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齊峰怒氣沖沖地和黑袍人沖出了大廳后,大廳內(nèi)的眾人都深知大事不妙了。
陳長安知道的大事不妙是指現(xiàn)在齊峰一走,誰還能約束那個實力高強的青山城主對自己起殺心?
而池風(fēng)云知道的大事不妙是指瞧剛剛齊峰得知消息后的喪心病狂樣,根本不可能只是因為他那逆女逃跑了那么簡單!莫非那逆女身上還有什么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齊峰走之前還瞪了他一眼,顯然如果找不到他那逆女了就有可能遷怒于他,齊峰他到是不怕,身份再厲害也不過就是一個三品實力的公子哥罷了,但齊峰身邊那黑袍人卻是讓他心中十分忌憚……
陳長安知道了現(xiàn)在自己的危險處境后,連忙在腦中開始構(gòu)思起自己的逃生路線??蔁o論如何想這大廳中就只要那一個出口,可偏偏那個出口是正對著那個青山城主的??!
經(jīng)過剛剛陳長安感受到的那股幾乎凝聚成了實質(zhì)般的殺氣,陳長安知道眼前這位青山城主根本就不是自己先開始所想那般是個瞎子或者廢物。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武學(xué)高手??!
陳長安的臉上開始有豆大的汗珠緩緩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池風(fēng)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便決定把這件事往后放一放,還是把眼前的麻煩事先處理了才是上策。
既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取舍,池風(fēng)云便眼光微移,準(zhǔn)確地落在了一旁的陳長安的身上。
陳長安見池風(fēng)云終于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心中有了一絲悲涼“難道我陳長安今天就要死在這了嘛,爹……娘,孩兒對不起你們!”
池風(fēng)云自然是不會因為瞧陳長安可憐便大發(fā)慈悲饒他一命,聯(lián)想到那癡傻侍衛(wèi)的手臂可能是陳長安斬斷的。池風(fēng)云迅速地調(diào)動起自己全身的氣血,雙拳緊握,臉上有青筋暴起,竟是打算直接全力以赴擊殺陳長安!
陳長安雖說心中已經(jīng)絕望了,但還是壓制住自己身體的不斷顫栗持劍作出了格擋狀。
一場殺戮正一觸即發(fā)!
突然有一支利箭從大廳之外筆直地朝著池風(fēng)云射去,池風(fēng)云頭也不回地一揮手臂,那利箭竟就被直接拍飛了。
一聲嬌喝同利箭一起傳入了大廳之內(nèi):“真是個呆子!你還不快趕緊跑!”
陳長安和池風(fēng)云同時一愣,他們都聽出了這正是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跑了的池柳的聲音。
陳長安迅速地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驅(qū)動雙腿朝著大廳出口奔去。
“想走?!”
池風(fēng)云見此也是腳下運功,大喝一聲,竟直接騰空而起。大廳地面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瞬間裂開了幾道裂縫。
陳長安感受著身后池風(fēng)云越來越接近的氣息心中大慌,但卻根本無計可施。
眼看著池風(fēng)云如雄鷹一般眨眼之間便飛掠了四五丈的距離朝著陳長安后背襲去,大廳之外又嗖嗖嗖地射入了三支利箭。
利箭巧妙地避開了陳長安向著其身后的池風(fēng)云射去。池風(fēng)云不得已只好被迫先停下了對陳長安的追擊轉(zhuǎn)而躲避那猶如長了眼睛般的利箭。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拖延了稍許功夫,陳長安也就成功地跑出了大廳,轉(zhuǎn)眼間便消失了。
池風(fēng)云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出口面色鐵青“剛剛的聲音絕對是那逆女的,她不是已經(jīng)逃跑了嗎?為何會來……果然那個少年就是她的小白臉嘛!”
池風(fēng)云心中想到這里不禁臉色大變,不管齊峰要接池柳回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為了我池家的名聲和與齊家的合作,這個小白臉都必須要死!
池風(fēng)云狠狠地一咬牙,全身氣血再次開始涌動起來,幾步之內(nèi)便沖出了大廳。
但是當(dāng)池風(fēng)云穩(wěn)住身形環(huán)視四周尋找著陳長安的蹤跡時,卻愕然發(fā)現(xiàn)大廳之外除了七橫八落地躺著他城主府侍衛(wèi)們的尸體之外,再無任何人影
……
而陳長安此時正在穿過一條黑漆漆的通道,潮濕的空氣之中四處彌漫了腐臭的味道。
黑暗之中的陳長安依稀可見地低下了頭,他害羞地感受著自己右手手心中傳來的柔軟溫暖的觸覺,不由得覺得自己臉頰如同火燒了一樣的燙。
在前面帶領(lǐng)著陳長安前進的蒙面女子池柳感到通道里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了些異樣起來。
她疑惑地回頭瞧了眼陳長安,憑借著自己手中一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發(fā)出的微弱光芒,池柳注意到了陳長安已然通紅的臉……
隨即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抹紅霞悄悄地爬上了池柳白皙的脖子上。
池柳急忙松開了因為剛剛匆忙逃跑而抓上的陳長安的右手,幽怨地看了一眼陳長安,然后快速地轉(zhuǎn)過已經(jīng)紅的像塊熟透了的蘋果一樣的臉頰快步向黑暗中走去……
兩人之間那異樣的氣氛逐漸變得更加微妙了起來。
陳長安無辜地用右手撓了撓頭,直到池柳逐漸離陳長安的距離遠了些,他這才連忙向池柳的身影跑去。
“嗯……女菩薩這里是哪???我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嗎?對了還有……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追上池柳的陳長安再也忍受不住兩個人之間彼此都一言不發(fā)的尷尬處境了,于是便主動開始向一個人走在前面的池柳搭話。
池柳頭也不回地開口給陳長安解釋道:“這里是位于城主府地底下的一條暗道,不知是從何時修建的,以前我小時候在府中玩耍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條暗道。剛剛得多虧了趙叔我們才能有機會逃到這條暗道里,通過這條暗道,我們就可以直接從城主府到達青山城外的一處荒郊野嶺之中……”
池柳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如蚊子嗡嗡聲一般弱不可聞為止。
陳長安疑惑地注視著池柳的背影,期待著下文。
“然后,還有一件事……你以后別叫我女菩薩了……那樣顯得我年紀(jì)好老,叫我池姑娘就好了?!?p> 陳長安聞言原本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的臉頰又不爭氣地紅了幾分,陳長安還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回應(yīng),在前方的池柳突然加快了步伐然后充滿驚喜地叫了起來:“我們到了!”
陳長安聞言只好充滿遺憾地簡單回應(yīng)了一聲,隨后便快步走上前去和已經(jīng)停住了的池柳并肩而立。
在這條沒有任何光亮來源的黑暗通道之中,兩人只能勉強憑借著池柳手中一個品相不凡的夜明珠照物。
可既使是僅憑著夜明珠那微弱的光芒,陳長安也被眼前所呈現(xiàn)的一幕給深深地震撼住了
……
一塊巨大的石壁準(zhǔn)確無誤地堵在了陳長安他們前進的道路上。石壁之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池柳手中的夜明珠的照耀下時隱時現(xiàn)。
陳長安抬起手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然后這下子他終于看清楚了……
一幅龐大的古老壁畫就這樣展現(xiàn)在了陳長安的面前。
在那被光芒照耀而顯露出來的壁畫向陳長安描繪了一幅滅世的場景。
無窮無盡的黑色潮水從陸地上騰起,向著天穹之上倒灌而去,而就在那云深不知處,則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若隱若現(xiàn)……
盡管飽受了時間的侵蝕,但是那壁畫卻依然栩栩如生,攝人心魄。
陳長安愕然地注視著這幅怪異的壁畫不明所以,逐漸地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陳長安這才慢慢地緩過了神來。但表情似乎卻還有點心有余悸。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池柳見狀,關(guān)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陳長安拍了拍胸口:“沒事,沒事!只不過剛剛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這個壁畫后心這里突然就開始痛了起來?!?p> 池柳見此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下去了,便小聲地嗯了一聲。
兩人間的氣氛又變得尷尬了起來
陳長安撓了撓頭說到:“女菩……池姑娘!你知道這個壁畫的來歷嗎?”
池柳搖了搖頭:“不知,當(dāng)初我小時候第一次看見這個壁畫的時候,也像你一樣嚇了一大跳。于是我回去查遍了青山城所有的歷史文獻,甚至是云夢國的歷史文獻我也是看了不少的?!?p> 說到這里,池柳的聲音中帶上了點遺憾:“但可惜的是,所有的文獻中都沒有記載著關(guān)于這個壁畫的只言片語……”
陳長安聽后也只有暫時放棄了對這個壁畫的深入探究
“這樣啊……可是這個壁畫看起來是真的詭異,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等我考進了書院,我就去書院那號稱天下最全的藏書閣里好好地查查這個壁畫的來歷!”
池柳聽聞陳長安的話后一雙漂亮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絲的驚訝:“你要去考書院?”
陳長安聽到了池柳的疑問后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傻傻地笑了笑。
池柳頓時把原本已經(jīng)在嘴邊了的話給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陳長安那羞澀的癡傻模樣,艱難地開口鼓勵道:“那我就先在這祝公子你……”
實在想不出形容詞了的池柳不免有些尷尬。她看著陳長安投來的疑惑和期待的眼光不禁感到壓力山大。
池柳連忙找了個機會岔開了這個話題:“對了!我們呆在這的時間也夠久了,我們趕緊出去吧!”
“???”
陳長安看著自己面前巨大的石壁發(fā)出了疑問的聲音。
池柳不再理會陳長安,而是開始專心地拿著手中的夜明珠在石壁前四處移動,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終于,池柳停下了動作,然后把手往石壁的某處按去。
只聽到了咔嚓的一聲,整塊石壁突然就開始無征兆地往上升去……
一抹月光透過了暗道的出口照射到了陳長安和池柳兩人的身上。
走出了暗道之后的陳長安貪婪地大口呼吸著郊野之外的新鮮空氣,但他卻并未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池柳看見外面已是滿月當(dāng)空時的驚慌神情。
池柳顫抖著伸出了自己的玉手主動抓住了陳長安的衣袖。
陳長安感受到了自己衣袖處的異樣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去。
“我……我……我現(xiàn)在有點不舒服……你可以……”
池柳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向著地上倒去,陳長安見狀急忙伸手抱住了不知何時臉頰已經(jīng)變得蒼白無比了的池柳。
從來沒有見過別人暈倒的陳長安一時之間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他連忙大聲叫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的池柳的名字,但他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的用處。
陳長安焦急地想要叫人來幫下自己,卻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這里是郊外!周圍只有一些日伏夜行的野獸。
沒有了辦法的陳長安只好自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便將池柳迅速地放到了他的背上。
當(dāng)陳長安的雙手透過了池柳的衣物摸到了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時,陳長安只覺得自己身體內(nèi)有一股血液直接向他的大腦里沖去了。
陳長安連忙再在心中默念起自己從一本游俠小說上看來的一句話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色字頭上一把刀!”
隨即陳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后他便借助著天上的星辰估摸著找了個方位急匆匆地背著池柳跑開了
……
陳長安并未注意到那條暗道的出口其實是在一座不知名小山山腳處,在陳長安跑開之后不久,那塊石壁便再次慢慢地向下落下。
只聽到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之后,那暗道的出口便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在小山山頂,有一衣著破爛的糟蹋老頭正一邊大口喝著酒一邊波瀾不驚地注視著隱藏的天衣無縫的暗道出口處
“那場大戰(zhàn)后墜落人間的謫仙嘛……”
說來奇怪,那山頂之上的老頭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此時卻有一種無法言狀的氣勢在老頭周圍慢慢聚集。
老頭喉嚨滾動喝下了自己手中酒葫蘆里最后的一口酒,然后他砸了咂嘴:“我這后代子孫們收藏美酒的本事當(dāng)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頭吐槽完了之后將手中的酒葫蘆隨意地別回了腰間,然后他揚起了自己那已經(jīng)千溝萬壑了的臉頰獨自一人無聲賞月。
不知過了多久,老頭口中開始喃喃道:“自己在仙界過的不舒暢,現(xiàn)在又給我回到了這人間繼續(xù)折騰。無名啊無名,一千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但是現(xiàn)在的人間已經(jīng)不需要再來一次伐天了,所以人間自然也是不再需要一個風(fēng)華絕世的無名了……”
老頭說到最后,語氣之中隱隱地帶上了點悲傷。
“所以這次……就讓我這個老不死的廢物來當(dāng)那掀翻你棋盤的人吧……”
……
云夢國君嗜酒如命,這是整個云夢國都人盡皆知的事。
傳聞云夢國君甚至還專門建造了一個隱秘酒窖,里面藏滿了來自九州大陸各地的美酒。
而此時,我們的云夢國君正一臉鐵青地站在傳聞里的那個酒窖里面。
此時的酒窖里酒香四溢,濃郁的酒香讓一旁被召到此地的云夢皇宮侍衛(wèi)長竟有了些醉意!要知道,他平時在同僚里的稱號那可是“不倒翁”!
可此刻千杯不醉的他也開始搖搖晃晃了起來。
云夢國君眼睛噴火地盯著自己酒窖里四處被打翻了的美酒,不免心中開始陣陣疼痛了起來。
云夢國君轉(zhuǎn)過身來,咬牙切齒地對著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長說到:“我不管你用盡什么方法,五天之內(nèi)!五天之內(nèi)我要你給我找到那個膽大妄為的小賊,要不然你就給我提頭來見吧!”
侍衛(wèi)長聽到云夢國君的強硬命令之后當(dāng)即被嚇清醒了幾分。
“遵國主令!”
……
一臉苦瓜樣的侍衛(wèi)長退出了那個被稱為酒徒圣地的酒窖
“五天!能躲過皇宮那么森嚴的巡邏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那酒窖的人又豈會是一般人?五天之內(nèi)怎么可能找到那賊人嘛……這可怎么辦啊!”
一邊想事一邊走路的侍衛(wèi)長在不知不覺之間便走到了一個午后陽光照耀的空曠地方。侍衛(wèi)長眼前有一個白衣青年正站在陽光之中站立發(fā)呆。
侍衛(wèi)長看見那道人影便開始在心中直說倒霉,但秉著既然遇見了,總不能視而不見的復(fù)雜心理,侍衛(wèi)長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白衣青年身后,行了一個極其大的禮之后高聲說道:“拜見國師!”
但白衣青年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自顧自地發(fā)著呆。
侍衛(wèi)長在心中想著好啊,這不是自討沒趣嘛!就在侍衛(wèi)長剛要準(zhǔn)備悄悄溜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白衣國師似乎正在低聲地說著些什么。
侍衛(wèi)長盡管知道這樣可能會死,但還是好奇地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了聽。
侍衛(wèi)長只聽到白衣國師在陽光之下嘀咕到
“他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