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知道,但都默契的不做打擾,只是默默多留了個心眼關心著。楊祎中午發(fā)現(xiàn)王謹沒有來吃飯后,就拉著崔甯坐在云旗堂下棋了。坐在能看到張靈夕房間門的位置。
大雨磅礴整個下午,圍棋也斗了一下午。吃了晚餐,人還沒回來。楊祎只能繼續(xù)拉著崔甯坐在那兒下棋,心不在焉的。
終于見招人了,楊祎抬起屁股就想跟過去,崔甯眼睛盯著棋盤頭都沒抬,淡淡地說,“把這盤棋下完。”
楊祎微微一愣,啥也沒說,又坐下了。
王謹放下張靈夕,馬上到廚房端了食物過來。一頓飯慢慢吃完。兩個人都很安靜。
“那我回房去了?今天,謝謝你。辛苦你了?!睆堨`夕低著頭輕輕說道,隨即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王謹下意識想伸手扶她,就聽見楊祎的假咳聲,其人還特別造作地斜倚在門框上,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我家妹子還是我送回去吧。王公子的衣衫上都是泥,趕緊回去沐浴更衣吧,可別著了涼。”
王謹看都沒看他,彈了彈并沒有灰塵的衣袖,“我先回去了?!?p> “這是怎么啦……”楊祎眼睛從王謹?shù)谋秤吧鲜栈貋?,尾音拖拉地問道?p> 張靈夕沒好氣地說,“長著眼睛沒看見啊,崴了腳唄。”
楊祎嘿嘿兩聲,“那要不要本公子背你回去啊?”
張靈夕嘆了口氣,伸出了右手,“那就勞煩楊公子攙扶一把吧?!?p> 第二日早上,張靈夕還在洗漱,楊祎就來了,“王謹受風寒了,讓我趕緊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p> “我沒事。他……”張靈夕頓了頓,“他嚴重嗎?我去看看他?!?p> 楊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張靈夕,“溫少游給他看過了,說是挺嚴重的,已經(jīng)去煎藥了?!?p> 張靈夕想著他衣服給了自己,還在洞口吹風,她一下就醉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冷了多久,心中很是過意不去。趕緊簡單收拾了,就拉著楊祎走。
楊祎倒是不急,往長桌上一坐,歪著腦袋道,“問題不大,頭腦清醒,精神一般,說是有點頭疼,畢竟發(fā)熱了。不過,你得去勸勸他,王公子從小就不肯吃藥。”
張靈夕轉過臉,有些疑惑地看著楊祎,“不肯吃藥?什么意思?”
楊祎云淡風輕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他怕苦啊。從小不吃任何苦味的東西。堅決不吃。小時候生病都是靠硬扛過去的。讓他吃藥可是比登天還難。希望你可以!因為溫神醫(yī)說了,他的發(fā)熱必須得盡快控制,免得傷寒入體,讓病情變得更嚴重?!?p> “多大人了……他還真是……”張靈夕欲言又止,就跟著楊祎來到了煜月樓,剛好碰到端著藥的陳嫂———盤子里放著剛熬好的藥,和一碟蜜餞。
楊祎主動端過盤子,讓陳嫂去休息了。
走進王謹?shù)姆块g,楊祎把盤子放在長案上,賤兮兮地說,“本公子有點私事要忙,就麻煩靈夕監(jiān)督王公子吃一下藥咯。溫神醫(yī)說了,必須吃。不然小心有生命危險。”說完就出去了,然后在外面把門關好,輕手輕腳的斯文極了。
張靈夕端著盤子,坐到了王謹?shù)拇惭兀跑浟寺曇?,“吶。蜜餞在旁邊等著。你一口喝掉,我馬上塞蜜餞給你。一點兒也不苦?!?p> “不吃。躺幾天也會好的?!睆堨`夕沒有看錯,王謹還嘟嘴了,她瞬間就笑了,有種哄小寶寶的感覺。
“這個蜜餞我吃過,真的很甜的。喝完藥馬上吃,你就感覺不到苦味了。乖……”說著張靈夕拿了一塊蜜餞放到了自己嘴里,再端著藥碗往王謹嘴邊遞,手腕在空中被一把抓住了。
姑娘無奈地嘆口氣,把盤子放到床邊的小桌上,正正看著王謹有些憔悴的眼睛,“咦。這是我認識的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公子嗎?我還以為哪家小屁孩呢。”
王謹把臉撇到一邊,“你少來。我從來不吃苦藥的。那個蜜餞根本就壓不住苦味兒。我不會再上當了?!?p> “哈哈哈。還不會上當呢。你真是……”張靈夕又好笑又覺得他可愛,甚至想伸手捏一下他氣鼓鼓的臉。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王謹,撒嬌的高冷少年,軟萌清澈的模樣,讓她的色心無法抗拒的動得厲害。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歪著腦袋擠了個笑,說:“那……如果先吃一塊蜜餞呢,嘴里甜甜的,喝藥應該就不苦了吧?”
“先吃也沒用的?那點甜味兒蓋不住那個苦味……”王謹還沒有說完,一個軟軟的嘴唇湊到了他的唇上。他驚愕地瞪大雙眼,傻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她閉上了眼睛,睫毛還在輕輕顫抖。
房間的空氣凝固了一會會。末了,姑娘在他嘴唇上輕輕舔了一下。
好甜。香軟離開后,王謹不自覺將嘴唇抿到了嘴里。
張靈夕再次端起藥碗遞到了王謹面前,他一手接過,仰頭干掉。她收起碗碟,飛快逃走了。
一路走向廚房,張靈夕覺得自己快要爆炸,“好了吧。剛剛真是太沖動了。這下把關系坐實了。是中蠱了吧。我干了什么?……天哪……不過,他嘟嘟嘴的樣子真的可愛?!?p> 一整個上午,張靈夕都處于神游狀態(tài)。不是在分析什么輕重緩急,也沒法給自己講什么禮義廉恥的大道理,就,大腦一片空白。
用完午膳,溫少游走過來道,“靈夕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啊,可以讓我們王公子乖乖吃藥?!?p> 張靈夕瞬間想到了自己怎么讓他吃藥的,耳朵有一點燙,有點心虛地回道:“噢,那不是溫神醫(yī)說不吃藥有生命危險嘛?!?p> “呵呵。他有這么聽話?”溫少游不痛不癢地哼笑了一下,“那請姑娘再去讓他聽話一次唄。吃藥的時間又到了。”
張靈夕抬頭白了他一眼,剛好撇到了他身邊的蕭潯,臉色有點僵,沒有掛著那半永久的微笑。她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但馬上垂下眼眸朝煜月樓走去。
藥已經(jīng)送到房間了,放在床邊桌上。王謹沒有表情的半靠在床上,陳嫂在更換桌上茶壺里的水。換好之后,看了一眼張靈夕,笑嘻嘻地走了,不忘關上房門。
張靈夕覺得耳朵又是一陣發(fā)燙,心道“好了,大家都知道了?!彼p咳一聲,笑眼彎彎地說,“吃過午飯沒有???”
“吃過了?!被卮鸬煤唵?。
“那為什么還不吃藥???是太燙了嗎?”
“已經(jīng)冷了。但我在等你。”這位王公子就是這么直白。
張靈夕“呵……”一聲笑了。無奈了看了一會橫梁,還是走了過去。
還沒等她屁股坐上床沿,就被王謹一把拉過去,軟熱的嘴唇湊了上來。
她笑著乖乖閉上了眼睛。
但這個吻,也就輕輕淺淺的持續(xù)了不到5秒。王謹放開她,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張靈夕歪頭看他,“真乖啊?!?p> 王謹喝完,皺了一下眉頭,放下了碗。
張靈夕剛想起身去給他拿蜜餞,就被一只大手撈過去,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王謹?shù)南掳洼p輕壓在她肩頭,右手一下一下?lián)芘成系拈L發(fā),軟軟地說道:“我怕傳染給你。其實,我……”
張靈夕心中一暖,也放松自己,將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喃喃地應了一聲,“嗯……”
王謹?shù)氖直墼嚼赵骄o,但聲音卻很溫柔,似在喃喃自語,“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這場風寒得的太值了……”
“別瞎說?!睆堨`夕用下巴點了一下王謹?shù)募绨?,“你可得趕緊好起來……”
王謹悶悶笑了起來,手臂上的力量才放松了些,但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張靈夕忍不住說,“其實這個姿勢,我的腰好酸。可以讓我直一下腰嗎?”
“…………”王謹心頭一熱,一個翻身把人壓在床上,重重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再飛快起身,若無其事的撥弄了一下滑到身前的頭發(fā),躺回了靠枕上。
張靈夕雙手捂臉躺在床上裝死,不起來。
“我可以進來嗎?”楊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張靈夕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站在了床邊,“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