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習(xí)習(xí),天氣也變得涼爽起來,林一鳴洗漱完畢,踏拉著拖鞋回到宿舍時,三個室友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無巧不巧的其中還包括另外兩個觀察手孫強和馬臉的李東健。
見林一鳴放下手中的物件,另外一個室友起身來到前者身前,伸出手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道:“阿米爾漢!”
雖然這個少數(shù)民族的室友普通話有些生硬,還是讓林一鳴吃了一驚,心里怪叫著:“原來我的偶像竟然跟我同在一個屋檐下……”
同時林一鳴也知道他這個插隊來的特招菜鳥漸漸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同,沒有了輕視,被這群桀驁不馴的兵王們認(rèn)可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孫強也是對著林一鳴點頭笑了一下,很是好奇的問了一句:“真不是其他單位調(diào)過來的?”得到林一鳴否定的答案后,孫強的好奇心完全被這個年輕的新兵勾了起來。
好吧,就算是他是個天才觀察手,是個妖孽,那么,特戰(zhàn)隊的日常訓(xùn)練強度還是會讓孫強這個老兵筋疲力盡,五公里負(fù)重急行軍只是開胃菜而已,其他的徒手攀爬,各種姿勢的俯臥撐花樣繁多,林林總總每天的體能訓(xùn)練科目都超過二十個課目,還不包括各種槍械姿勢訓(xùn)練,人體條件反射……就是這些無窮無盡的透支人體極限的訓(xùn)練,這個叫林一鳴的家伙第一天盡然沒有掉隊,沒有累暈,簡直讓他無法想象,難道他是個機器人,又或者是個外星人,再或者就是個怪物……反正他孫強是真的想說,咱也不敢問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林一鳴在寺院的十幾年,每天不止是聽師傅講故事那么簡單,智靈每天都會變著法的折磨,哦是訓(xùn)練他,不把他累成死狗,那是不可能地。
兩下一比較,之前的日子就像是打短工的遇到了周扒皮,現(xiàn)在變成了大幫哄混日子一般,如果林一鳴說一句,“今天的日子很愜意”之類的話,不知道會驚掉多少個下巴。
也就是三百發(fā)不低于九十環(huán)的射擊訓(xùn)練才會讓孫強相信,這個林一鳴確實沒摸過槍。
林一鳴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四個人之中就只有李東健很安靜,掃過自己的目光總是帶著濃濃的敵意,也是誰讓他被自己搞得愣神了呢,比孫強慢了一秒才報出修正參數(shù),自然是他輸了,關(guān)鍵是讓他落了面子。
這時吹燈號的聲音在訓(xùn)練基地不斷回蕩,宿舍的燈應(yīng)聲而滅,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針落可聞,只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林一鳴知道是李東健在穿衣服,心想,還很自覺的嗎,這就去認(rèn)罰了,不過,他很想提醒他一句,一會做俯臥撐報數(shù)的時候別影響小爺?shù)拿缐簟?p> 片刻后,門吱呀吱呀的響了兩次,院子里就陸陸續(xù)續(xù)的傳過來一個接一個的聲音,98,99,100……林一鳴一直幫他數(shù)到823的時候,終于沉沉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春去秋來,三年之后,某部山區(qū)。
這是山腳下的一片密林,參天大樹星羅棋布,茂密的枝葉遮掩了此處大半的天空,一束束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滿是雜草的大地上,給這有些幽暗的空間,添上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一棵十?dāng)?shù)米高的樹下是一片人高的灌木叢,下一刻,灌木叢的枝葉抖動起來,鉆出一個人來,渾身插著翠綠色的雜草,將那精壯的身形遮掩起來,只露出一張涂著油彩的臉頰,叼著半截野草,雙手握著一條就地取材,裹著雜草枯葉偽裝成一節(jié)樹枝的步槍,他弓著腰,慢慢的搜索前進,就像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暴起捕食的獵豹。
一刻鐘后,幾聲鳥叫引起了他的注意,鳥叫聲透著驚慌,似是被驚嚇到了一般,隨后,他認(rèn)準(zhǔn)方向,小心翼翼的邁動腳步,緩緩而去。
前進了大概一公里的樣子,一陣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停下腳步,貼在一棵長滿雜草的樹干上,隨手?jǐn)[弄了一下,面部遮掩在垂落的藤與樹葉之間,將槍端平對準(zhǔn)了一點鐘方位,一動不動的隱藏起來。
此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有個人站在樹下,亦或是極其仔細觀察,都不會發(fā)現(xiàn)異常,可見此人對這片環(huán)境的了解以及對偽裝技巧的理解都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漸漸的,細微的響動變成了淡淡的腳步聲,樹下人立刻調(diào)整呼吸,全身的肌肉都調(diào)整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tài),不松不馳,整個人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任泰山崩與眼前而紋絲不動的樣子。
樹下人看到一點鐘方位,那根地上的藤條明顯的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響動,很快又恢復(fù)原狀,他知道獵物來了。
很明顯對手也是很謹(jǐn)慎,愣是在原地停頓了半個小時,雙方還沒有面對面的較量,就已經(jīng)開始比拼耐心了,結(jié)果很明顯,樹下人贏得了比拼的勝利。
下一刻,藤條末端被一只四十五號的大腳慢慢的踩進了泥土里,獵物那高壯的身形徹底暴露在樹下人的狙擊鏡里,獵物的臉上也涂著迷彩,并沒有樹下人那般精妙絕倫的偽裝,只是穿著一套墨綠迷彩作戰(zhàn)服,鋼盔,防彈衣,迷彩涂裝的九五式步槍,甚至還頂著一個夜視儀,當(dāng)真是武裝到了牙齒。
很顯然這個家伙很緊張,特意蹲伏了半晌,這樣不但可以規(guī)避危險,甚至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打個伏擊,瞪著豆包大小的眼掃了一圈,確定此間沒有第二人的時候,他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人……”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把他的后半句話硬生生打回了肚子里。
“臥槽,誰呀?嚇?biāo)览献恿恕卑⒚谞枬h摸了摸頭盔,手上占滿了彩色粉末,知道自己被淘汰了,順著槍聲的方位,他終于看到十一點方位的那棵樹的一根樹枝竟然冒著青煙,緊接著走出一個滿身雜草枯葉,野人般模樣的可惡家伙,耀武揚威的拿著一桿射手步槍指著自己。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唉!”當(dāng)伏擊者抹了一把臉,阿米爾漢終于看到了室友那張熟悉的臉,不是林一鳴還是誰。
林一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道:“漢哥,對不住了。”
阿米爾漢滿臉的哭笑不得,心里哀嚎一聲:“該死的吉利服,老天,怎么就讓我遇到了這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