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培元沉默了一會說道:“雖然你在胡說八道,但是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就把幾個有重大失職的人告訴你,也算是讓你為白蓮教清理門戶了?!?p> 邵延笑了笑,對洪信擺了擺手,示意他記下來文培元說的人名。
文培元一邊等著對方準(zhǔn)備紙筆,一邊在腦子里再把準(zhǔn)備好的的人又過了一遍,雖然要說一些,只是也不能全說出來?!八山焚R州,保定府知縣王輝……”
文培元說出來的官員姓名全部是張居正此次回京路線上的一些官員,而且很詳細(xì)。
邵延拿過洪信的記錄,大概的數(shù)了數(shù),足有三十幾位。朱厚熜還沒有聽完就摔門而去?!俺灾肜?,看著鍋里的,一群吃里扒外的東西。這次老子要是不把你們?nèi)沉耍@天下該怎么管!”
邵延看著朱厚熜離開,搖搖頭說道:“這里面好像有一些是和你們白蓮教有仇吧?這借刀殺人,借的有些過分吧?”
文培元有些驚慌的低頭看著自己,張嘴想說話,但是嘴張開都有些費(fèi)力了。
邵延笑道:“綁著你的繩子連我都可以掙開,更何況是你呢?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給你下了一種很神奇的藥,只要你不過分用力藥效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后自行消失?!闭f著拄著桌子站了起來,“不管怎么樣,謝了?!?p> “李大人,把他們的人頭拎過來吧,去看看智凈大師那邊怎么樣了?!?p> 李章自然不會自己動手,他也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去做?!拔艺f,雖然兩個大和尚勢均力敵,但萬里有個一,你打算怎么向少林寺交代。”
邵延扭過來頭皺著眉頭問道:“我交代什么?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人都在周圍,再加上智凈自己帶來的六個小和尚,這樣都能有萬一,那就是智凈自己技不如人,需要我去交代什么?”
李章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話說回來,要是論起不要臉來,你要是排第二,那第一可就沒人敢坐了?!?p> 邵延斜了李章一眼,說道:“你帶著人頭過去吧,我去勸勸皇上。氣壞了身體,可就麻煩了。洪信你跟著李大人一起去?!闭f著自己拐了彎往黃錦站著的門口走去。
黃錦正在門口搓著手來回走,看到邵延過來趕緊迎了上來?!澳憧蛇^來了,皇上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呢,剛……”正說著,里面又傳出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又來了。你趕緊去勸勸吧。”
邵延笑道:“我過來就是來給皇上消氣的,您找個安靜的地方先休息一會。等完事了,您再陪著皇上回宮?!?p> 黃錦愣了一下,連忙點頭說道:“好,那你小心說話?!闭f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邵延看著黃錦走遠(yuǎn)了,這才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皇上,臣邵延求見。”
房子的響動停了下來,朱厚熜沒好氣的說道:“你來干嗎?不去前邊盯著嗎?”
邵延笑道:“皇上,就現(xiàn)在臣這身子骨過去,不是添亂嗎?外面沒有人了,臣先進(jìn)去了啊?!闭f著推開門往里走去。
剛進(jìn)到房間,就看到朱厚熜正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爱吘故腔噬?,摔東西也不說看看是什么。”邵延指著角落里破碎的瓷器,“那個可是陸炳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淘換回來的洪武年間的東西。”
朱厚熜愣了一下,看看那個瓷器,擺擺手說道:“朱元璋的東西,宮里還有的是,明天拿過來一件就是了?!?p> 邵延笑著鞠躬道:“謝謝老板賞賜?!?p> 朱厚熜臉上終于有了些笑容。罵道:“別貧,有什么趕緊說?!?p> 邵延也扶起一個墩子,坐下來說道:“你知不知道明清兩代的百姓都有一個什么認(rèn)知嗎?”
朱厚熜不耐煩的說道:“我對歷史不感興趣?!?p> 邵延說道:“國家是朱家的,是愛新覺羅家的,它的破落與否與自己完全沒有關(guān)系,因為這兩家人自然會去管。這個潛意識里的東西,不僅存在于百姓心中,就算是朝中的官員也是如此。李自成攻破京城以后,在各個大戶家中搜羅出來的金銀是當(dāng)時明廷一年收入的數(shù)倍。清朝末年,兩次鴉片戰(zhàn)爭后,當(dāng)時的皇上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列祖列宗,而不是百姓和官員士兵。”
“朱家和愛新覺羅家這樣的表現(xiàn)如何能夠讓天下人團(tuán)結(jié)一心,共御外敵。東南衛(wèi)所崩壞,北方邊境腐爛不堪,都是因為不是自家事,他們才沒心情去管?!?p> 朱厚熜本來還想著反駁兩句,但是越聽越像那么回事。“說起來,白蓮教能夠長時間存在,與其也不是沒有關(guān)系??墒怯^念已經(jīng)根深蒂固,如何去改變呢?你有主意沒有?!?p> “現(xiàn)在的海洋計劃和草原計劃就是很好的機(jī)會?!鄙垩恿⒖探拥?,“當(dāng)年鄭和下西洋帶回來難以想象的財富,可是全到了朱棣手里。百姓和官員所得甚少,這也是那時群臣支持海禁的重要原因之一。今天你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只要時機(jī)成熟,就把兩個貿(mào)易交給民間,同時告訴每一個人,有國才有家,家旺國才興的道理?!?p> “如此才可以讓整個明朝別以為一個整體,不然等你不在這個位置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會被瞬間廢止?!?p> “還有這個,”邵延說著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那個名單,“殺他們的時候,只提天下和百姓,對于朱家的先祖提都不要提?!?p> 朱厚熜神情多少有些奇怪,想了想說道:“提都不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既然大家都習(xí)慣了,突然如此就有些突兀了。”
邵延站起來走到朱厚熜面前,說道:“如果你還想做到全國團(tuán)結(jié)一心,就不要提。這樣才可以讓人們逐步的開始意識到國和家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
朱厚熜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只是這個旨意玩怎么寫?”
邵延笑道:“高拱,張居正都是博學(xué)多才之人,交給他們?nèi)?,?yīng)該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圣旨出現(xiàn)?!闭f著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去,“我去前邊看看,這么長時間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決出勝負(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