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睡覺?”楊祎啃著蘋果,站到張靈夕身邊。
姑娘正趴在船舷邊俯著身子好奇的看岸上的靈猴。
“睡啥睡呀,這猴子這么可愛,當(dāng)然是看猴子有意思。它們好像不怕人呢?!睆堨`夕眼睛都挪不開的盯著岸上跑來跑去的小動物,然后推了楊祎一把,“還有蘋果嗎?去拿點來,我扔給它們吃?!?p> 楊祎白了她一眼,還是給她去捧了一籃子蘋果過來。河道很窄,張靈夕輕輕一扔,岸邊的猴子揚手就接住了。
張靈夕笑得眼都飛走了,“哇,你看啊,它們好聰明哦,知道我是扔?xùn)|西給它們吃哎,太有意思了……”
楊祎看了她好幾眼,“你的確是挺有意思的。難怪王謹(jǐn)那么喜歡你?!?p> 張靈夕無語的轉(zhuǎn)過臉,“你有事沒事啊。突然酸什么酸。莫非,你在吃醋?額……可是我想冒昧問一句,你是吃我的醋還是吃王謹(jǐn)?shù)拇祝颗?,我知道,你是羨慕我吧?哈哈哈哈?!?p> 楊祎對著她就呲起了牙,還沒惡語問候她,崔甯走了過來,“吃什么醋?”
楊祎馬上笑得人畜無害,“沒什么,靈夕在喂猴子吃蘋果呢?!?p> 崔甯笑道:“這里的猴子真的挺多的,好在這幾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猴子們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相互殘殺。別看它們只是動物,爭地盤爭食物的手段,一點也不比人客氣,甚至更殘忍,圍毆致死的事經(jīng)常發(fā)生,餓急了連村莊都敢攻擊……”
崔甯在那滔滔不絕的介紹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楊祎卻站在他身后沖張靈夕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警告他別在崔甯面前亂說話。
張靈夕和崔甯面對面站著,就假裝聽得很認(rèn)真地笑啊笑,其實內(nèi)心萬馬奔騰,覺得楊祎什么破玩意,越來越在崔甯面前裝溫婉,她真是吃不消。
小船在支流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河道越來越窄,終于在一個都不能稱為碼頭的地方停了下來。
崔甯扶著張靈夕跳下船,還沒走兩步,張靈夕的灰色披風(fēng)上就濺了好幾塊泥,她心疼地掃了一眼。
跟在她身后的楊祎馬上就“問候”道:“誰讓你穿這么華貴的披風(fēng)來這兒,村里的路不好走,而且早上剛下過那么大的雨?!?p> 張靈夕沒好氣地說,“那不是想著半夜三更得在外面招魂嘛,擔(dān)心走很久太冷受風(fēng)寒啊,還能是為什么呢?”
楊祎看著她的背影,又道:“這衣服哪來的?以前沒見你穿過啊,不是從金陵帶來的吧?!?p> 張靈夕有點心虛的放低了聲音,“哦,昨天晚上在街上溜達(dá)很冷,隨便買來御寒的?!?p> 楊祎噗呲一聲笑了,“隨便買買,這短毛狐皮,一看就價值不菲,還是從外地來的,郢州不產(chǎn)這個。呵呵,而且這不像是你的喜好,更像是某位貴公子會選擇的東西。”
張靈夕戰(zhàn)術(shù)性清了清嗓子,“就是一件御寒的衣服。我們晚上得在外面走很久的,看不凍死你。”
楊祎笑了笑,也不和她糾纏這個,而是認(rèn)真問道:“為什么要在外面走很久?”
崔甯接話道:“靈夕說,村里都是老弱婦孺,如果她用強(qiáng)靈力催動苗疆靈蠱招魂,擔(dān)心會傷了無辜,畢竟那些人都無修為,很容易被迷蠱。所以我們必須到處走著尋找,近距離感應(yīng)到游魂,再出手招魂。”
“喔,這樣,行,我陪著你們。小爺堂堂少年郎,還會怕區(qū)區(qū)夜風(fēng)?”楊祎提了提衣擺,地上的泥土半干未干,特別粘鞋底。
崔甯笑笑,“給你帶了御寒披風(fēng),甯子期背著在前面?!?p> 張靈夕馬上酸了,“哦,楊公子的披風(fēng)就有人專門準(zhǔn)備有人專門背,只有我,自己提著在這沾泥水?!?p> 話還沒說完,她背上就被清風(fēng)劍鞘捅了一下,差點撲街。她憤怒地轉(zhuǎn)過身瞪了一眼楊祎,用唇語吼了一句:“你給我等著?!?p> 走進(jìn)村子的路不算太遠(yuǎn),張靈夕看著青山綠水間的寥寥炊煙,一時有點失神。
“這里十幾年還特別窮苦,真的是靠天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后來是現(xiàn)在這位皇帝上了位,日子才漸漸好起來,可今日卻遇到這種大災(zāi)……”崔甯眼神暗了暗,隨即抬起頭,看到家將們都走離了一點距離,才輕輕道:“雖然當(dāng)今圣上搶的江山,但對子民真算不錯,賦稅是幾十年來最少的,而且大力發(fā)展商業(yè),讓很多村民可以不完全靠務(wù)農(nóng),能出去做些零工增加收入。別的不說,就這一點,他還算是個好皇帝?!?p> 張靈夕沖他笑了笑,她當(dāng)然知道崔甯為什么要給她說這些。
崔甯繼續(xù)道:“我們帶了很多米和鹽過來,一會要一家一家去送,你是找個地方歇著還是?”
張靈夕馬上說:“我和你們一起到處走走,趁著天還亮,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別晚上發(fā)現(xiàn)了人,卻因為不熟悉地形讓人給跑了,我們就得在這住下了?!?p> 楊祎賤兮兮地道:“住下就住下唄,你急著回去?。俊?p> 張靈夕向天翻了個白眼,停下腳步捏起拳頭看著楊祎,惡狠狠地道:“你信不信,我不用靈力,也可以揍得你滿地找牙。”楊祎總討打,還總酸她看起來厲害是靠遺傳天賦和神兵利器,勝之不武。后來張靈夕威脅他時,都要特別強(qiáng)調(diào),不靠靈力也能揍扁他。
當(dāng)然那也只是大話,她的劍法水平自己還是有數(shù),兩人也沒真的打起來過。
楊祎也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用劍鞘輕輕撥開了姑娘的拳頭,“行了行了,就你那三腳貓劍術(shù),不用靈力不用絕塵,我看你都未必打得過謝湃?!?p> 張靈夕也不屑地抬了抬左手,“我這種不需要靠劍法取勝的,我又不開武館。最強(qiáng)法師聽過嗎?就是說我了。嘿嘿?!彼O履_步,仰著小臉卡在身后少年的身前,道:“而且我有崔甯哥哥這種超級刺客保護(hù)我,我練那么多劍法干什么?手上都是繭子多不好看。我靈力高站在后來甩甩靈符吹吹竹簫,負(fù)責(zé)漂亮就行。哈哈哈哈?!?p> “崔公子,你們來啦。”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傳來,一位村婦打扮的女子,拿著簸箕站在院門口沖他們打招呼,張靈夕馬上管理好表情,也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沖院子里的人點了點頭。
楊祎從她身邊走過時,輕輕丟下一句,“論著人前人后變臉的水平,你和王謹(jǐn)真的天生一對?!?