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給朱厚熜說了一大堆大道理后,離開了房間,招呼過幾個人來吩咐他們在這里守著,自己慢慢的走向還在繼續(xù)打斗的現(xiàn)場。
智凈和智清兩個人功夫不分伯仲,只是江湖經(jīng)驗上智清好一點,至少學會了很多智凈所不齒的手段。只是智凈的身手卻不是一些小手段就可以對付的,雖然有一段時間很被動,但是適應了以后倒是找回來一些優(yōu)勢。
尤其是李章將文培元的人頭丟到兩個人腳下的時候,智清心里有一瞬間亂了,也就這么一瞬間,智凈的掌已經(jīng)貼到了他的胸口。
這一掌要是打在別人身上,死活不說,至少勝負是可以分出來了。智清畢竟練數(shù)十年功夫也不是白練的,身體的硬度和反應還是讓他撐了下來。
邵延皺著眉頭,問道:“李大人不去幫忙嗎?”
李章笑了,說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讓人出手相助呢。等等吧,勝負差不多了要有了?!?p> 邵延看看周圍,說道:“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誤下去了。”
李章問道:“有事?還有什么事?”
“洪信,將智清擊傷,不要在耽誤時間了。”
洪信抬起手弩開始瞄準,一個三十多歲的和尚此時走了過來。“邵大人,我?guī)煾浮?p> 和尚得話還沒有說完,洪信的弩箭已經(jīng)擊發(fā)了。
智清的腿剛落地,小腿就被弩箭擊中了?!鞍 钡囊宦晳K叫,直接跪在地上。智凈的手掌也停在了他的腦袋一寸處。
智凈皺了皺眉頭,收回了手,轉過身來對邵延說道:“邵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邵延笑道:“朝廷欽犯就在面前,您想讓我不理不睬嗎?”
智凈問道:“此人是少林寺要捉回去,要以寺規(guī)去懲處的?!?p> 邵延依然笑著說道:“大師,我剛才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肖彬是欽犯,是幾樁滅門慘案的元兇,這樣的人必須用大明律加以嚴懲才好?!?p> 洪信聽了這句話,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扯著嗓子喊道:“錦衣衛(wèi),東廠,九門提督的衙役,速速將白蓮教匪捉拿歸案!”
一聲令下,那些原本想帶著本門本派的棄徒或是仇人離開的全部被圍了起來。
智凈看看劍拔弩張的形式,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吧鄞笕耍敵跄阏埥笥褋?,可不是這么說的?!?p> 邵延假意想了想,說道:“我也沒說什么啊。就好像對少林的承諾是,皇上明年親自請佛祖金身上山,別的有說過什么嗎?”
智凈眉毛立了起來,問道:“如果人老衲執(zhí)意要帶走呢?”
“那您就是妨礙公差辦案,會被視作同伙處理?!?p> 邵延一句話說完,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人同一時間舉起了手中的弩和弓箭,對準了那些不想放開白蓮教匪的江湖人。
“邵延,你這是與整個江湖為敵嗎?”
邵延也沒有去理會這句話是誰說的,只是笑道:“各位,你們這是與整個國家為敵。我勸各位不要撕破了臉皮,那樣對你們可是沒有好處的。如果大家放下白蓮教匪,邵延對各位的承諾依然有效?!?p> 智凈雖然沒有看四周,但是他知道所有的江湖人都在看著自己如何回復。但是現(xiàn)在他心里居然第一次有了一絲恐慌。面對數(shù)倍于已的敵人,沒有慌過,面對朝廷大軍的圍剿,也沒有恐過,但是剛才那一下對方抬起手弩弓箭時發(fā)出的“嘩啦”聲,是那么的整齊,兩三百人一起做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個人做的一樣。
智凈心里感到了一絲壓力,不僅僅是官兵帶來了的,更多的是少林一直自詡為武林的領袖,現(xiàn)在如果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日必定會招來無盡麻煩。
智凈還在猶豫的時候,洪信突然抬手又擊發(fā)弩箭,打中了蠢蠢欲動的肖彬另外一只小腿。
在肖彬慘叫聲剛停下來,邵延突然朗聲說道:“智凈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本官先在這里謝過了。他日本官必將隨皇上請佛祖上山。”說著又向四周拱了拱手,“今日能將白蓮教一舉成擒全仰仗各位的幫忙,邵某人的承諾會在明年年底前一一兌現(xiàn)。各位辛苦了,還請早些回去休息吧。”
洪信大聲喊道:“將白蓮教匪全部帶走!”
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人自然不會理會太多,直接強行將人帶走了。
洪信自己也走到智凈面前,說道:“大師,得罪了?!闭f著就用繩子將肖彬捆了起來,拉起來拽走了。
邵延輕輕的對智凈鞠了一躬,轉身也走了。
李章奧秘后邊追上來,問道:“邵延,你在干什么?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你才舒服是嗎?才能把你凸顯出來?”
“國法如天,徇不的半點私情。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邵延嘆口氣說道,“至于今天的事,以后會補償他們的?!?p> 李章冷笑了兩聲,問道:“什么補償可以挽回他們今天丟掉的面子?江湖人對于性命,更看重面子?!?p> 邵延笑了笑,說道:“不管是什么,都不會比銀子更重要。”
朱厚熜坐在西苑的寢宮里,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倒是把太監(jiān)宮女們嚇得不輕,做什么都輕手輕腳的,生怕驚擾了皇上,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有個小太監(jiān)偏偏湊到皇上面前,輕聲說道:“陛下,邵延邵千戶求見?!?p> 朱厚熜正在想如何寫圣旨,也就沒有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僅這一眼差點把小太監(jiān)的尿嚇出來,根本沒有等皇上說話,就轉身跑了出去。
邵延正在門口等著,卻看到小太監(jiān)神色慌張的跑了過去,好像沒有看到自己的樣子。
“哎哎,干嗎呢?”邵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問道,“小公公,本官讓你去通稟一聲,怎么出來了一句話都不說就跑呢?皇上怎么說?”
小太監(jiān)眼睛無意識的瞪的老大,結結巴巴的說道:“皇上…什么都…沒說,只是……”
“進來吧?!敝旌駸型蝗怀霈F(xiàn)在門口,說了句話。
小太監(jiān)當時就嚇暈了過去。邵延探了探他的鼻息,“他暈過去了,你做了什么?”
朱厚熜嘆了口氣說道:“估計是被那個嘉靖帝嚇著了。進來吧。來人,把他抬回去休息吧,誰也不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