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阿米爾漢絮叨完,林一鳴便是對著前者伸出了手,掌心朝上,而后,阿米爾漢知趣的將掏出兩個胸牌放在對方的手上,這才轉身離去。
“嗯,謝了漢哥?!绷忠圾Q嘀咕了一聲,又輕聲補了一句“漢哥,別介意,捉迷藏而已!”對,這就是林一鳴與師傅玩了十幾年的游戲,捉迷藏,用智靈的一句話來說,兔崽子,你已經(jīng)入門了。瞞過人的眼睛只是偽裝功夫的入門級而已,最高境界是可以騙過野外生物的感知,世界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可以做到。
直到阿米爾漢垂頭喪氣的身形消失在林一鳴的視線時,他才重新整理了一下,確定沒有破綻時,才弓著身緩步離開,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目標。
林一鳴口中的捉迷藏是飛龍?zhí)貞?zhàn)隊每年最重要的演習,也可以說是變相的年終考,前兩屆的成績并不能讓他滿意,都沒有進入前五,主要是被槍法拖累了,雖說拋開槍法,他的近身格斗在隊里也能來進前五,偽裝技巧更是讓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當然不算那個魔鬼教官,就算是這樣,通過三年的成績來看,他林一鳴越來越感覺到,隊里還真是隱藏著不少的猛虎蛟龍,當真不愧是兵王的集結地,更讓他不敢小覷天下英杰。
當然,三年來,林一鳴在這里學到了很多新的知識和技巧,槍法更是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摸了摸口袋里的六個胸牌,這讓他更有信心今年能夠取得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名次。
演習指揮室。
這是一處臨時的野戰(zhàn)指揮所,并不算寬闊的帳篷里,擺放著幾塊碩大的顯示器,分割成幾十個更加精致的小畫面,有紅外攝像頭的實時畫面,也有無人機的天眼,甚至還不斷更新著衛(wèi)星拍攝的超高清彩照,數(shù)個技術兵坐在畫面前不斷忙碌著。
此時,數(shù)個顯示器上都是映射著同一個身影,滿身的雜草枯葉,正是林一鳴。
“幾個了?”問話的是此間站著的兩個人中的老者,滿頭白發(fā),神色銳利,站如松,正是林一鳴見過的副司令員,任天南。
“報告首長,根據(jù)規(guī)則,繳獲的胸牌也算成績,林一鳴拿到了六個胸牌,目前排在第一位。”聲音透著女生特有的干練,魔鬼教官柳青便是。
一邊說著,柳青的美眸一邊盯著林一鳴的身影,那個進隊里第一天就敢調戲自己的家伙,三年來一直在進步,可以說每天都在進步,不斷刷新她對林一鳴極限的認知,就比如現(xiàn)在,畫面上的那個身影,看似深一腳淺一腳的左拐右跳,毫無規(guī)律可言。
但是作為一名頂尖狙擊手的柳青卻不得不佩服林一鳴,看似無意的落腳點,似乎都在盡力規(guī)避各種潛在的危險,同時盡力隱匿蹤跡,細心的柳青仔細盯了半晌,這個家伙一路走來留下的足跡屈指可數(shù),不是踏著枯枝就是借力于藤條,亦或者是順著大型野生動物留下的足跡,踮著腳尖走過,當真讓她贊嘆不已,就在剛剛愣是憑著過人的直覺和經(jīng)驗,成功的躲過一枚反步兵地雷,看的柳青眼角一跳,那個埋雷的家伙似乎很是有心理戰(zhàn)的天賦,就在剛剛那個看似沒有危險的地方埋雷,她想著換作自己可能已經(jīng)中招了,讓柳青一度懷疑這家伙是不是長了一雙能夠準確探測金屬的眼睛……
“嗯,不錯!看來他們輸?shù)囊稽c也不冤!”眼睛毒辣的任天南自然能夠注意到柳青發(fā)現(xiàn)的各種細節(jié),一直盯著屏幕微笑道:“看來陳益民還真是一個教學生的料!”而后轉身掃了一眼腕表,看著柳青問了一句“還剩幾個了?”
“三個,李東健四塊胸牌排在第二位,孫強三塊。”或許林一鳴聽見柳青的話,會笑一句吧,其他宿舍的兄弟全軍覆沒咯,干得漂亮。
一處人高的草叢里,林一鳴半蹲著,端著最熟悉的步槍,視線不斷隨著狹小的鏡面移動著,搜尋每一處可疑的地方,他已經(jīng)在這個地方蹲了三個小時,并沒什么收獲,想來應該是能力墊底的兄弟都被陰的差不多了,又或者說,運氣不好的倒霉蛋都出局了,就比如撞在自己槍口的阿米爾漢,回想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情,似乎很是不愿意遇見自己的樣子,想到這林一鳴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暗自問道,難道自己真是屬蛇的?最有耐心,最毒的那一種?
已經(jīng)七八個小時沒有進食了,肚子一直在抗議,林一鳴隨手掏出一小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慢慢咀嚼起來,毫無味覺體驗可言,就像是牙齒不斷切割著白蠟一般,這讓他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夏天的寶華寺,每到那個季節(jié)他每天都會偷偷摸摸的抓幾只田雞打牙祭,剝去皮和內臟,用山泉清洗干凈,只是簡單的烤制一下,也不需要各種香料,只是簡單的撒一些鹽,肉滑嫩嫩的,最自然的肉香漸漸溢散開來,彌漫口鼻,簡直回味無窮。
這時一個類似狂風折斷樹干的聲音出現(xiàn)了,只是很細微,就像是從一公里以外傳過來的樣子,但還是被林一鳴捕捉到了,他斷定獵物就在附近五百米的范圍內。
而后林一鳴選定了一處大樹下一處容易藏身的灌木叢,雙腳慢慢移動,落地無聲的走了過去,掏出一卷類似龍口粉絲模樣的繩索,只是更細,是特種部隊專用利器,由數(shù)種特殊材料制成,堅韌程度相當于筷子粗細鋼絲繩的強度,莫說是沒有借助工具的人類,就算是大型的野生動物也很難咬斷,林一鳴將繩索的一端固定在樹干上,盡量在不破壞枝葉藤條的情況下將繩索掩藏起來,另一端做了個簡單的橢圓形套鎖,開口不大,剛好能夠放進一只腳的樣子,可見他對這個位置的信心,都把落腳點給獵物算計好了,只等那個倒霉蛋自投羅網(wǎng)。
數(shù)百米外,一個同樣插滿雜草枯葉的身影在靠近溪水岸邊的亂石旁邊,抱怨著,這么完美的詭雷都沒搞出動靜?李東健在嘀咕的時候,驀然發(fā)現(xiàn)溪水里一個位置的泥沙有些不同,仔細一瞧,令他驚喜不已,那是一個被溪水慢慢覆蓋的腳印,又與隱匿風格還有腳印的大小參照后,他的腦海里只有三個字,林一鳴。
終于露出狐貍尾巴啦?這次看你怎么逃?計算了一下溪水流動的速度還有腳印的方位,李東健確定林一鳴并沒有走遠,而后認準一個方向小心翼翼的搜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