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城很大,相對于門派之間又可以說很小。
云開廢物之名被凌少波和他的狐朋狗友傳得遠近聞名,即便沒見過本人,看到輪椅也猜得到。
整個華陽城,只有云開一個人坐他自己制作所謂的輪椅。
有人對云開所坐的輪椅產(chǎn)生好奇,更多的人則把輪椅當成是凌空廢物的標志。
“沒錯,我就是凌空云開。如若你們二人能夠代表羅天門,我便無話可說;如若只是逞口舌之利,不介意讓你們在床上躺上幾個月?!?p> 云開不想惹事不代表怕事,門派之間弟子可以當眾武斗,只要不傷得太重,是默許的。
羅天門兩名弟子還想出訪挑釁,云小樂巨大的身形往前一步,身上散發(fā)出渾厚氣息,逼得他們連連后退。
云小樂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比他們強太多,再加上云小樂碩大體形,同樣給他們帶來巨大壓迫感,不由得他們不膽怯。
“大爺我才沒空跟你個廢物啰嗦,下次讓大爺看到一定廢了你第三條腳!”
兩名羅天門弟子不怕云開這個廢物,可架不住云小樂。
在云小樂圓球似的雙眼瞪視下,放下狠話給自己找臺階下,灰溜溜地跑了。
無人糾纏,小乞丐艱難地爬向街角的老乞丐。
云小樂把小乞丐抱到老乞丐身邊。
小乞丐撕下一小塊面包,塞到老乞丐的嘴里,老乞丐虛弱得連吞食面包的力氣都沒有。
云開讓云小樂從茶館要來清水,給老乞丐喂下一枚二品復元丹,順便買了兩屜包子。
老乞丐和小乞丐吃下包子漸漸恢復過來,老乞丐依舊虛弱地躺在地面的草席上,身體時不時地顫抖。
“小的嚴厲,叩謝恩公救我爺爺。”
嚴厲見爺爺好轉(zhuǎn),心中大石放下,向云開跪拜。
靠近嚴厲時,云開感應(yīng)到奇怪的事。
長期不能吃飽,嚴厲身體瘦弱,體內(nèi)修行九部前四部頗為夯實。
更讓云開驚訝的是,嚴厲已然開拓筋骨脈,而且擁有四級靈徒修為。
只是不知何因,雙腳殘廢。
云開以魂力探查老乞丐,發(fā)現(xiàn)其肉身就像一個無底洞,瘋狂地吞噬魂力。
強行把魂力收回,云開才回復過來,太兇險了。
老乞丐絕對是一位修為不低強者,受了重傷,而且傷勢極為嚴重,心跳微弱,生命跡象逐漸流失,恐怕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云開手搭在老乞丐心臟所在體表,想把萬能球靈力送入其體內(nèi)試探,想不到老乞丐肉身很強,靈力無法浸透。
見到腹部有新創(chuàng)傷口,把靈力沿傷口注入心臟部位,魂力感應(yīng)到老乞丐心臟竟然出現(xiàn)拇指大小缺口。
著實把云開嚇到了,如若是凡人和普通靈修,出現(xiàn)那么重的傷,恐怕早就一命嗚呼,老乞丐竟然還能頂?shù)浆F(xiàn)在,命太硬了!
或許是因為老乞丐傷勢嚴重,身體機能衰退,萬能球靈力可以撼動心臟。
萬能球靈力在云開魂力控制下,嘗試著抽離了心臟周邊肉身能量,想不到竟然成功了。
于是利用萬能球靈力把這些能量,匯集到心臟四周。
云開啟動萬能球靈力催化功能,緩慢地催生新肉質(zhì),修復心臟缺口。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心臟缺口才修復完。
老乞丐生命跡象剛回復平穩(wěn),萬能球靈力被一股強力排斥出來。
云開想把萬能球靈力再度注入,失敗了,只得放棄。
嚴厲見爺爺不再顫抖,定然是云開幫的忙,感激道:“恩公大恩大德,嚴厲定然銘記于心,他日當以涌泉相報。”
“不過是舉手之勞,也沒什么恩不恩的。圓滾滾,取幾兩銀子給他們。
如果你們實在沒地方去,就去陳氏畫坊找陳質(zhì)掌柜,就說是云開讓你們?nèi)?。他會收留你們?!?p> 正所謂人各有志,不要以為他們落魄,就可以隨意安排他們的去處。
云開不喜歡勉強自己,也不喜歡勉強別人。
嚴厲和爺爺都是靈修,落魄于此,確定有其不為外人所知原因,云開沒能力去改變什么,只能為他們提供一個安身之所。
“知道了,少爺!”
云小樂從懷中取出幾兩散零銀兩,偷偷地塞進小乞丐懷中,生怕有人看見打銀兩的主意。
“恩公的話嚴厲會謹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嚴厲雖沒有立即接受云開的建議,還是給予云開足夠的謝意。
倒不是嚴厲懷疑云開所說,而是他不敢拿主意,只有等爺爺恢復過來,才能決定去留。
“嚴厲,公子的話你要記好。陳掌柜如果不收留你們,盡管和我說。小樂哥哥我為你主持公道,下次我就不去他的畫坊賣畫了?!?p> 臨走之前,云小樂悄悄地對小乞丐說話,末了還看了云開一眼,怕云開聽到。
感覺剛才給幾兩白銀有些少,云小樂又從懷中取出一些銀兩想放到嚴厲的手心,卻被云開攔住。
告別嚴厲祖孫二人后,云開和云小樂來到了糧食商行。
這間糧食商行叫裕興糧食商行,聽說是華陽城最大糧食商行裕興商行在芙蓉鎮(zhèn)的分行,是由華陽城溫氏家族所開,傳聞溫氏家族與羅天門關(guān)系不錯,族長溫裕興甚至把一對女兒送到羅天門修行。
云小樂每月都會來此一兩次,所以商行里的伙計對其都極為熟絡(luò),見到云小樂立即上前打招呼。
云小樂可是他們的大客戶,每次來都是幾百斤糧食交易,伙計對他異常熱情。
從糧食商行出來,云小樂肩上扛著一袋四百斤大米。
從遠處看,云小樂極像一只移動的怪獸。
上海蘭崖上道上,云小樂左肩扛著四百斤大米用左手壓著,右手還托舉著輪椅,云開坐在輪椅上。
饒是如此,云小樂依舊是如履平地,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咴谏降郎稀?p> “少爺,為什么不給他們多留些銀子,我這里有好多呢?”
想到芙蓉鎮(zhèn)遇到乞丐祖孫,云小樂心里嘀咕著從未見過少爺那么小氣,明明有一萬銀票卻只給那可憐的小乞丐幾兩銀子。
“圓滾滾啊,你長大以后就會明白。他們現(xiàn)在沒有自保能力,給他們太多銀兩,只會被壞人覬覦,反倒害了他們的性命?!?p> 云開說著,不由想到自己,自己應(yīng)該也算是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吧。
“知道了,少爺!”
云小樂的腦子里從來沒懷疑過云開所說的話,少爺說的都是正確,云小樂是少爺忠實的小迷弟。
從芙蓉鎮(zhèn)回來之后,云開和云小樂的生活再次歸于平淡。
云開早上沐浴晨光,然后以魂力驅(qū)動丹田萬能球幻化小劍修煉凌空劍法。
晚上則潛心作畫,一幅名為《夏》的五尺長畫卷,云開整整花了四天晚上才畫完。
云小樂每日除了修煉凌空功和砍柴刀法,就是負責一日三餐的飯菜。
因為三品丹藥還沒到,云開沒有讓他突破,云小樂修煉已經(jīng)向九級丹田和九級部位進發(fā),足見云小樂的修煉速度有多變態(tài)。
其間,凌艷華隔一兩日便會來海蘭居一次,云開指點她修煉凌空功。
云開從凌艷華口中得知,凌云子已經(jīng)離開凌空派。
從小到大,云開都是把凌艷華當成妹妹對待,而且和她在一起日子非常地開心快樂。
把凌空劍法修煉至大成后,凌艷華已經(jīng)可以把靈力附在劍上,以靈力驅(qū)劍,劍法造詣再度提升。
今早,云小樂就別著兩把柴刀去了趟落子街陳氏畫坊,把昨晚云開連夜畫完的《夏》畫幅也帶下去。
不知道是柴刀起作用還是掌柜陳質(zhì)無奈,此次云小樂竟然從陳質(zhì)手中多要到五十兩白銀回來。
云小樂一直樂呵呵合不攏嘴,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又變聰明了。
回來的時候,云小樂除了買回些面食和做菜的食材,還帶回陳質(zhì)讓他捎的一封書信。
信上內(nèi)容也是陳質(zhì)早上剛剛得到,他原本打算親自來海蘭居向云開匯報,恰巧云小樂下山就讓他帶了回來,陳質(zhì)拿著《夏》這幅畫立即為云開辦另兩件事。
此時,云開靜靜地坐在竹制書桌前,眼睛盯著桌面上云小樂帶回來的書信:
“二月二十九日,華玉婷走火入魔,至今昏迷不醒?!?p> 那日從芙蓉鎮(zhèn)回來,院子里只有鳳靈鳥殘破竹篾,定神草被人取走。
云開猜到華玉婷沒有要鳳靈鳥,毀壞的人不是凌少波就是莫過節(jié)。
莫過節(jié)的可能性極大,凌少波對他懷有恨意,不會對他的東西有絲毫興趣,也就沒有辦法發(fā)現(xiàn)鳳靈鳥里面真的有定神草。
定神草雖然不能幫華玉婷突破,卻可以讓她在修煉時心神保持清醒,避免心神不穩(wěn)而出現(xiàn)錯亂。
可惜華玉婷沒有聽進云開地勸阻,再次嘗試突破,釀成惡果,云開無奈地嘆了口氣。
靜坐一個時辰之后,不見云開有所動作,萬能球淺紅色靈力迫出體外。
靈力幻化成一只手掌,握起桌面筆架上一支粗長毛筆,蘸了墨汁,在旁邊空白宣紙上以狂草筆法寫下兩個字:贅婿。
筆法有些許凌亂,云開此時心態(tài)并不平靜。
這幾日子,云開內(nèi)心頗為茅盾。
既希望華玉婷能聽得進自己的勸誡,又希望她聽不進,一意孤行繼續(xù)突破天靈脈。
華玉婷選擇了后者,并因突破失敗而走火入魔。
她自己選擇朝云開預想那條路,云開倒也安了心,開始實行他的計劃,去驗證他那沉積兩年的猜想。
在海蘭居安逸地生活了八年,終于要走出這一步,云開心中已經(jīng)起了波瀾。
稍微平復之后,取出一張一三尺長寬畫紙,畫出形狀怪異的雙刀。
刀的形狀跟柴刀長得差不多,每把刀刀長三尺,刀背筆直刀刃呈小月牙形,三分一處刀刃收攏形成虎口狀開了刀尖。
刀尖開口處畫了三道勾畫細膩*字形的血槽,靠近刀背有連排手握柄,還加了個后背鉤,刀身與刀柄連接處則延展出兩道鋒利卡口。
整把刀設(shè)計渾然天成,流線細膩,大氣磅礴。
這一對刀是云開專門為云小樂所設(shè)計,在云開心中醞釀已久。
既可以發(fā)揮其力量厚重特點,又可以應(yīng)用到其細膩的控刀技術(shù)。
以前云開禁止云小樂與外人動手,以后可能就要靠他來保護,自然要設(shè)計一對適合他的好刀,才更充分發(fā)揮其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