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飯錢，花燦帶著她在西市溜達(dá)了起來。
正值年末，街上滿是購置年貨的人。
店鋪也適時推出了招牌商品和年度最低折扣。
花惜顏左看看，右瞧瞧，哪哪兒都能吸引她的眼球；東瞧瞧，西買買，不一會兒花燦的手里就滿了。
“阿兄，那是賣什么的?。 ?p> “那個是賣轡頭的。”
“那個呢？”
“那個是賣胭脂水粉的?！?p> “還有那邊那個！”
“那是賣香辛料的?！?p> ……
花惜顏一路不知疲倦地問，花燦就不厭其煩地答。
倆人逛完了東區(qū)，進(jìn)了西區(qū)。
東區(qū)大多是以銷售商品為住的純百貨類店鋪，西區(qū)則是集玩樂于一體的“體驗式”百貨。
“阿兄阿兄，那是個什么店啊？”花惜顏指著一家漆成了橘色的店面問。
“那是胡姬酒肆，賣酒水的?！被N介紹說，話音還沒落，花惜顏就沖到了店門口，“哎……”
門口一名穿缺胯袍的黑人侍衛(wèi)攔住了她：“這位小公子，本店只接待成年男子?！?p> “我成年了！”花惜顏嘿嘿一笑，試圖渾水摸魚，“在下天生個子矮小，你別看我長得嫩……”
“小七……”花燦哭笑不得地揪了一下她的肩線，把她拽離了門口，“成年男子束冠，咱倆尚且還是半髻?！?p> “哦！”花惜顏恍然大悟，指著不遠(yuǎn)處的另一家店，翠綠色的店面在一眾暖色調(diào)的店面中格外醒目，“那……那家我可以去嗎？”
花燦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掛著“清幽閣”的店門前，顧客絡(luò)繹不絕。
“那是青樓，雖然不限制年紀(jì)，但阿爺明令禁止咱們……”他轉(zhuǎn)回來，花惜顏已經(jīng)不見了，“小七？”
他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這才看到花惜顏站在“幽”字下面一臉燦爛地跟他招手：“阿兄快來，我先進(jìn)去了哈！”
“哎，小……”他剛快走了兩步，前者就逃也似的進(jìn)了門。
花燦呆在了門口。
進(jìn)，違了阿爺?shù)囊?；可不進(jìn)，今早阿爺特意囑咐要好好看著她，不準(zhǔn)離開半步。
“這位公子，今日大唐最好的琴師將在此處比試，您不進(jìn)來看看嗎？”衣著清涼的女子福了一禮，說。
許是“最好的琴師”壓斷了繃著的最后一根弦，花燦微微頷首，低頭跨過門檻，恰好聽到了報幕聲：
“下一場邢州人士李龜年對陣襄陽人士彭玉潛。”
“李龜年？”花惜顏聞聲看向了高臺。
手持琵琶的李龜年正站在臺上沖觀眾們致意：“諸位福壽安康，在下邢州柏仁李龜年?！?p> “諸位歲末吉祥，在下襄陽彭氏彭玉潛?！?p> “諸位站立的看官請落座，”侍女走上前福了福身，說，“比試即將開始?！?p> “阿兄，青樓該不會只有唱曲兒的吧？”花惜顏四下尋找著“帷帽男”的蹤跡，遍尋不到、有些失望地說。
“不然還能有什么呢？吟詩作對的都在酒肆那邊。”花燦無可奈何地笑，“阿爺不許咱們逛青樓，說咱們尚且年幼，免不了玩物喪志?！?p>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p> 如絲竹般奪人耳目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是一位蒙了面紗的胡姬；雖看不清面容，但單看身材就美艷得不可方物。
“塵世本苦，若有脫離苦海之法，為何不用呢？”
“這世間萬物皆是過眼云煙，唯樂律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