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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直記得你

決心

藝直記得你 北方小獅 1794 2020-11-25 22:15:24

  風(fēng)從車窗外劃過,有一小縷淘氣的跑了進來,刮過了顧白的頭發(fā)。

  顧白低下頭,緩緩擼起褲腿,露起來的那部分經(jīng)過太陽的反射閃出的銀白色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是半截假肢。

  白皙的手指拂過冰冷的“腿”,顧白哈哈大笑起來。

  生活如此糟糕,究竟如何才能好好活。

  極端的方式,他不是沒想過。

  可是每次都被各種制止住了。

  所謂生不如死,也許說的就是他吧。

  哎哎,差不多得了,天天盯著這半截,那比你苦的人,不有很多?前面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說著,后視鏡里,男人皺起眉,臉上的肉堆成了一坨。

  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顧白心里念著,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樣的話,他聽的太多了。從記事開始,他幾乎每天都在聽這些。

  早已經(jīng)麻木。

  希望,未來,所有的褒義詞都是用來描繪別人的。在顧白這里,能少聽幾句臟話就已經(jīng)是天堂。

  “哎哎,看前面?!?p>  顧白被前面的男人打斷了思緒,目光轉(zhuǎn)而望向前方,他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車。是文藝和林希。

  跟上。顧白隨即說道。

  “我從來不說話,因為我害怕,沒有人回答……”

  溫暖的車?yán)铮懼鴦勇犛质煜さ男伞?p>  你,還在聽這首歌?林希問著,他沒想到文藝瞬間就轉(zhuǎn)過了頭,無意間兩人來了個對視。

  誰都沒有出聲。

  你覺得,夏末會是她嗎?文藝轉(zhuǎn)回頭看向車窗外,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林希先是微微皺了皺眉,隨后撓了撓頭:很難說。文藝低下頭笑了笑,眼底卻藏下了一片汪洋。

  隨緣吧,不想了。

  林希看著文藝那有些孤獨的背影,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不似原來那般陽光了。

  勾心斗角,明爭暗斗,這個世界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生活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這就是你想要的成長,是你曾心心念念的未來。

  可誰又不是呢?誰不是在背著自己的故事負(fù)重前行?

  林希正想著,忽然聽到車子“咣當(dāng)”一聲,隨后“滋啦”一下停住了,還向前滑了一下。林希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差點撞到頭。

  他抬起頭,看到眼前是一輛瑪莎拉蒂。文藝先下了車,林希緊跟其后。

  不一會兒,從瑪莎拉蒂里走出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從司機的位置還下來一個胖男人。

  等等,這個胖男人……

  怎么是父親!

  林希愣住了,他驚訝的看著父親,而對面,林海也毫不掩飾的正在看著他。

  林希瞪大了眼睛,繼而望向文藝。文藝的臉色不太好看。

  準(zhǔn)確的說,是糟糕透了。

  顧白走上前,微微一笑:怎么樣啊文藝,你還好吧。不等文藝回答,顧白又走到文藝的身邊,將手放在了文藝的肩膀上,微微耳語:你想起來什么了嗎?

  聲音不算多大,站在一旁的林希卻聽的格外清楚。

  文藝笑了笑,抓緊了顧白的手腕,“唰”的一下就將顧白的手從肩膀上拿了下去。

  我的衣服,有些臟了。文藝直勾勾的盯著顧白的眼睛:而且,疼~

  最后一個轉(zhuǎn)音把在場所以人都驚到了,汗毛瞬間豎起,還沒等他們發(fā)出驚訝的表情,就聽到了“咔嚓”的一聲。

  骨頭碎裂的聲音。

  林希簡直懷疑自己的感官是不是退化了,這么久了,他從來沒見過文藝這個樣子。

  在他看來,文藝一直是以溫柔示人的。而他今天的表現(xiàn),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顧白咬緊了牙退后,他微微彎起腰瞪著文藝,眼里滿是怒火。文藝依舊笑著,他看著顧白有些狼狽的樣子,緩緩走到他面前:你撞了我的車怎么賠?

  顧白慢慢站起來,他從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將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踩碎了。

  不賠。

  顧白仰起頭并捂住了肚子,挑釁一般的哈哈大笑,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文藝注意到了,突然就有些釋懷。

  也許,只有這兩顆小虎牙,還沒有改變吧。

  文藝轉(zhuǎn)過身,不賠就算了。

  但是你要是敢動我的女人,我饒不了你。

  文藝說完再沒有回頭。

  林??戳丝此麄z,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莫名心里頭堵得慌。

  顧白,林希是不認(rèn)識的??墒橇趾?,林希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他的父親,也不再是他認(rèn)識的父親了。

  或許,在他心里,從來都沒有過這個兒子。他從來都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價值、不思進取的廢物。

  想到這兒,林希緊隨其后上了車。

  文藝的臉色變得像墻皮般蒼白,他就那樣安靜的坐著,半天也沒有動一下。

  顧白絕沒有那么簡單。

  文藝想著,但沒有說。

  仿佛是驗證了他的猜想,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日后也不得不提防。不光是顧白,更要小心夏末。也就是說,他所想起的,記憶中的小女孩,是另一個人。

  想到這兒,文藝的情緒緩和了一點,他低下頭,不知怎的臉就燒了起來。

  讓她出現(xiàn)吧,讓我保護她。

  是誓言,更會是行動。

  車窗外,風(fēng)又輕輕的吹了起來,不遠處的樹上有幾片葉子被吹落,隨后輕輕的在空中跳起了舞,很快又飄向遠方。

  遠方,有鳥兒正在樹上張開翅膀,輕輕吟唱,召喚著,迎接著它的到來。

  所有經(jīng)不起等待,愛經(jīng)得起。

  有她的地方,四季常青。

  林希轉(zhuǎn)過頭看向文藝:你真的愿意放下所有去保護她嗎?

  文藝也轉(zhuǎn)過了頭,毫不猶豫的說道:當(dāng)然。

  林希眼眶微微泛紅,他動了動唇卻沒有開口,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她可能,一直都在你身邊……

  文藝愣了一下。

  他的手突然變得有些顫抖。他努力的回想,回想這些年身邊所發(fā)生的人和事,想要從中找出哪怕是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但是無果。

  痛苦也不過如此了吧。

  文藝想著,想著,最后也只是蹦出一句,打電話讓管家來接我們吧。

  林希忽的低下頭,帶著有些紅腫的眼眶微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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