> 那壯少年拱手感激道：“多謝童風(fēng)兄。我無大礙?！?p> 童風(fēng)轉(zhuǎn)身，淡淡道：“沒事就好，你自己小心點，我們走了。”
雪若依舊跟著轉(zhuǎn)身走在童風(fēng)身邊。
小奴卻撇了撇嘴，向其他人扮了個鬼臉后也轉(zhuǎn)身跟在童風(fēng)身邊。
“站??！”他們剛走不到五步，后頭就又響起大怒地聲音。
童風(fēng)三人轉(zhuǎn)身。
那聲音是夏侯獅的，只聽他怒道：“臭小子，你殺了我二弟，就想這么走了？”
童風(fēng)淡淡道：“你們想怎么樣。”依舊是沒有感情的提問。
軒轅豹接過話，寒聲道：“這位朋友，你好歹也得給我兄弟兩一個交代吧?！?p> 童風(fēng)淡淡道：“因為他是個該死的人，所以我把他殺了?！?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向那門外走去……
雪若掩嘴輕笑著跟上……
小奴卻是滿眼放光地跟上……
“站??！”他們這次剛走不到十步，就又被叫站住。
這次還沒等童風(fēng)開口，小奴就先怒道：“我去！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到底還讓不讓人走了？”
雪若掩嘴輕笑。
童風(fēng)看向那開口的人，淡淡道：“不知前輩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